遼闊寬廣……


    一眼看不到邊……


    亙古悠遠……


    反正一係列的詞同一時間擠占了薑生的大腦。


    他大腦宕機了。


    他看不到盡頭,他邁不開步。


    他左右看看沒人,伸右手,摸左手的戒指。


    薑囡囡出現在薑生身邊,看著麵前如山似海的書架上的書,也呆住了。


    “真多啊!”薑囡囡喃喃說。


    薑生:“能看多少?需要多久?”


    “不知道。”


    “把你留在這裏,能行嗎?”


    薑囡囡:“可以,但是……戒指給我。”


    薑生脫下戒指,遞給薑囡囡:“有空了我會來看你。”


    “這個拿著。”薑囡囡扔給薑生一顆極小的金屬小球:“把這東西吃到肚子裏,我會想辦法檢測一下你的身體,為你後麵修煉做準備。”


    薑生也不說話,直接仰頭吞下那顆極小的金屬小球:“明天我會來找你。”


    “知道啦!”薑囡囡已經站在書架一端,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她翻書的速度極快,每一頁掃上一眼,然後就開始去看第二頁。


    每秒平均三四頁……


    一本書,似乎也就花了幾分鍾而已。


    薑囡囡對自己看書的速度還是挺滿意的。


    她倚在書架旁邊,看啊看啊,先不去思考,隻是記憶。


    她現在過目不忘的水平又有了新的增長,以前是看一遍,就能記住。而現在,她隻需要掃過一眼,書頁上的文字或是圖案就會印在她的腦海裏。


    隻等她有需要的時候,大腦便可以全速開動,自動將所有的知識進行總結、匯聚。


    最後,變成她頭腦裏的知識大軍中的一員。


    另一邊,薑生在吞下那顆金屬小球之後,起初並沒有什麽異樣,後來卻感覺全身似乎有一大堆小蟲子在跑來跑去的。


    雖然有細微的感覺,但薑生並沒有感覺到難受什麽的。


    除了腦袋。


    在吃過午飯,並且睡了一覺之後,薑生起床之後總感覺腦袋裏多了許多的東西。


    這些東西讓他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就像是……


    “你病了?”青林宗主非常關心地問,畢竟現在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薑生的情況很不對勁。


    他臉色有些灰白色,眼睛血紅,額頭上還掛著豆大的汗珠,看上去既虛弱又難受。


    “我也不知道。”薑生伸手輕拍自己的後腦勺。


    “算了,你伸手過來,我給你診診脈。”青林宗主主動要求。


    “哦。”薑生下意識的自己右手搭到了左手脈膊上。


    “寸、關、尺、脈型、切脈、平脈、病脈、切口……”一係列名詞瞬間在他大腦裏跳出來。


    “脈象平穩……”最後結論也跳了出來。


    薑生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突然會診脈了?


    來不及思考太多,青林宗主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下意識的,薑生伸就反抓住了青林宗主的手腕。


    青林宗主反應也是極快,也許是許多年來練成的習慣,也許是個人的反應,反正青林宗主手腕一叼,竟是用了一招小擒拿手,將薑生的手腕穩穩地抓在了手裏。


    青林宗主嗬嗬一笑:“薑居士這是在考我?”


    “不是,我也想看看你的脈。”薑生實話實說,於是青林宗主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讓薑生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片刻之後,薑生麵色古怪地站起身來。


    青林宗主也站起身上,臉色同樣古怪。


    “你先說?”薑生看向青林宗主。


    “好,薑居士身體健康,並無大礙。”青林宗主據實而答。在他看來,薑生脈象四平八穩,並沒有什麽疾病的表征。


    即使是頭疼,說不定隻是頭被風吹了,受了寒意。


    “那我說?”薑生問。


    “行,你且說說,我看看薑居士把脈的本事如何。”青林宗主笑吟吟的,頗為自信。


    他今年正好百歲,在醫學一道上浸淫數十載,若說旁人有比他醫術高深的,他認,畢竟天下之大,能人輩出。可若是薑居士嘛……


    不是他看不起薑生,實在是薑生的年紀太過年輕,就算是懂醫,恐怕也隻是皮毛而已。


    於是,現在這個時候,薑生給自己把脈,在青林宗主看來,更多的是薑生在頑皮胡鬧而已。


    “我把你的脈象,你腎不大好啊!平時是不是起夜次數比較多?然後覺得濕冷,有時候又……”薑生欲言又止。


    青林宗主大驚失色,百忙中瞥了旁邊的珠兒一眼:“薑居士,此間不便,咱們呆會再細說。”


    珠兒撇嘴:“有什麽不便的,都一百歲的人了,難道還諱疾忌醫不成?”


    青林宗主陪笑:“這不是事關男人的尊嚴嗎?你一個女人在這裏,我們聊這些東西,終究是不大方便。”


    薑生嗬嗬一笑:“也是,不過青林宗主幸運在於,他有我這個朋友。”


    “是啊是啊,薑居士天佑之人,我有他這麽個深交的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青林宗主樂嗬嗬地說。


    “這樣,回頭我讓囡囡開個方子,弄些藥出來,給你服用。”薑生想的是,自己腦袋裏突然出現的這些知識,肯定是薑囡囡弄出來的。到時候有什麽麻煩,就幹脆都歸了這丫頭去頭疼去吧!


    ……


    傍晚時分,第八峰的王九回來,滿臉不高興,一進門就嚷嚷:“我說薑生,你怎麽回事啊!我不是讓你陪著我去藏書閣的嗎?怎麽我出來一看,找不到你了?守門弟子說你回來了?你這……”


    “不好意思啊,大師兄。”薑生一聽,原來是人家覺得自己沒能陪他個有始有終,立刻就明白怎麽回來了,忙笑著解釋:“實在是因為我在那裏覺得無聊,於是就自己回來了。”


    “無聊?藏書閣裏有那麽多的書,怎麽會無聊?”王九驚詫。


    薑生幽幽地歎了口氣:“小生愚鈍,不識字。”


    王九宛若被雷擊,良久,這才倒吸一口涼氣,一字一頓道:“你不識字?”


    “是啊,很奇怪嗎?我們村子裏會識字的隻有有數的三個讀書人。”薑生想了想,覺得不夠嚴謹,又加了一句:“哦,還有好幾個剛上學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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