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黨心,你過來一下。”課間李娟老師出現在班門口兒,把王黨心從教室裏叫了出來。


    放下手中的成績單,王黨心站起身來,“嗯。”


    自打昨天下發了成績單,王黨心就有預感,李娟老師肯定會找他談一談。果不其然,李娟老師昨天忙完之後,今天一大早就叫了他。


    跟著李娟老師來到辦公室,李娟老師也很隨和的拿了把椅子,讓王黨心坐下,“來,孩子,坐下,咱們談一談你最近的學習狀態。”


    王黨心微微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老師,我不坐了,您說,我聽著就好。”


    李娟老師也不和王黨心來回推讓這些沒用的,點了點頭,“行,那咱們先說正事兒,你要是累了就坐下。”


    李娟老師從開始說話,就沒有直接批評王黨心的成績大幅下降的問題,而是從王黨心近來的學習狀態開始說起。


    “老師,是我的問題,我最近的學習狀態確實不是很好。”王黨心點了點頭,這次成績下降的厲害,一下子到了班裏的中下遊,他理解李娟老師的心情。


    “你最近這個狀態確實對你成績影響不小,而且你要是這個樣子下去,有可能最後比一本線高不了多少。”李娟老師向王黨心說明了他現在情況的嚴重性。


    抬起頭來看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李娟老師發覺離上課沒有多久了,“這樣吧,快打上課鈴兒了,你先回班上課,中午吃完飯你再來找我一趟。”


    “好的老師。”王黨心點了點頭,把椅子放回原位,轉身出了教室。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有了李娟老師一早上就提醒了自己的話,王黨心盡量把自己的心沉下來,放到學習當中。


    匆匆忙忙吃過午飯就趕到了李娟老師所在的辦公室,本以為會等上李娟老師一小會兒,沒想到李娟老師已經坐在了辦公室座位上,一旁還站著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王黨心在辦公室門口的地方愣了一下神兒,半晌也沒邁步兒繼續往前走。


    “黨心,站門口幹什麽呀?幹什麽不進來?”李娟老師顯然剛剛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麽。看到王黨心站在門口兒半晌兒也沒動彈,這便開口呼喚。


    “啊,好的老師,老師我剛才……”王黨心一邊解釋著,就走到了老師旁邊。


    見王黨心過來,李娟老師拉了拉旁邊的椅子,示意王黨心坐下,“坐吧,我得跟你聊一會兒呢。”


    沒有反應過來陳安為什麽會站在旁邊,王黨心又有些拘謹,“啊,哦,好的老師。”


    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李娟老師和陳安就在旁邊,頗有些三堂會審的感覺,搞得王黨心也有些不自在。


    “黨心,你不用那麽擔心,我隻是把你陳安哥哥叫過來說說這個問題,問一下你情況,或者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李娟老師看著王黨心頗有些緊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


    “你們李娟老師就是問問我,咱們家裏邊有什麽事兒沒有,你也是,我不都說了嗎,爸那塊兒有我呢,還有媽和我媳婦兒,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


    提前把陳安叫過來,李娟老師也已經問清楚了,原來王黨心,最近半個多月狀態一直不對,是因為陳安的父親,也就是王黨心的養父——陳榮光。


    陳榮光因為早年間的一些勞累,現在年齡大了,就有了冠心病。其實發現的挺早,症狀很輕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送往了醫院。


    盡管症狀並不嚴重,所以並不需要住院,但是在家裏需要經常觀察著,而且時不時就要去門診就醫。


    如此一來,王黨心不免就分心,擔憂起來。因為王黨心覺得陳榮光夫婦兩個年齡都大了,相互之間照顧著不方便。


    再加上陳安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家庭,而且還需要照管自己的孩子,所以說在分出心來去管著陳榮光,實在是太困難了。


    王黨心不希望陳安和陳榮光夫婦都那麽辛苦,是王黨心就想著能夠幫著分擔點兒。


    與此同時,不免也就有些分心,天天在學校都有可能去擔憂著陳榮光的病情。


    盡管王黨心父母死的時候,王黨心還沒有記事兒,但是那種對於死亡與分別的恐懼,卻早早就在王黨心內心深處根植。


    因為小小年紀的王黨心就知道死亡是一種,再也見不到的分離。無論是自己做錯了的事,還是自己所懷念的事,都在沒有道歉或者再次經曆的機會。


    就像劉駿晗的母親孫章盡管隻是一個神經病的狀態,並沒有危及到生命,劉駿晗在故地重遊的時候,依舊會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慟。


    所以,對於王黨心來說,王黨心最害怕的就是分別。更何況陳榮光的年齡並不小了,王黨心也知道冠心病這種疾病的危險性並不小,所以自然會非常擔心陳榮光的身體問題。


    由此也不難解釋,為什麽王黨心連在學校都會擔憂陳榮光的身體情況?以至於連學習都有些懈怠。


    有的時候,王黨心甚至會多想,覺得如果陳榮光像自己的父母一樣離開了自己,自己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王黨心就會陷入一種迷茫與彷徨,他想著放下手中的紙和筆,直接奔回家去陪著養父陳榮光,親眼看著他,免得一錯眼珠的功夫,病情就有所加重。


    對於這些陳安能夠理解,李娟老師同樣能夠理解。畢竟活到了這個歲數,怎麽可能沒有經過一兩次生離死別?


    更何況,前一陣子,蘇誌強的母親王蕙蘭摔傷的時候,李娟老師也是眼見著蘇誌強有多麽擔心,生怕王蕙蘭有個好歹兒的。


    “黨心,你的這個情況,老師能夠理解,但是就像你陳安哥哥說的。”李娟老師拍了拍王黨心的肩膀,“你要相信你陳安哥哥他們能夠照顧好你養父。”


    “而且你現在成績要是有所下滑的話,你養父也會更加擔心。”


    李娟老師對王黨新不斷地循循善誘起來,“你看看你的成績,要是平平穩穩的,一路上升,你養父也一定會非常欣慰。情緒平穩了,對於你養父的病也有好處。”


    “而且說一句老生常談的話,高考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兒。如果你不去重視的話,你養父會更加擔心,有可能反倒加重病情。”


    王黨心聽了點點頭,他其實也能夠明白這些道理,就是有的時候陷入了一些難以繞出來的誤區,沒有一個外界的幫助,自己是走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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