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氣奇大無比,我心頭更是惡寒,猛地雙腿抵住了車門和座位之間!


    幾乎覺得半個身體都要被撕碎了!


    身側卻忽然傳來狼獒的狂吠聲,接著身體又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閃雷鳴之間。


    抓住我的手已經被撞開。


    狼獒衝下了車,左肩的位置也被劉文三狠狠的摁住。


    視線之中的一幕,更是令人心驚肉跳。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她麵目猙獰,用力的甩著胳膊,狼獒死死的咬住了她的小臂,怎麽都不鬆開。


    淒厲的慘叫和尖銳的哭泣聲穿透雨夜,在耳邊嗡嗡作響!


    更可怕的是,竟然在這樣的雷雨之中,烏雲竟然破開了。


    一道月光灑落在那女人的身上,陰翳而又冰冷的月華,更是平添了幾分淒冷。


    我頭皮炸起,更是覺得驚悚無比。


    這女人尖叫之中,首先是額頭上滋生了黑紅色的絨毛,緊跟著被狼獒咬著的小臂也在生暗紅色的毛發!


    “小黑!快回來!”我是真被嚇得不輕,立即厲喝了一聲。


    狼獒一下子就鬆開了口,雙腿一蹬地,猛地就衝了回來。


    不過它並沒有在我們身前腳下,而是身體一躍,竟然到了車頂上,更是凶厲的衝著女人狂吠!


    幾聲之後,它又成了那種拉長的嗚咽嚎叫,迎和著雨夜月夜的漆黑,脖子一圈的毛都完全炸了起來。


    我眼皮狂跳,才發現狼獒的嘴巴邊一圈都是汙濁的血跡,甚至讓它本就紅色的眼睛,充血的更加猩紅。


    之前狼獒看到廖寡婦,不是這樣的!


    它最開始是被嚇得不行,不敢觸碰。


    可現在卻敢這麽凶?


    是因為這一口的血?


    思緒頃刻間一閃而逝,那大肚子的女人掙脫開狼獒之後,她抽噎的捂著肚子,低著頭,哭泣不止。


    又是一道電閃雷鳴,這一次我卻不敢閉眼了。


    生怕她又忽然上來動手,沒有防備,手裏頭攥緊了榔頭,鐵釘!


    劉文三也跳下車,他雙手握著鍘鬼刀,額頭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車上馮屈哀嚎的慘叫混雜在其中,盡顯了雨夜的淒涼。


    她忽而顫巍巍的抬起頭,眼神格外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蒼白無血的唇,嗡動了一下。


    聲音涓細哀怨:“羅十六,你好狠的心,妄為接陰婆。”


    “我想求你幫忙,你卻放獒傷我。我十月懷胎,你怎麽下得去手?!”


    她的語氣絲毫不狠厲,就是那種哀怨哭腔在耳邊靡靡不斷,聽得人心頭壓抑不止。


    我脊梁骨的寒意卻一直往上竄,渾身都快僵硬了。


    手指頭上的劇痛,反倒是能刺激讓我清醒。


    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就會像是當初廖寡婦一樣,看我一眼,說一句話,我就難以讓身體動彈。


    “我還回來找你的……”


    她忽而幽幽的又說了一句話,便轉過身,一步一顫,一步一晃的往路邊走去……


    旁邊就是馬路下邊的灌木林子,很快,她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我心咚咚咚的一直跳,整個身體也疲軟了下來,一晃就想要倒下。


    劉文三攙扶住了我的肩膀。


    狼獒也跳下車頂,在旁邊嗚咽了兩聲。


    “文三叔……叫救護車,報警……”我強忍著疲憊和疼痛,喊了一聲。


    劉文三開始打電話,我裝起來了榔頭和鐵釘,然後拔掉了手指頭上那些玻璃渣,頓時又血流如注。


    這一切也不過就三兩分鍾而已。


    和我們撞上的那卡車司機驚慌的跑下來,問我們情況,他也在報警叫救護車。


    我沒搭理他,現在是真沒那個心情心態。


    跟在我們後麵,載著其它撈屍人的車也停了,路上還有不少車,也停下來,湊過來看熱鬧。


    何先水走至了近前,他的眼皮狂跳,神色也顯得有幾分複雜,定定的看著我,也沒多說話。


    別的那些撈屍人則是關切的問我幾句,也有人來攙扶我到另一邊的車旁坐下。


    狼獒和劉文三也到了旁邊,我怔怔的看著出事的奔馳大g出神。


    隻希望馮屈別出事,他幫了我也不少,鞍前馬後的,因為我的血光之災而牽連了其他人的話,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十幾分鍾之後,救護車來了。


    馮屈被抬走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我注意到他身上沒多少嚴重的外傷,最可怕的就是胳膊和臉上都是玻璃劃傷,一直流血。


    至於劉文三也讓我去醫院,我拒絕了,讓一個護士簡單的幫我包紮了手指,救護車帶著馮屈離開,交警來了處理現場,馮家後邊兒的人也趕上來配合。


    再等我們回到馮家老宅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鍾了。


    後院會客廳的堂屋裏麵,馮誌榮在等我們。


    看到我的狼狽模樣,他也心驚無比,還低聲說了句,回頭會讓馮屈給我個交代。


    我立刻就搖搖頭,讓馮誌榮不能為難馮屈,這次反倒是我連累了他出事。


    馮誌榮詫異無比,我沒多做其他解釋,劉文三則是去和馮誌榮低聲說了兩句話,馮誌榮點點頭,讓下麵的人各自送撈屍人們去休息,很快屋子裏頭隻剩下我們三個。


    馮誌榮才鄭重的說,他這就去聯係一下以前和馮家合作,之後金盆洗手的風水師,看看內陽市有什麽人能仿製羅盤,他也會動用關係,從其他地方想辦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個好字。


    這會兒休息了那麽久,我精神狀態也恢複不少了,除了手指還是疼痛難忍,其餘都還好。


    “文三叔,現在我們去取一下我爸身上的仿製羅盤?你鎮一下屍,應該沒問題吧?”


    劉文三皺眉看著我:“你去房間休息,我自己去吧,黑煞還好,能對付的,你爸未必現在還會鬧。”


    我搖搖頭,說一起去,不能再出什麽意外了。


    和劉文三到了放著我爸和我爺爺棺材的偏院。


    其實奶奶也住在這個院子,隻不過這個點,她已經睡了,剛才也沒出來。


    院子的一處屋簷下頭,放著兩口黑漆漆的棺材!


    遺照和靈位都在上頭放著,左邊一口是我爸的。


    走至了棺材前頭,我左手扶著去推棺蓋,劉文三也動手一起。


    很快,棺蓋被打開。


    我爸的屍體靜靜的躺在棺材地步,那枚仿製羅盤頂在他的頭上,此刻月光灑落下來。


    令我心驚的是,那仿製羅盤上,竟然已經有了一絲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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