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很舊,光滑的很的水泥台階和老舊的扶手,無處不透露著,這是一棟八十年代末建成的老樓了。


    現如今,平日裏少有人走樓梯,可能是交了物業費,就要享受電梯的心理,又或是老人腿腳不便,就算是二層的住戶也要坐電梯上下樓。


    樓梯間頗為昏暗,聲控感應燈有的人來既亮,有的哪怕是大吼一聲也不見燈亮起。更別提就算是亮些的,有可能散發出的微弱光明還不如綠色的應急通道明亮。


    一路爬上十三層,樓梯間裏綠幽幽的,李老師不是沒想過打開手機手電,可誰知道從包裏拿出手機時,卻發現許是白天聯係郭暢父親之類的事弄的手機耗電太快,手機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然自動關機了。


    淋了雨,吹了風,頭腦混混沌沌的,樓梯階梯又得有快三十厘米一節,李老師最後兩層幾乎是攀著樓梯間扶手才爬上了樓。


    習慣性的敲了敲門,許久未有人回應,往回退了兩步,順著天井一看,家裏沒有開燈。


    “還沒把孩子接回來麽?”李老師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在包裏一通兒翻找,“不應該啊,都這點兒了……”


    經過三五分鍾漫長的翻找,李老師終於找到了包底的家門鑰匙,插進鎖眼,輕輕一轉,李老師進了門。


    還沒等換好拖鞋,打開燈,李老師家裏座機就“鈴鈴鈴”的響起,配合著窗外的雷雨交加,好不吵鬧。


    京城三環裏的房子可不比其他地方,就說李老師家吧,將將四十平,屋裏幾乎就和個倉庫似的,都不好下腳。


    踉踉蹌蹌進屋接了電話,原來是李老師丈夫蘇誌強打來的電話。


    “你手機怎麽關機了?我打了十好幾個電話!”電話裏傳來的聲音被雷雨的聲音攪亂,並不是很清晰。


    “手機沒電了,你和孩子呢?”李娟說道。


    “半天沒過來呢,我同事說她們班考試。好像可能是孩子這次沒考好,我正尋思著去她們班找她呢。”蘇誌強回道,“這大雨天兒的,也真是,你要是淋了雨了,可別感冒。”


    蘇誌強和李娟都是教師,不過不在同一個學校。李娟在仁萃中學帶高一六班,蘇誌強在英潭中學教高二年級一班三班的語文,二人的孩子蘇雲霽也在英潭中學高二年級,不過為了避嫌,再加上選考科目的緣故,在二班。


    一聽蘇誌強這話,李娟生怕孩子出點兒什麽事兒。


    雖說京城的高中各種綜合活動還是很多的,但有時候往往又成為孩子的另一種壓力。就說李娟老師班裏吧,幾乎所有孩子都報了興趣課,什麽鋼琴啊,吉他啊,舞蹈啊,朗誦啊……


    諸此之類,再加上學習班,大部分孩子周六日往往奔波於京城各地,披星戴月。一周下來,比所謂“九九六”工作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娟夫婦倆都是當老師的,倒是沒給孩子報任何補習班,孩子真正有興趣的興趣課倒是一周有那麽一兩節。


    但到了高二下班學期,光是課業也夠孩子們累的了,有時候有的孩子就是因為一次成績下滑,懷疑自己,擔憂未來,甚至不知是何誘因便患上抑鬱症,一蹶不振。


    李娟急了,也沒管蘇誌強又說了什麽,拿起沒充上多少電的手機,淋著雨傘,又衝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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