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給我的隻有震撼。


    因為髻娘她生於此長於此,所以她隨著山脈一同叫髻娘。


    以山取名,這很正常。


    可我完全沒想到,髻娘山會有這個稱呼。


    竟然是真的因為山上有一座峰,長得像一個女人!


    山如人身,峰巒其形似發髻。


    這恐怕才是髻娘山的由來!


    陳瞎子喊了我兩聲,讓我不要發呆了,先趕緊出去,怕再出別的變故。


    剛回過神來,要收回目光。


    我心頭卻猛跳了兩下,瞳孔緊縮成了一個小點!


    死死的盯著這座冰峰,忽而便想到了宅經中記載的一種山勢。


    並不是所有的風水局在宅經上都有圖案。相當一部分,都隻是拗口晦澀的記載。


    這冰峰山腰既是壟山之壟,龍氣匯聚的穴眼,剛好這也是這形似女人的肚臍眼,


    髻娘墳的所在之處,就像是將墳修在了肚臍之上。


    那懸梯則是通往山峰的更高處。


    雖然沒有到達頂端,但也是發髻下方耳鼻的那一條線。


    這髻娘山暗合一種山勢,其名為玄女分金大葬!


    這髻娘當真是風水大師,不隻是獨創了葬影之法。


    竟然將葬影之法,用在了這玄女分金大葬之上!


    玄女分金,其腰,耳,鼻,為三穴眼。


    位置準確的話,葬後千年大吉!


    瞬間想清楚了這些。


    我欽佩髻娘的同時,心中卻難免有幾分抑抑。


    這髻娘不是惡人。


    石碑上記載她的生平,她也隻不過是收攏麵首而已。


    這本身就是一個偏見,男人喜好女色,都可以可以用食色性也這句話來形容。


    女人並不低人一等。


    她是被人算計,中毒之後才殺人剝皮。


    殺人償命,這本就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


    而她要的髻娘娶屍風俗,雖說細想恐怖,但是她曾庇護了這髻娘山周圍的風調雨順。


    也不是她一人之言就能夠既定一個風俗。


    必定是當年她深得百姓民心。


    否則她都死了那麽多年,這個風俗又怎麽會一直延續下去?


    當時埋葬屍體那些人的虔誠,此刻還是曆曆在目。


    想到這裏,我心裏頭的鬱結之心就更強了。


    這樣一個大風水師,可以說是當年的傳奇人物。


    現在的無土之山髻娘墳,也是風水界趨之若鶩的存在。


    她策劃了百年的計劃,卻要因為我的貿然闖入而破壞?!


    雖說馬寶義還沒能真的破壞了,現在我也下了山。


    但是他也做了幾十年的準備,還偷走了本應該是髻娘準備給自己的一部分男屍。


    其中還有張爾這變數。


    卦象之中是說明了的,恐怕張爾也會令髻娘大怒。


    “十六,你還在發呆做什麽?”陳瞎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不住麵色有幾分蒼白。


    “陳叔,這髻娘不是凶惡之人,剛才她醒來,也隻是羽化,並沒有要殺我們。”


    “她手下那幾個吹響嗩呐之人,不知道是人是鬼還是屍,他們也分明是有本事將我們製住的,卻也沒有動手,我就覺得心裏頭有些壓抑。”


    “畢竟髻娘,她曾也造福一方百姓。”


    “可現在,她卻可能會被人毀了墳塋。”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瞎子。


    因為我實在是難以壓抑。


    陳瞎子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不是你能管的,馬寶義其心不比馬寶忠好多少,一個人要屍,一個人要死人東西,他垂涎了那麽多年,必定是會破壞這髻娘的羽化。”


    “張爾的城府也很深,我們現在也已經下來了,沒有辦法再插手。”


    我低頭看著地麵,又看了一眼馮保。


    “先送馮保出去吧。陳叔麻煩你攙扶他一下,張九卦,我來背。”


    陳瞎子皺眉:“我背屍,你扶著馮保吧。”


    我馬上就搖搖頭:“陳叔,這就不要爭論了,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再者說張九卦的遺書裏麵也說了,我會帶他出去,說不定就是因為剛才背著他的不是我,馮保才會出事呢?”


    陳瞎子也明顯怔了一下,不再多言。


    將張九卦的屍體歸置好,背在了背上。


    陳瞎子也攙扶著馮保往外走去。


    為了減負,馮保帶來的背包已經被我們丟下。


    剛才我們已經靠近了冰湖,完全在平地之後,前行雖然沒有阻礙,但是因為體力消耗太多,我們也走的很慢了。


    大致到了冰湖之前,之前那屍體還是跪坐在原來的位置。


    此刻的冰湖也滿是漣漪。


    在波光之中髻娘墳也變得淩亂起來。


    也就在這時,陳瞎子忽然臉色微變了一下。


    他低聲說了句:“有人!”


    狼獒也是猛地衝至我們跟前,齜牙咧嘴。


    我氣喘籲籲的抬起頭來,卻發現前方冰雪相交的長路之後,也就是我們來時的峽道出口,烏泱泱的,走上來一條很大的隊伍。


    這隊伍之中,分別有十六人,抬著兩塊如同棺材一般長的巨石!


    隊伍朝著冰湖這邊而來,同時其中又分出來了七八人,他們手裏頭拿著家夥,朝著我們三人圍來!


    當時我臉色就微變了一下。


    圍過來我們的人,沒什麽好態度,他們臉色陰沉,眼底有怒氣翻滾。


    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了隊伍最前頭的那個領路人。


    還略有幾分眼熟。


    不正就是我在橫朝山前頭看到的,主持髻娘娶夫風俗的陰先生嗎?!


    他四十餘歲,人高馬大,麵貌之中更透著幾分隱怒。


    很快,那七八人就圍住了我和陳瞎子以及馮保。


    他們示威的讓我們閃到一遍。


    我沒有冒頭,陳瞎子也沒多說話,就是側身隱隱靠近我。


    馮保臉色很蒼白,他眼中明顯有幾分慌亂。


    那陰先生很快也走到了我們前頭。


    他隻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背上的屍體,忽而他瞳孔緊縮了幾分。


    我本以為他要質問什麽,他出現在此處,真的是令我料想不到。


    也不知道緣由。


    可他們這一行隊伍,絕對沒那麽簡單。


    下一刻,陰先生才說了句:“看住這幾個偷屍賊,不要放跑了。”


    那七八人圍更緊了。


    陳瞎子聲音很低,說了句:“這應該就是跟著馬寶義那行人,他們恐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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