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怒極反笑:“後悔?”


    他伸手就要來揪我的衣領,同時也喊唐德不要傻站著,把人都喊出來!


    我速度極快,直接抽出來了腰間的哭喪棒,啪的一下就抽在了楊興的手背上。


    這清脆的聲響,還挾帶著楊興的一聲慘叫。


    我雖沒下狠手,隻用了三分的力道,但這哭喪棒可是雷劈木做的驚魂之物。


    加上陳瞎子傳授給我的能打破人骨相的刁鑽打法,瞬間楊興的手背上就是一道血痕。


    他額頭上滿是大汗,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更是驚怒無比:“你敢對我動手!”


    楊興額頭上青筋都鼓了起來,衝著唐德大吼了一聲:“唐德,你是瞎了還是聾了!還不叫人!”


    唐德臉上的為難,變成了抱歉的神色,並沒有按照楊興的話做。


    楊興死死的瞪著他,說道:“你等著,等我爺爺回來了,你會知道,你今天站錯隊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冷眼看著楊興。


    楊興的氣焰,被我那一棍子抽散了不少,他又後退了兩步。


    可他眼神之中的威脅卻沒有減少:“羅十六,今天你走得掉,但是來日你要付出代價!”


    明顯,楊興現在不敢擋著我了。


    我搖了搖頭,眼中也有幾分憐憫。


    “楊興,你其實很可憐。”


    “能活下來到今天,你已經全靠了運氣,殊為不易。”


    “看似你有錢有勢,可實際上你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唐德沉聲喊那些小廝送我出去。


    接著他也到了我的身邊,有幾分討好之意的說道:“羅先生,興少爺不通風水,楊場主也算是慣壞了他,這些事情都是楊家家事,我知曉處理,您沒必要再和興少爺衝突。”


    我很清楚,唐德也不想讓楊下元的死訊現在暴露出來。


    他們要平穩接手道場,應該也有其他事情要做。


    我給了楊興一個教訓,他不敢攔著,也已經夠了。


    就如同他所說的,我們不是一路人,事實也本就如此。


    即便是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跟顧若琳的關聯,我也一樣不想跟他有什麽更多的交集。


    一行人走出風水道場,楊興的目光,讓人覺得芒刺在背。


    隻是他連風水術都不會,根本給不了我什麽威脅。


    劉文三嘖嘖說了句:“十六,這抽的解氣,你怎麽不抽臉?”


    我:“……”


    陳瞎子開口道:“打人不打臉,十六總歸還是心軟,再者說哭喪棒抽頭上就是驚魂折壽,沒必要下這麽狠的手,畢竟他也算是一個外行,難免無知吧。”


    隨著他倆的對話,我明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更充斥了怒氣。


    對我來說,卻無心去想楊興的事情。


    我現在隻想帶著奶奶回家,再去安葬我爺爺和我爸。


    這些日子奶奶受苦受難太多,另外還有髻娘山的事情,也等著我去解決。


    沒有等多久,馮屈的車就停在了道場外。


    他和馮保下了車,滿臉高興的跟我們相互打了招呼。


    這輛車沒辦法放棺材,我們又都不介意屍體,幹脆就直接將我爸和爺爺請了出來,放置在後排座位。


    其他人上車,我最後坐上副駕駛。


    臨開車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楊興已經快走到門口了,他直直的盯著我看。


    我忽而發現,他的人中竄起青氣,耳朵,口鼻的位置,都有幾分發黑。


    我不禁有些震驚,這楊興該不是要出事?


    油門發動,車直驅往前,楊興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大概開了幾分鍾,馮屈才問我,還要在這陳倉做什麽不?直接回內陽?


    我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說:“回內陽。”


    馮保則是在和劉文三搭話,大致就是問這幾天,我們的見聞和見識。


    劉文三繪聲繪色的講了一大堆,聽得馮保和馮屈兩人連連稱奇,驚詫不已。


    最後他說完了之後,笑嗬嗬的說道:“有句話說的好,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陽江旁邊的祠堂裏頭那七百具遺骨,當年被楊下元害死,如今楊下元永遠留在了南山群嶺之中,也是自食惡果。十六,回頭你還是和我去一趟陽江祠堂,我們也得祭拜祭拜他們。”


    我回答說好。


    這時,馮屈卻忽然從後視鏡打量了馮保一眼,使了個眼色。


    馮保猶疑了一下,才說道:“羅先生,我們這幾天,也打聽了一些有關於楊下元的事情,其中有一些,和顧家有關……也算是和你有關,你要聽麽?”


    陳瞎子突兀的說了句:“十六不聽。”


    陳瞎子這話說的太快。


    其實馮保開口的那一瞬間,也給了我幾分猜測了。


    本來我心頭猶豫,陳瞎子這樣說了,我也就沒反對。


    劉文三反倒是說了句:“聽,為什麽不聽?”


    陳瞎子一皺眉,直接道:“劉文三,你不要亂十六的心。況且這麽長時間了,你難道看不出來什麽?當初我就說過很多,若非是你攛掇,十六也不至於那麽難受。”


    劉文三點了根煙,吧嗒吸了一口,聲音卻沙啞不少。


    “瞎子,我不是你想的意思,十六今天也可以不聽這顧家的事兒。”


    “那這就一直是一根刺,十六可以裝作無視,可它卻一直在,刺得拔,事兒得平。”


    “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是十六自己的事。”


    “我早就知道自己看錯人了,你雖然眼睛不好使,心眼兒卻更看的清人。但我們不能幹涉太多。”


    從後視鏡裏,劉文三也深深的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明白劉文三的意思了,沉聲開口:“馮保,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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