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祐太子見他一臉年青,不太相信他和父皇是故交之類。


    “在下長相確實一般,但應該不至於一臉的壞相。”萬林不卑不亢,淡定自若,隻道:“太子還有事嗎?否則在下先行告辭。”


    允祐太子瞥一眼鐵山靠,又瞥一眼萬林。


    “走吧!走吧!”


    因為鐵山靠在此,自己也不好過度反應。


    “謝過太子。”


    鐵山靠看著萬林離開的背影,又再看了眼威風凜凜的天祐太子,心裏一聲歎息。


    “咦,這個人麵貌是不是有點眼熟?”


    萬林出到外麵,鐵山靠給了一塊腰牌給他,所於沒有阻擋。


    有兩頂鸞橋停在旁邊,萬林看了一眼,是兩位公主。


    隱隱也覺得耳眉間有點熟悉。


    “喂,你以前是不是在宮中做過兵衛?”


    萬林點了點頭:“請問兩位姑娘見過在下?”


    右麵那個公主,一拍腦袋,想起來道:“你是不是當年太子,不,是陛下和天裿皇子進行出使比試時,做過兵衛?”


    萬林一提點,立馬想起來這兩女子是誰。


    ——當年的瀅月、娥月小公主。


    ——景隆太子時期的鐵杠支持者。


    “瀅月,我也想起了。是他!當年就是他讓給我們位置,拍心口說景隆陛下會贏的兵衛。”但隨即娥月搖頭,道:“不對!當年他是這樣子,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怎麽可能還是這個模樣,一點不老?喂,你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有個爹和你長得很相似?”


    “爹肯定是有的,但是和我長得不相似。我之所以如此年青,主要是天生的。兩位小姑娘,我也記得你們。當時所有人看衰陛下時,你們可是陛下的鐵杠支持者。”


    “咦!真是他呢。”


    聽到萬林的敘述,兩女確定是當年的那位衛兵無誤。


    而且對方還能清楚記得起當時的情況。


    就似乎是遇到故知般,不由非常興奮。


    兩女都下了轎,道:“真的是你,怎麽你不是侍衛了?對了,你的樣子一成不變,真的是天生的?”


    娥月還是當初一樣的率真與古靈精怪。


    “侍衛還是侍衛,隻不過今天不當值。”萬林見到兩人的方向,道:“兩位公主是前來探望陛下嗎?”


    “是啊。”


    “我們好些年都沒有見過陛下,聽聞他龍體染恙,所以結伴來探望他。”


    倆女可以說是和景隆關係最好的妹妹之一,在景隆最艱難時,一直支持景隆。之前先皇駕崩,她倆人和德妃被安排出宮,住在外麵的公主府。因為見麵不方便,所以和景隆陛下見麵的次數漸來漸少。


    兩女又和萬林聊了一會,眼見來往的人不少,男女有別,不好聊過久,就告別而去。


    “二十多年,葉公公一直沒回過這裏。看來是遇到不測了。”


    萬林看著蜘絲密布,塵積寸厚的屋內,就連他走過的地板,也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


    由於屋子的特殊性,除非遇到緊急情況,武妃才進入屋子。


    所以二十多年來,沒有人打掃和清理。


    萬林進入到裏屋,目光落在那高台的蒲團上。


    葉公公曾說過,若然他一去不返,就把那蒲團藏到一個秘密地方,不要泄露出去。


    否則會惹來大禍害。


    萬林所知,蒲團是一個傳送工具,能把人傳送到第三個空間,即那個密室中。


    除此之外,他研究了好幾遍這蒲團,並沒有其它的秘密。


    “葉公公失蹤莫非和此有關?”


    萬林搖了搖頭,這是腦子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因為葉公公最大可能是前往第三空間,而這蒲團恰好有傳送的功能。所以他下意識地將兩者聯係在一起,但也僅是冒出來的想法,並沒根據。


    嗖!


    在蒲團的幫助下,他傳送至那間收藏密室。


    屋內還有當年他帶武妃進來收藏的痕跡,除此之外,那些收藏的丹藥和寶器的位置依舊,沒有人動過。


    對於進入‘入聖境’的他,這些當年或許有誘惑力的丹藥和寶器,幾乎如同沙石一樣,對他沒有效用,也沒有一絲吸引力。


    從密室出來,萬林驀然發現屋外有兩隊的親兵和一些宮女。


    好像有人前來拜訪武妃。


    秀水殿的偏殿,一位中年婦人正抱著灰灰,逗弄著。


    “聽說灰灰回來,所以上門來看看。哇,多年不見,還是那麽乖巧和聰明。”


    中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文妃。


    不像武妃服了萬林所給的駐顏丹,所以上了中年婦人的容貌。


    “姐你去招呼二皇子,不用理我。我陪灰灰玩一會。”


    武妃點頭道:“那妹妹先坐一回,我去招呼二皇子。”


    來到外麵,一個星眉懸鼻儀表堂堂的俊俏年青人坐著飲茶。


    見到武妃出來,馬上起立行禮:“允堂見過太妃。”


