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京大學有兩大著名的“滾刀肉”,正是王開金和張盛軍,兩人不分上下。


    要說這兩個人,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讓人倍感頭疼。


    論臭不要臉吧,你比不上他倆。


    而且,他倆的身後還站著校長,根本就收拾不得。


    好在,張盛軍與王開金兩人並不是一夥的。


    他倆平時碰在一起,都是相互嘲笑、相互挖坑。


    這也是“一大幸事”啊。


    不然,如果他倆湊成一對兒,一起幹壞事兒,那可就真的是無敵於京大校園了。


    一個滾刀肉的基本素養,不是懟得旁人插不上話,而是懟得另一坨滾刀肉都無可奈何。


    這才是最高境界。


    很明顯,張盛軍就在這個層次。


    在張盛軍的心中,任何事情都沒有吃飯重要。


    11:30到12:30之間的這段時間,他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


    學院裏的學生之間都已經形成了習慣,如果有事找張盛軍,一定要12:30以後再去他的辦公室。


    去早了也沒用,反正他也不會在辦公室裏的。


    王開金無奈道:“由不得你不去……是師父叫咱倆。”


    張盛軍如同中了晴天霹靂,呆滯在原地,許久後,語氣複雜地說道:“行,知道了……”


    王開金撫了撫張盛軍的肩膀,竟然罕見地沒有與張盛軍互懟,而是輕聲細語地溫“溫柔”道:“師父說了,十二點半去找他……咱倆現在一起去吃飯吧……”


    “嗯……”


    張盛軍隻回複了一個字,呆呆地行走著,不知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人群擁擠,人流密集。


    張盛軍與王開金並肩而行……一如二十年前一樣。


    王開金的右臂搭在張盛軍的肩膀上,左手在身側勾了勾,卻什麽也沒有碰到。


    最後……終究還是少了一人。


    王開金抿抿嘴,心情複雜。


    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這個京大還是那個京大。


    可是他們兩個,卻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


    十二點半。


    張盛軍與王開金出現在校園裏的一處幽靜之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龍京大學屹立在華夏的土地上,承載著華夏古早的文明,僅在災變之後,就有著三百年的校史。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龍京大學所憑借的,正是無處不在的規矩。


    學校有學校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


    校園廣闊,但不是每一個角落都有人跡踏足的。


    就比如這裏,泥土路上,隻有風沙吹拂與禽鳥落足的痕跡,無限接近於原生的大自然。


    幽靜、祥和。


    直到此刻,有兩個人,打破了這份寂靜驚起了幾隻飛鳥。


    兩個加起來快到四百斤的中年大漢,站立在這裏。


    沒有小屋內那人的許可,哪怕是張盛軍和王開金這樣的滾刀肉,也不敢隨便進入。


    畢竟,裏邊那位……


    可是九品強者!


    九品——人之頂端、世間真神。


    泱泱華夏二十億人口,相王卻不到百人,隻有數十之數。


    這足以體現巔峰之路的艱難。


    一億人當中,才能有一位,成為傲視群雄的相王,獲封王號。


    每一尊王者,都是國寶一般的存在。


    容不得任何人不敬。


    更何況,這位老校長,與張盛軍、王開金之間,還有著師徒之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張盛軍與王開金都是守禮之人,到了小屋二十米外的地方,便緩緩站定,沒有隨意前進,更不敢出聲呼喊。


    他們知道,整所學校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師父那敏銳的靈覺。


    二人的到來,那位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磚石修築的小平房平平無奇,裏邊傳出聲音:“盛軍、開金,進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向屋子走去。


    與想象中不同,屋內的陳列並不是非常簡陋,相反,還很溫馨。


    一張床,一張飯桌,一台老舊的電視機……


    孟鑄明頭發已花白,剃著幹練的短發,精神矍鑠,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啃著一顆紅彤彤的大蘋果。


    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到他這個樣子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老人與九品相王境界的強者聯係到一起。


    看到張盛軍和王開金已經進屋,孟鑄明毫無形象地大口啃著蘋果,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一瞬間就咬出了五六口,將蘋果啃得隻剩下一個核,隨手一撇,蘋果核被孟鑄明扔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裏。


    孟鑄明用衣袖擦擦嘴,對張盛軍、王開金二人說道:“坐吧。”


    可是屋內,隻有一把椅子……還在孟鑄明的屁股底下……


    孟鑄明兩手微抬,左右手上光芒一閃,一長一短的兩個神秘物體在他手上漂浮,還沒看清楚,就化為流光,落在地麵上。


    光芒的落地之處,突兀地出現了兩把椅子。


    王開金嘴角一陣抽搐,猶豫了兩下,沒敢坐。


    張盛軍同樣沒有動身。


    孟鑄明笑嗬嗬地問道:“怎麽不坐?”


