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你要帶的人?”馬寶義神色瞬間便恢複如常。


    陳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落在馬寶義的身上,同時衝著狼獒招招手,狼獒到了他身邊。


    張爾神色卻明顯有幾分異樣。


    馬寶義站起身來:“我的人今晚會來接你們上路,羅十六,你還有時間準備。”


    語罷,馬寶義便朝著前院外離開。


    他走之後,陳瞎子才到我身邊。


    張爾還看了片刻,他才取下來了那木匣遞給了我。從大小尺寸上看,正合適能裝金算盤。


    “用上這東西,就不那麽累贅了。”張爾神色頗有幾分滿意。


    陳瞎子則是告訴我,差不多事情他也安排好了,來客也見過了,有點兒小摩擦,也沒什麽大礙。


    他不多說,我也就沒多問。


    張爾才問我,剛才和馬寶義都說過什麽?


    我略微猶疑了一下,關於馬寶義的命數,我並沒有告訴張爾,隻是說此行可能遇到的危險。


    張爾若有所思,也不再多問別的。


    最後我還是沒忍耐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他和張九卦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之前沒有下細去想,之前他提起來張九卦的時候,也沒講過多少細節。


    隻是他對張九卦的遺書反應那麽大,再加上現在這木匣,我就知道,他肯定和張九卦有關。


    張爾沉默了一下,卻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讓我想想,還需要做什麽準備?最好帶上一兩個人,隨時能幫手。


    他不說,這就沒得說了。


    我複而回了偏院,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確定沒什麽遺漏的,也就靜等天黑。


    其實我還做了打算,就是說要給陳瞎子算一卦,結果他卻表示這輩子他的卦已經算夠了,不願意在算,我也強迫不了陳瞎子。


    馮誌榮今天沒現身,馮保倒是收拾好了行禮,明顯是要跟著我一起離開。


    經過小柳村的那一遭事情,我現在很清楚身邊帶上人手有多重要,也就沒拒絕。


    臨近天黑的時候,我接到了馬寶義的電話。


    出了馮家大門,外頭就停著一輛改裝過的suv,黑漆漆的車身,上麵還有不少磨痕。


    馬寶義坐在副駕駛,駕駛座上則是個幹瘦的女人,看年紀三十歲上下,太陽穴鼓起,短發,看上去就很精幹,身手不弱的樣子。


    上了車我就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麝香混雜著屍臭,並且車身裏頭幽涼幽涼,也令人有幾分壓抑。


    馬寶義平淡的和我介紹,開車的是他的管家,叫馬連玉。


    我不由得多了幾分注視,不過我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其他特殊之處。


    開車趕路的時間,比我想象中的要長。


    從馮家離開之後,就直接上了高速,中途下過幾次國道和高速的變道,基本上隻在服務區休息過兩次。


    第二天也幾乎開了大半個白天,一直到臨近天黑的時候,車才下了收費站。


    雖然馬寶義沒有說是要到哪兒,但我路上也一直在看地圖,當車停在一個縣城郊區的宅子外時候,我已經知道,我們到了涼州的各縣。


    雖說沒有出省,但是這個區域,已經和內陽市一圈兒完全不同。


    涼州少數民族居多,尤其是這條路更是通藏區,漢人已經不是很多。


    路上一些行人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藏民服飾,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皮膚幾乎都是黝黑發紅。


    並且這裏的天氣,更冷,下車之後我就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


    而我們麵前的宅子牆高院深,也頗有幾分厚重感。


    “休息一晚上,旁邊有個村子,明天看看天氣,再進山。”


    馬寶義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無土之山?”我下意識的就說道。


    馬寶義搖了搖頭,道:“髻娘山。”


    我聽得一愣。


    而馬寶義已經推開了院門走進去,他的管家馬連玉則是隱隱在我們身後,催促我們一樣。


    陳瞎子倒是不多言語,嘴上的卷葉子煙卻沒滅過,狼獒時不時的揚起鼻子,似乎是在嗅著什麽味道。


    張爾的聲音平靜許多:“十六,無需多問,上山之後你就知道了。”


    ”……”


    我一時之間有點兒無語凝噎,對於張爾的表現,我反倒是覺得沒必要……


    多說兩句的話,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反倒是這樣似說不說的,讓人心裏頭拿不定注意。


    而在我旁邊的馮保則是喘了兩口氣,說道:“髻娘山可好看,我之前陪家主辦事來過。羅先生明天你見了,肯定會很驚歎,這山下頭是樹木叢生,而到了山上,就全都是冰峰了。”


    “咱們要上山的話,恐怕得準備氧氣瓶,這裏海拔已經很高了。”


    馮保的話卻讓我心頭一驚。


    山下樹木叢生,山上冰峰?這不就是暗合無土?


    隻不過無土之山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否則的話,張爾也不至於之前和我說那番話了。


    若無土,山豈可成山?


    這無土之山的根據,是以葬著之乘生氣也的道理,還結合了葬影之法。這就不能夠真的以無土這名字來稱呼。


    宅院裏頭更是幽靜,雖然小徑有燈,但是晦暗無比,給我們安排住的院子也是如此,一人一個房間,被子都帶著一股發潮的味道。


    晚上吃的東西,是帶著濃鬱膻味兒的牛雜湯,馬連玉還給狼獒拿來了一隻凶猛的活雞,狼獒吃的津津有味。


    月光下夜晚的馬寶義,看上去頗有幾分形似馬寶忠。


    臨頭馬寶義和馬連玉從院子出去的時候,叮囑我們晚上好好休息。


    並且,他還多說了一句話。


    今晚上的髻娘山,有髻娘娶夫的夜宴,還有當地的陰先生點墓。


    其他人天黑了,最好就不要胡亂走動了。


    如果是我的話,要是想出去看看,倒是能去走走。


    這我就覺得意有所指了。


    人都是好奇心驅使的動物,如果馬寶義說危險,那我們肯定不多走動。


    他卻說讓我好奇可以去看看,這不就是告訴我,隻是他不讓其他人走動。


    是要單獨和我去?


    深吸了一口氣,我點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也沒有明確給馬寶義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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