    “二皇子客氣。”武妃款然回禮。


    雖然武妃年紀四十有多,但是服食駐顏丹藥,以及妝扮得體的緣故,模樣和姿色,如同二十出頭的大家閨秀差不多。


    允堂看著武妃清冷但姣美的臉龐,有一刹那的失神。


    武妃看到廳中擺得滿滿的箱子,不由道:“二皇子太客氣,每次登門拜訪,都是如此厚禮。有心意則可,老身用得不多,用不著如此。這次老身等會讓人送回去,下次切莫如此。”


    她皺著眉結,不是甚喜。


    雖則這種禮來禮往,是人之常情,沒人管得著。


    但數次登門,每次都是這樣大箱小箱,就會落人口實。


    上次自己已委人送了回去,沒想此次還是如此。


    “太妃莫要憂心,都是些小心意,並不值錢。太妃是長輩,我孝敬長輩,誰還敢胡言非語?如再像上次送回,教人怎麽看我允堂?還說我送些微薄的東西,都送不起呢。太妃可知道,此等時候,宮內魚目混雜,都在算計,都在等著找理由中傷它人。如若太妃再把禮物送回,我那些皇兄皇弟不得小題大作,對我大加批判。”


    武妃想了想,不由騎虎難下。


    送回也不是,不送回也不是。


    她明白允堂給自己一遍遍送厚禮的原因,是因為正是爭嫡最重要的時刻,他知道陛下極其尊重自己。所以就走了條曲線救國的路線,想搏自己的好感,而後在陛下麵前為他說幾句好話。


    但是在陛下病重的這段時間,她上門探望,被皇後和朝政大臣攔在門外。幸好鐵山靠出來,才放自己進去。當時說不上兩句話,就被以耽擱陛下休息的理由,逐了出來。


    她一個太妃,以後再難以有見麵的機會。


    而且她也不想為允堂說話,不想插手到這種皇位爭鬥之中。


    她索性直白相告,道:“陛下眼前重病,本妃僅是太妃,是先帝的遺妃。陛下雖對本妃敬重,但地位和親近性遠不如皇後、太後,和那些皇妃。二皇子若是想由本妃處進獻美言,恐怕是走錯方向。與其在本妃處大費周章,不如試試走其它的門道。”


    既然允堂已談起話題,武妃還是把話挑明白。既製止他的想念,也不讓自己涉入這趟混水之中。


    “太妃誤會,允堂登門拜訪,完全是出自晚輩的孝敬,並沒其它用意。太妃雖是遺妃,但是品行深得父皇敬重,允堂不過是謹聽父囑,跟從學習罷了。無論日後如何,登位成功與失敗,允堂都會如父皇一樣,敬重太妃。逢年過節,必來請安。”


    他抬起頭,看武妃是否懂自己的意思。


    簡單點說,他的意思是:隻要你幫我登上皇位,我會如父皇一樣保持你的待遇,一樣的尊敬。


    這是很重要一個承諾,要知道皇妃目前是太妃,景隆一旦駕崩,新皇登位。她就成為太皇太妃,到了這個輩份,那就必須要離宮出家。可以說,這也是武妃最近擔心一點。同時,也做好了隨時離開秀水殿的準備。


    允堂的意思,所有待遇不變。他甚至要再增封誥,封她為太皇太妃。


    皇宮裏,幾乎所有人都知曉,景隆皇帝除了太後,最敬重的就是武妃。


    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換了新皇,這份待遇就成為了句號。


    而且它人也很明白,這種涉及繼位的事兒,皇帝恐怕不會聽武妃的意見。


    所以前一段還有好幾個皇子登門拜訪,現今發現此路不通,都不來了。


    隻有允堂倒還算是執著。


    武妃道:“二皇子有這份孝心,難能可貴。”


    言畢,不再接這個話題。


    該說的,自己都說了,他要固執已見,自己也莫可奈何。


    寒喧一會,允堂道:“眼下父皇病重,身體也不知怎麽樣?我等作為人子,卻沒法得見,太後和那些朝臣著實過份。三綱五常,父子人倫,怎麽就不允許我們相見?說怕我們打擾父皇的休息,哼,誰知道他們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


    其實,太後和朝臣並沒什麽,他最著重的是這些人中的皇後。


    皇後是太子的親娘,這麽多皇妃之中,隻有她能在裏麵。


    無疑對其它皇子極不公平。


    但是他不能提‘皇後’,畢竟是皇帝的正妻,如果提了,反顯得自己心胸狹窄。


    “他們綱橫獨斷,除了他們允許的人,誰都不能見陛下,就連我娘親也不允許。太妃,你說這是不是過份?”


    “他們有他們的安排,本妃不好妄議。”


    允堂裝作無意般,道:“聽說太妃前番去探望,見到了陛下?”


    武妃一怔,微頜臻首道:“匆匆見了一麵,還是得到陛下恩準,才能進入。停留不到半盞茶時間。”


    允堂眼前一亮,道:“就連那些貴妃、陛下往日寵愛的妃子,她們都進不去,太妃竟然見到陛下。果然,陛下對太妃的情份和尊重果然與一般人不同。”


    隻要武妃能夠見到陛下,說明有機會。


    豈知武妃斷開他的幻想,道:“這或許是本妃最後一次見到陛下,以後都沒有機會了。時機敏感,那些人不會再允許本妃進去。”


    談了一會,眼見武妃有送客之意,允堂起身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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