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差萬林去宮外辦事情。明天就回來了。”


    武妃找了個措辭。


    心中思忖:要是陛下知道萬林天天不在宮中,恐怕不妙。畢竟萬林是在宮裏的領薪俸。等他回來,要和他說清楚,多留在宮內,有事才出去。


    景隆微微失望,他不是以前的小孩子,自然讀懂武妃的掩飾。


    “師父”並沒有在秀水閣常住,‘秀水閣’隻是他其中一個據點。他也恍然大悟,為什麽過去沒遇到“師父”,原來“師父”在武妃此處隻掛個名,主要還是在宮外活動。當然,到了師父的高度,也不可能在皇宮裏修煉。


    武妃這裏作為他的據點,而且他能甘心成為武妃親兵,足見對此據點和武妃的看重。


    “師父這種高手,定是周遊世界,體驗百姓疾苦,豈會偏安於一隅。”


    景隆把話題轉往到別處,道:“韋家等一幹逆賊伏法,還殘餘不少的餘家人。韋家的大部份財產,被收歸國庫。它在京城留下大量的房產,也被罰沒。這些年來,韋家處處針對武家和太妃,幾次相構陷,太妃甚至還因韋家汙蔑被打入冷宮。……先皇一時不察,令太妃受到委屈,。”


    他指一指院裏的數個大箱子,道:“這裏麵有一部份,就是韋家的家產。當年武家被抄家,乃是韋家所一手製造的冤案。朕此次來,就是還武家和太妃一個清白,同時明日也會宣告天下,回複武家和武太傅的官身和名譽。除了這些補償,還有韋家在安陽城的房產,以及當年武家被抄的老家,我已讓內務庫去登記。這一切,都會還給武家。其餘的,就作為皇家的彌償。”


    這數大箱的金銀財寶,武妃並不在意。但是當新皇說到為武家平反,一下子禁不住淚水流下來。


    武家本來也是安陽城的一個大勢力,韋家一手遮天,把滿門忠烈的武家,誣成反賊!


    武家上百人,因此人頭落地!


    這是武妃內心最大的冤屈,最無法釋懷的事件。


    驟聽聞新皇平反武家,情緒迸發,難以抑製。


    景隆見她哭得傷心,不由感懷。


    他此趟的目標,是來探望“師父”,跟師父套下近乎之餘,順手給武妃一個人情而已。


    沒想到武妃反應如此強烈。


    “韋家惡貫滿盈,所犯的罪行罄竹難書,給大夏皇朝帶來不堪的苦難。好好的武家,被他弄得家破人亡,委實惋惜。”


    他安慰幾句武妃。


    武妃雖然情緒失控,但終還記得眼前的是皇帝。


    “抱歉,讓陛下見笑。武家受屈多年,終於昭雪,我一時控製不住。”


    “沒妨。此事韋家固然罪大惡極,但是先皇也有一定的責任。先皇一時受到韋家的蒙蔽,冤枉了武太傅和武家。我們皇家也向你表示歉意。”


    他長身而起,向武妃認真一拱手,躬身。


    武妃嚇得慌忙攔截:“陛下不可!”


    對方可是一國之君,竟然向自己行禮道歉,她怎麽敢承受。


    旁側的鐵山靠亦是目瞪口呆。


    雖然景隆皇帝漸漸現出聖君之風,但是眾目睽睽下,向一位沒有權力的先皇妃躬身道歉。無論怎麽說,都是衝擊人的價值觀。皇帝有錯,誰真敢說皇帝錯?


    “有何不可!先父之過,子代其認錯,天經地義。朕又不是那恃勢而蠻橫的暴君!”


    躬禮完畢。


    景隆又再逗留一會,起身道:“朕這位不速之客此番前來,多有打擾。上次朕說了,母後甚是思念武妃,若有時間,可前去慈寧宮和母後談心。但遲遲未見,所以請勿嫌朕哆嗦,朕代母後再一次邀請。”


    武妃倒是不好意思,她一直以為景隆上次客套話,所以早拋之腦後。


    “是我不對,隔日一定拜訪慈寧宮。”武妃道。


    “那朕回去後,當稟知母後,靜等武太妃作客。”


    皇帝要走,原本在小巷歇息的軍衛和宦官,即刻重整旗鼓,枕戈待發。


    皇帝上了“龍攆”,外麵的太監一聲:“起駕!”


    龍攆緩緩而起。


    但是很快皇帝擺了擺手,讓“龍攆”降了下來。


    他緩緩地下了來,四下環顧片刻。


    對鐵山靠道:“你一人留下,其它人都譴了回去。”


    “?”