    王開金:“……”


    看著連話都不敢說的王開金,張盛軍翻了個白眼,隨後說道:“師父,王開金膽小,怕你這槍走火。”


    孟鑄明撓著頭,哈哈大笑:“這是嫌棄老頭子了?……


    那你倆喝不喝水?”


    話音剛落,地上的兩把椅子懸浮起來,在離地一米多高的地方變化成兩個杯子,飛到桌子上。


    孟鑄明右手食指一伸,正要隔空喚起茶壺倒水,張盛軍連忙上前一步,兩手齊用,把茶壺死死地摁在了桌子上。


    孟鑄明:“你這是……”


    張盛軍咧嘴一笑:“怕您的槍掉鐵鏽,掉在水裏沒法喝……”


    孟鑄明搖頭苦笑:“你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


    恐怕全華夏,也隻有張盛軍一人,敢這樣和孟鑄明相處。


    孟鑄明無奈地招了招手,兩個杯子在桌子上互相靠近,越靠越近,到最後,緊貼在一起,變成了一把水果刀。


    “桌子上有西瓜,想吃自己切!”,孟鑄明的好意,連續被自己的這兩個“不孝”兒徒拒絕了兩次,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歎了口氣。


    張盛軍笑嘻嘻地說道:“得了師父,哪敢用您的槍來切西瓜呀……您還是趕緊收回去吧。”


    西瓜刀又變化成一個蒼蠅拍,在張盛軍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才回到孟鑄明的身邊,散成兩團。


    在消逝前的一瞬間可以看到,那兩把槍,一長一短。


    短的是手槍,較長的那個不知是步槍還是狙擊槍什麽的……


    畢竟,槍械形狀各異,大多數的槍從外表看上去,並不能區分出它的類別。


    雙槍消散成適能,回歸孟鑄明的體內。


    之前的椅子、杯子、水果刀……


    竟然隻是孟鑄明的主槍與輔槍變化而來的物體。


    八品勳爵有爵號,“烈將軍”、“顯聖真君”,還有王開金的稱號——“開金斷山鐵狂拳”,都是爵號。


    而九品,即可封王。


    孟鑄明的王號,是“器王”。


    華夏,有劍王、刀王……


    聽起來,應當是善用劍與刀的相王強者。


    隻是不知這兩位王者的刀、劍,是緣何而來。


    有可能,是用與陳戩邪類似的方式,通過特殊配件的功能,完成形態轉換;有可能,是使用自創的獨門戰技,將槍械化成刀劍;有可能,是憑借元素石、獸魂、戰技的力量,召喚出兵器,與槍械無關;也有可能,是實打實用金屬材料鍛造的真實兵器……


    且不管“刀”、“劍”因何而來,光是“器王”這個稱號,聽起來就要比刀王、劍王更寬泛一些。


    “器”之一字,所代表的意義,要比刀與劍更加複雜。


    刀槍劍戟可為“器”,桌椅板凳可為“器”,鍋碗瓢盆,亦可為“器”。


    孟鑄明號稱器王的原因,正是源自他的一招不傳之秘——


    器靈秘術!


    這一式,是孟鑄明在進入高品的那一年創製出來的,以氣血之力和精神力為媒介。


    秘術運轉之下,他的主槍與輔槍便可隨心所欲,幻化成任何器物的形狀。


    刀、劍等兵器,桌、椅等家具……


    任何物體的形狀,都可以變化出來。


    不過,這秘術所能化形的,隻是器物的“外殼”而已,太過複雜的東西,並不能“具其神韻”。


    就比如,雙槍合歸一處,可化神劍,具有九品威能,縱橫捭闔。


    但若是讓他變出一台電視機來,孟鑄明就無能為力了。


    張盛軍默不作聲地看了身邊的王開金一眼,彼此用眼睛的餘光對視了一瞬,完成了心有靈犀的交流。


    張盛軍:“師父為啥叫咱倆過來?”


    王開金:“不知道……”


    “你問問啊!”


    “你咋不問?”


    “你問!”


    “……”


    張盛軍眼觀鼻,鼻觀心,毫無作為,王開金無奈之下,開口問道:“師父,您老人家有什麽指示,盡管吩咐。


    雖說我最近忙著軍訓和獵獸之戰的準備工作,有些忙,但是老張他挺閑的,有什麽事兒可以讓他先幹,等我忙完這邊,就和他一起完成師父的任務。”


    王開金不動聲色之間,又擺了張盛軍一道。


    張盛軍氣極,但在師父麵前又不好失禮,隻能狠狠地瞪了王開金一眼。


    “臭不要臉,你等著,看我下次找機會收拾你的!”,張盛軍心中暗暗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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