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淡然一笑,目光落在一直不動的坐鎮使上。


    須臾,才道:“我一直在心底想,兩位要用什麽堂皇的借口,把我留下來呢。”


    達摩爾達沒有任何的波動,像聽不到。


    玄山則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然而我低估兩位了。”


    景隆道:“兩位根本不想為我而費腦筋去找借口。所以,這個借口如此的敷衍。虧我還一直自作多情,以為兩位會心虛,怎麽都要把大逆不道的道行粉飾一番,再給我製造個難以分辯的罪名,堵住悠悠眾口。”


    “人微位淺,沒想到在‘超凡境’的眼裏,我竟然如此的微不足道。”


    “不要再廢話,滔滔不絕長篇大論,你也是走不掉。”


    達摩爾達終於開口說話:“你放心,我們會保住你的性命的。你是否有罪,是否勾結韋家,新皇帝自有決斷。”


    “新皇帝?”


    景隆瞥一眼側旁,被自己痛揍一頓的天裿,道:“你們是不是太心急,現今還在僵持階段,父皇也隻是受了些微輕傷,你們連帝位也安排好了?”


    “少逛我!”天裿眼見大局已定,滿臉喜色,道:“父皇受了韋家強者一掌,昏迷不醒!”


    “到現今,你還發著春秋大夢,幻想著父皇清醒過來,挽回頹勢?哈哈哈,可笑。”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有些猙獰道:“這個天下是我的了!沒有人再能巔覆這個結果!”


    “把你拿下,我就成為監國,替天行事。皇權在手,再有韋家的人幫我,你的那些渣滓餘孽,我一個個清除。沒人阻礙得住我!龍座是我的,能者兼得,隻有我才配得那把龍椅!你不配!”


    達摩爾達見他瘋狂而失態的模樣,皺了皺額宇。


    “此人難成大器!”


    “大夏或許會栽在他手裏!”


    他心中無奈,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


    雖然守護一百多年,不多不少對大夏皇廷有一絲的感情,但放在利益麵前,這一絲的感情就微不足道。


    “太子殿下,你還是先在此地歇息一段日子。等時局平息,大夏皇帝再來處置你罷。”


    景隆隻覺得身體一軟,體內力量被抽空。


    “坐鎮使,此等叛逆,還是殺了作罷。”


    天裿怕夜長夢多,縱身上前。


    但是在空中,被一股力量硬扯回原地。


    “天裿皇子不可。我說過不參雜你們的爭鬥,若你憑自己的本事殺他,倒也無妨。若是此刻,你再殺人,那老夫就成為幫凶。”


    天裿無奈,這老賊,到了此時,還想一腳踏兩船。


    坐鎮使明顯是顧忌父皇醒來,一旦質問,還可以搖擺一下。


    “好念恩義的坐鎮使呐!竟然心慈手軟,不殺掉太子?!既然做到這一步,何必再做這些假惺惺之事呢?大夏皇帝醒來又如何,他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你殺一個半個,算得了什麽?”


    “誰?!”


    達摩爾達、玄山雙雙一驚,目光盯向門口。


    但見一條年青而陌生的身影,步了進來。


    萬林看了一眼太子,隨手一揮,道:“太子殿下,你們皇家老祖可是慧眼識人,識中兩位情義深重的坐鎮使。才至於,他們即使與奸賊勾結,賣主求榮,造了大夏皇帝的反,也善良的不殺死你。此種大善人,真是難得。有如此忠心的坐鎮使坐鎮,你們大夏皇朝,委實三生有幸。”


    景隆捏了捍手臂,竟發現自己有了活動能力,回複如初。


    他不由大驚,此人年紀和自己相若,竟是堪比坐鎮使的強者?!


    “閣下是誰?為何鬥膽硬闖皇家重地?”


    達摩爾達、玄山已是色變,此人隨手一揮,就能把自己的手段解除掉。


    明顯不是善茬。


    最重要的是,對方來到門口,自己才發現。


    他們不理會萬林的陰陽怪氣,警惕地盯著萬林。


    “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管我們皇家之事!”


    天裿不知就裏,右掌一拍,牆壁飛出一柄古黃之劍。


    一劍直劈而來。


    他和韋家、坐鎮使暗通私曲的事,極之隱蔽。


    不能讓這年青人活著出去。


    砰!


    他人尚未知回事。


    整個人橫飛而出,重重撞擊在牆壁,昏迷了過去。


    那柄古劍“咣當”一聲,掉在身邊。


    萬林瞧也懶瞧他一眼,天裿隻是小角色,他此次來的目標是三個坐鎮使。


    “嘿,你倆位還有臉皮說這是皇家重地?”


    他指一指景隆,道:“眼前這位是堂堂正正的當朝太子,現奉帝令監國。兩位都鬥膽敢造反,把這位準皇帝綁架,準備殺之。我來闖個小小的皇家之地,你們為何大驚小叫?”


    “胡搞蠻纏!再不自報家門,可別怪老夫不客氣!”


    達摩爾達倆人頗是心虛。


    自己暗助天裿和韋家謀反,乃是見不得光之事。


    如果隻有景隆,那倒無妨。


    一旦暴露出去,就麻煩了。


    景隆不知是憂是喜,憂的是不認識此人,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喜的是,對方似乎是友非敵,是幫自己的。


    “我自報家門?”


    萬林打量著兩人踱了一圈,悠悠道:“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麽,我來了,反而裝認不出了。”


    “一直找你?”


    達摩爾達互望一眼,腦海搜刮一遍,好像沒有找過什麽人啊。


    “莫要胡弄老夫,老夫倆人都認不得你,何時找過你?”


    萬林指一指景隆,道:“之前你們不是威脅逼迫,還給我打上一個韋家強者的名頭,以謀反的罪名把太子殿下抓起來嗎?怎麽?我起了這麽大作用,怎麽把我忘了?我是工具人?”


    景隆最先反應過來:“師父?!”


    他臉現狂喜,難怪聲音如此耳熟,竟然“師父”!


    經萬林這一提,再一對證,他已經肯定萬林的身份。


    他身體已激動地微微顫抖,緊握著萬林的手。


    達摩爾達和玄山神情複雜,來回端詳萬林,搜刮所有認識的人物,並沒有任何一個高手此副模樣。


    “難道是後起之秀?”


    “景隆的修為是你傳授的?”


    “沒錯,怎麽樣?比你們這些廢物教得好得多吧。”


    他瞥一眼仍不醒人事的天裿,臉現鄙夷。


    “你倆之前為找借口謀反,汙蔑我這個太子師父是韋家強者。現在我來了,要不要把我這個韋家強者抓了?否則一旦我走人,把你們醜事傳出去,那你們就遺臭萬年,大夏修煉界就再沒你們容身之所。”


    萬林一副懶洋洋,等待對方出手的模樣。


    達摩爾達倆人被他們說中心思,天人交戰。


    此事做到一半,無論如何不能放走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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