    鐵山靠愕然,不解其意。


    這些都是保護陛下的高手和轎夫,他們回去,那陛下怎麽回去?


    最重要的,無人保護,萬一有人刺殺,可就危險。


    “陛下,這個……這個……雖然在皇宮內,又有禁製設防。但是把他們都撤了,陛下安危無法保障。”


    景隆緩緩道:“按朕說的去做。朕自有主章!”


    “遵命。”


    見到陛下的態度,他不敢再違拗。


    很快,浩浩蕩蕩,將近兩百餘人消失不見。


    巷子中,隻剩下皇帝和鐵山靠。


    “你在這裏等朕。”


    景隆轉身,朝著右側的一座老屋子走去。


    鐵山靠滿是狐疑,陛下想幹什麽呢?


    景隆到那屋門前,推了推,門開出一條縫。


    他不再思疑,推門而進,而後在裏關上門。


    鐵山靠瞪大眼珠子,裏麵有人?


    陛下是見裏麵的人?


    雖然他經過這片區域數次,對宮裏的人員許多都熟悉。但是這老屋子是誰的,誰在裏麵?他卻一無所知。


    “徒兒拜見師父!”


    見到裏麵的萬林,景隆正兒八經的單膝下跪,行拜師禮。


    萬林打量著他,圓臉瘦許多,眉宇間多了數分的淪桑。


    “這一年多,表現得很好。”


    萬林手一揮,隔空將他托了起來。


    “多得師父的教誨和相助。”


    在外麵,景隆雖然威嚴十足,上位者氣勢強烈。


    但是在萬林麵前,則是拘謹恭敬。


    除了師徒關係的因素,他親眼目睹萬林一出手,達摩爾達和玄山兩個“超凡境”即刻動彈不得。連“超凡境”都如此,自己區區一個皇朝之君算得了什麽?


    “前段時間你登基,我本應前去給你祝賀。但是身有要事,所以暫缺席。”


    景隆心中溫暖,師父心中還是有自己的。


    今天之所以登臨‘秀水閣’,很大原因就是自己登基一段日子,師父人影都沒有見到。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對自己不滿意呢?


    要知道,從太子時的比試開始,幾乎每個關鍵步驟,都是師父在危困之中,一手把他抬上去。否則,他早早就被淘汰掉。


    他師父也是在父皇仍在時,所有人都看好天裿時,第一個讓自己無視天裿,以皇帝的目標作為追求的人。


    等待多日,他惴惴不安,所以才有上門試探的念頭。


    “你現在是修神期,速度不慢,但也不算快。”


    景隆慚愧道:“這一年多來,徒兒專注於剿滅韋家等逆賊,疏於修煉,望師父恕罪。”


    “作為一國之君,政事甚多,的確難以專注修煉。”


    萬林點頭認同,道:“本來,我已經為你準備好登基大禮,是為你修煉而專屬的丹藥。但是看了看你,暫時不適合。就轉送適合你的幾件寶器吧!”


    “嘩啦啦!”


    前麵出現數件的防禦寶器,包括好幾件寶甲。


    “你修為一般,太過高階的攻擊類武器,無法啟用。這些都是防禦類東西,沒用使用限製。初登基,不軌之徒肯定在虎視眈眈,有了它們,或許你減輕你的危險。”


    他大手一伸,手上多了一件藍衣寶甲。


    “此甲,叫竟瀾寶衣。能夠承受‘超凡境’三擊!”


    萬林手一揮,景隆隻覺得身體一緊,龍袍裏麵竟多一件藍溋軟衣。


    “承受超凡境的三擊!”


    景隆轉了一圈,感受到“竟瀾寶衣”的貼身,如同軟褂一般,並沒有普通盔甲的硬梆梆和沉重。


    “隨身穿著。你承受一國之重擔,出不得危險。”


    “是。”


    “你可知它是從哪裏來的嗎?”


    “哪裏?”


    “伏天魔的手中。”


    景隆對伏天魔不陌生,最近一次聽說,是其在大韓皇朝和神秘人拆了大韓皇家的禁製,震動南陲修煉界。


    “伏天魔又是數十年前從大韓皇宮的一位坐鎮使手上搶來,前些天,我幫他一點小忙,他拿此為報酬而支付。為師借花敬佛,就贈予你。我已經測試過,的確是防禦的極品。如果不是‘超凡境’,完全不用擔心攻擊。若是超凡境,那就有三記攻擊,作為緩勢。”


    景隆腦光兒一閃,有些結巴道:“師父,前幾個月把大韓皇宮的禁製拆掉的人,不……不會是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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