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兩個字溢出嗓子,宗正昱麵若寒霜斂眸睡覺。


    剛合上眼,一股香軟鑽到懷中。


    他睜眼,一張清麗精致的小臉放大在眼前。


    不滿意現在的姿勢,又往裏鑽了鑽,直至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才停歇下來。


    宗正昱平靜的眸底蕩起一層漣漪,看著枕著自己手臂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風滄瀾,慢慢抽回手。


    剛抽一到一半,睡夢中的風滄瀾一把摟住手臂,嘴裏喃咕道,“夫君別生氣,瀾兒以後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軟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就像吃了糯米糍一般,嬌軟甜美。


    宗正昱抽到一半的手僵住,停在那再無動作。


    風滄瀾滿心歡喜的摟著,蹭蹭手臂笑的滿足繼續睡覺。


    春夜無蟲鳴,萬物休眠,世界安靜。


    屋內的燭燈還在燃燒,滋滋響的聲音在寂靜環境下格外清晰。


    被褥下,摟著宗正昱手臂的風滄瀾睫毛輕顫,勾出一抹弧度被黑暗隱藏。


    一周轉瞬即逝,喝下最後一副藥,餘毒全清。


    風滄瀾站在庭院伸手扭腰。這半月不能出王府可把她憋悶壞了,人都快張青苔了。


    站在陽光下左扭扭右扭扭,做舒展。


    今日穿了一身貼身長裙,一根腰帶綁住不盈一握的纖腰,一做舒展完美曲線立顯。


    推動輪椅出來的宗正昱看到風滄瀾扭腰眸色一沉。微抬眉,離院周圍的暗衛同時消失。


    “做什麽?”他的聲音略顯冰冷,還夾雜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做拉伸,待在王府半月我都快發黴了。”說話間,風滄瀾收起動作踩著小碎步過去,蹲在輪椅旁笑顏如花。像極了在主人麵前搖尾的小狗,“夫君~”


    “最後一副藥滄瀾已經喝了,現在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所以……”說到這裏,風滄瀾含羞帶怯道,“夫君把出府令牌還我唄。”


    “本王有事。”宗正昱毫無情麵留下這句話就離開,風滄瀾當即臉色一變。


    溫逢君這個庸醫,一個那麽小的毒,浪費了她半個月時間!


    雖然已經過去半個月,但該做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很。


    “小姐。”徽羽上前兩步。


    風滄瀾斂去臉上的燦笑,渾身氣質驟變,整個人變的清冷疏離,“宮商恢複的如何?”


    “宮商已經痊愈,傷口愈合的很好,沒有留疤的痕跡。”徽羽一五一十道。


    風滄瀾柳葉眉微揚,“讓她再養養。你跟我出去一趟。”


    該去會會風氏了,不然時間太久她該忘記了。


    “可是令牌……”徽羽皺眉,風滄瀾抬眉輕掃四周,“不管能不能拿到令牌,都要出去。”


    風氏的事情是其次,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要不是溫逢君這個庸醫解個毒花那麽長時間,她早就辦了。


    “是。”徽羽垂首。


    風滄瀾快步出去她才慢慢抬頭,從袖口掏出來一塊令牌。


    這不是出府的令牌又是什麽。


    注視著手中令牌,她腦海裏浮現得到令牌時的場景。


    “這宗正昱小氣的很,一塊令牌也收回去,一生氣就用這事來拿捏。”


    “變來變去就這個手段索然無味。”風滄瀾雙手枕在後腦勺躺在床上。


    抬手時被褥上提,床榻上一塊類似令牌的東西暴露在眼前。


    “徽羽?”風滄瀾要掀開被褥起身。徽羽瞬間回神,趕緊過去壓著被褥,“小姐再躺躺,過兩天再起來。”


    “我有沒有事還能不知道?”


    徽羽壓著被褥不動聲色將令牌收入袖口,這才輕笑收手,“是徽羽過度擔心了。”


    “放心吧。”


    徽羽思緒歸位,將令牌放回袖口快步追出去。


    本來是拿著令牌去通行,結果趕過去時風滄瀾已經站在門外等著,府外還站著兩隊衣著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侍衛。


    “小姐。”徽羽的目光在這群人麵前一掃而過,最後走到風滄瀾跟前,“這是……”


    “說是宗正昱安排的。”她也好奇,宗正昱莫不是有讀心術?


    知道她要去將軍府找風氏麻煩,所以安排這些人?


    剛才出來看到這陣仗,還以為是宗正昱不允許她出去故意找人阻攔。


    “這……這樣啊。”徽羽將袖口的令牌往裏塞了塞。


    “還算宗正昱夠意思,走吧。”


    風滄瀾在徽羽的攙扶下上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後麵跟著兩隊魁梧的侍衛。


    那氣勢一出街,街上的百姓紛紛退讓,給馬車留出一條暢通無阻的路。


    此等陣仗,侍衛各個俊武不凡,身上氣勢駭人。引得街邊百姓探討熱議。


    “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陣仗好久沒見過了。”


    “你們看馬車後麵跟著的侍衛,各個目光犀利神色剛毅,雖然隻有二十人卻走出了千百人的氣勢。”


    “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們仔細看看那馬車。”


    一人提醒,周圍百姓注意力紛紛集中在馬車上。


    “是……”有人識出來,說話都結巴哆嗦,“是攝政王的專用馬車!”


    “攝政王!”


    這三個字一出,百姓神色驟變,瞬間閉嘴,四周靜的可怕。


    想到外界盛傳攝政王雖然蘇醒,但成了殘疾不能行,性情越發的暴戾嗜血,就再無人敢出聲。


    馬車內,風滄瀾聽到外麵的討論柳葉眉緊鎖。


    宗正昱的專用馬車?


    剛上來時就覺著這馬車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也不是第一次坐這種馬車,習慣了就沒太多注意。


    專用的都掏出來給撐場麵了?


    夠意思!


    馬車在士兵的互送,百姓的夾道中緩緩駛向將軍府。


    攝政王府


    書房


    聽到外麵風聲,溫逢君第一時間跑到書房。


    見宗正昱在,又想專用馬車出街,心裏猜測得到了證實。


    “扶風!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現在你應該低調!低調!再低調!讓所有人都忘記你的存在。”


    “你把專用馬車給風滄瀾,還派出最精銳的一隊互送是想幹什麽?還嫌不夠紮眼,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你身上嗎?”


    溫逢君急的低吼,對比之下宗正昱一臉平靜,“為何要低調?”


    “她是去將軍府找風氏麻煩!”


    “嗯?”宗正昱抬眉,“本王知道。”


    他將書籍放下麵色如常,“她是攝政王妃。”


    簡短的一句話讓溫逢君臉色蒼白。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不敢貿然猜測。快步到宗正昱跟前,勢要問清楚,“你什麽意思?”


    宗正昱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他冰冷的聲音徐徐響起,“她是攝、政、王、妃。”


    “所以,她想做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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