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滄瀾柳葉眉微挑。


    “當時射出長空追日的人,跟幾年前想吞並穹蒼樓不成血洗的,是同一波人。”


    “跟徽羽以及軒轅翼背後之人是不是同一人,還未查明。”


    “這麽些天,就查到了這些?”風滄瀾秋水眸微眯,寒氣四溢。


    “穹蒼樓的辦事效率,何時竟低到了如此地步?”


    “就查到這些!?”


    “這些我還要你們查嗎?”


    煞氣彌漫整個宮殿,黑衣人沉默無聲。


    “宮商那日去哪裏了。”她淡淡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黑衣人猛然一愣,很明顯沒想到對麵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當日離開鳳棲宮去了哪裏?以及,她身上的梅子來自哪裏。”


    黑衣人暴露在外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小姐是懷疑……”


    “我沒有懷疑,我是在問你。”


    “宮商離開後去了禦膳房。她離開沒多久迎親的人就在另一個跟鳳棲宮一模一樣的地方接走了頂替之人。”黑衣人如實回稟。


    風滄瀾冷眸微眯,飄過一絲陰寒。


    垂眸落在鮮紅的被褥上,指尖輕輕劃過,“難怪……”


    難怪那日她聽到外麵有響動起身準備查看。


    結果剛一起來,鳳釵就掉落在地上,她不得不回到位置,讓宮女把鳳釵重新帶上。


    現在回想起來,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宗正昱派過來的人,絕對不會是生手,一定是非常了解這塊,並且有多年經驗在這塊一定是頂尖的佼佼者。


    可,當時卻出現了鳳釵落地的現象。


    當時還沒覺著不正常,鳳釵嘛沒插穩掉地上很正常。


    可封後大典,帝後大婚不容任何瑕疵,怎麽會出現這麽低級的錯誤。


    根本就是故意如此!


    一早就計劃好的!


    插鳳釵時就做了手腳!


    想要瞞天過海,自然不能跟真正的鳳棲宮相差太遠,所以那處按照鳳棲宮模樣布置的宮殿一定就在不遠處。


    那麽!問題就來了!


    雖說帝後成親不用像民間那般,吹吹打打可也會弄出聲響。


    她聽到聲響必定想一探究竟。


    鳳釵的作用就上場了!


    不插穩,靜坐不亂動沒問題,可聽到聲音去一探究竟,起身就有了大弧度動作,鳳釵順勢掉落。


    她走到一半就會退回去,然後重新插上。


    這一環扣一環,掐的分毫不差。


    這背後之人,果真是厲害。


    若是能有幸見麵,她一定要問問,這位幕後主使,怎麽做到一路暢通無阻的將她抬出宮的。


    關於內力被泄盡,回宮後她仔細回憶。


    吃穿用度基本是宗正昱把關,自己又二審了。


    唯一沒注意的,隻有宮商遞過來的幹梅。


    當時孕吐惡心的厲害也難受,宮商遞過來她壓根就沒注意更沒想過。


    有徽羽的前車之鑒,她不得不提起戒備。


    以至於這次查所有事都沒交給宮商。


    在沒有絕對的證據麵前,她不想汙蔑任何人。


    宮商還跟在她身邊多年,但又不能不萬分小心。


    徽羽那一擊真的是太痛了,至今都無法忘懷。


    她自認為是個冷心冷情甚至無心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那麽多年唯一走進心裏的也隻有徽羽宮商。


    甚至當時救她一命的畫書清都在某些事做了隱瞞,結果還是被人從後背刺了一刀。


    太疼了,她不想再受第二次。


    她雙眸微合,希望宮商跟這件事毫無關係。


    否則……


    她緩緩睜眼,眼底一閃而逝的弑殺之色。


    即便是宮商,她也絕對不會手軟。


    “繼續查。”她揉了揉眉心,“暫時不要對宮商露出任何戒備傾向。”


    宮商不是奸細皆大歡喜。


    可若是!那她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棵安插在她身邊多年的棋,把那下棋之人揪出來。


    “是。”黑衣人點頭,“要不要查查當時的幾個宮女?”


    “查?”風滄瀾朱唇翹起一個陰冷弧度,“如此明顯的問題,留著他們等我反應過來揪出老底嗎?”


    黑衣人沉默不語,一個閃身消失在鳳棲宮中。


    風滄瀾望著殿門的放下垂眸輕笑,宮商啊,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春日寒意跟暖陽同在,溫暖的陽光灑在地上,卻也有照射不到的地方。


    陰暗的密室裏,鐵框做的牢牢之中裏麵躺著幾個身著宮女服飾的女子。


    她們渾身站滿了淤泥,各個蓬頭垢麵,宮女服飾上滿是血痕,皮開肉綻。


    鐵牢外


    一個欣長偉岸的身影雙手負立,狹長的鳳眸睥睨而去。


    雙眸似鷹,犀利鋒芒。


    “皇上,這幾位便新婚之日伺候皇後的的宮女。”


    “趕到時,正好遇到被滅口。”再晚一步,這些人全都死了。


    當時皇上扶著“風滄瀾”下攆車時就發現了是假冒頂替。


    對外稱讓他去拿大氅怕“風滄瀾”冷著,實際就已經在著手布局了。


    那種劣勢,敵人在暗他們在明,竟然還搬回了一局。


    若不是皇上的縝密布局,沒準皇後已經被帶著遠渡河流山川,已經去了月夜國。


    “嗯。”宗正昱瞳仁微動,瞟了一眼裏麵的幾人。


    瑞鳳眼中煞氣淩然,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神。


    與在鳳棲宮風滄瀾那裏判若兩人。


    此時此刻,他是君臨天下的王!


    深處暗處,更是黑暗的主宰。


    “你們幕後主使是誰。”他冰冷的聲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懼意。


    “說,留全屍。”


    “不說……”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旁邊燒紅的烙鐵,“生不如死。”


    鐵牢裏,幾個宮女驚恐圍成一團,恐懼嘶吼,“我們不知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


    “就有個人給了我們好多金子,我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金子。”


    “他隻說讓我們插鳳釵時稍微插鬆點,除此之外在無其他了。”


    “皇上饒命啊,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害皇後娘娘啊。”


    幾個宮女跪在地上瘋狂磕頭,汙穢滿臉磕的鮮血橫流令人作嘔。


    宗正昱撤回目光轉身離開,“殺了。”


    說完,忽的停頓,“處理幹淨點,別讓皇後知道了。”


    話畢,宗正昱繼續往前走,最終在一個玄鐵製成了鐵牢外駐足。


    “皇上,你次舉是何意?小姐知道了定然會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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