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也就是以前的扶風郡遭齊萬年之亂最甚,以竇敖為代表的當地大族對新任內史衛博的軟弱早就不滿。而毛騰是關西宿將,與齊萬年對抗多日,竇敖等大族早就在毛騰停軍阿城時向毛騰提出了邀請。所以毛騰才會在阿城與河間王之使李含商議時要求節製秦國。而等毛騰抵達郿縣,秦國豪族出身的佐吏早就跟毛騰暗通往來,隻是衛博一直還蒙在鼓裏。


    竇敖將秦**馬和糧秣進行獻出,但是卻有一個要求,就是毛騰必須駐守秦國,保護秦國不受戰亂。所以毛騰也有有意拖延出兵漢中的時間,可是如今他向河間王提出的條件多半已經兌現,馬瞻也率軍抵達始平,在這個時候也就不能再不出兵了。


    “竇中尉,我將兩萬大軍留在郿縣便是。由我部下最熟戰事的牙門督現為攝撫夷護軍宋配宋仲業率領。另外再留我軍中主簿麴允幫忙料理政務,再有熟悉秦國地形的軍司馬馬敦協助防務。保管秦州的氐羌、安定北地的雜胡不敢妄動。就算有其他預想不到的敵人,也不會有什麽差池。”毛騰指著宋配、麴允、馬敦三人說道。


    竇敖與馬敦熟識,毛騰能在秦國順利掌握軍政大權,也完全是馬敦的斡旋而成。竇敖也知道馬敦勇武過人,點了點頭道:“隻是我希望毛使君能親自留守郿縣,畢竟郿縣是關中要地,交通便利。錢糧也豐潤。秦國其他幾縣雖然遭氐人戕害。可是底子還在,修養一年半載還是一塊美地。不像梁州,那裏雖然也富庶,可是交通極為不便,百姓多是亡蜀刁民,民風詭詐,若非蜀人極難治理。趙廞之流雖並非使君敵手,可是蜀人狡詐,多竄據深山密林,人馬難行。易敗之卻極難破之。使君可遣部下駐軍漢中,依靠蜀中大族羈縻遙控各郡便是。如果使君執意前往,恐怕後果難知啊。”


    毛騰嗬嗬笑道:“竇中尉說的在理,毛某早有準備。秦國不比新平安定。是塊美地,毛某身為雍州都護,自然不會舍棄。宋配、麴允、馬敦三人乃我軍中翹楚,定能不負眾望,這個請中尉盡管放心便是。”


    竇敖點頭道:“那我代秦國兩萬三千戶百姓,謝過毛使君了。”


    等竇敖離開,宋配立即問道:“使君要留兩萬人在郿縣,難道是不想擊敗趙廞入主梁州了?”


    毛騰道:“不,梁州我要。將你原領的牙門督部下所有騎兵抽調出來,再以竇敖給我們的七百匹戰馬配給其他無馬的善騎老兵。這些騎兵加在一起。然後再有彭天護的盧水義從和黃石部的匈奴義從,應該能湊齊將近五千騎兵。我帶著這些就夠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麴允道:“使君,梁州多山脈險道,騎兵可是寸步難行啊。自古蜀道難通,蜀人多以犀皮藤條為甲,以惡金竹木為矛,勝則挾眾相逐,敗則遁入山林。那種地方,最好不要多帶騎兵,弩手和步兵才能在蜀中發揮所長啊。”


    毛騰嗬嗬一笑。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我有我的想法。”


    麴允和宋配見毛騰再沒有說,也不好再問,隻得遵從。


    宋配做了護軍,其實也就是統率兵力駐守秦國。與竇敖等共掌軍政。麴允則做了秦國督郵主管政務,而馬敦則是毛騰授意下載蜀道管運糧草。幾天之後。毛騰帶著賈疋、郭文、彭天護和侯脫便要率領五千騎兵開拔了。


    衛鑠還是鬱鬱寡歡,毛騰從她房內出來,不覺也有些無趣,可是時間緊迫也不能久留了,於是便告訴板兒道:“我今日便走,你晚上告訴主母吧。順便說於她聽,倘若漢中安穩我自會接她過去,漢中穀地四麵高山,易守難攻,若去了那裏,也少得顛沛流離。”


    板兒低著頭答應了一聲,毛騰這才出了後院,到了前院裏,這才看到一身漢服的路鬆多跑了過來,納頭拜倒道:“使君,聽說您要率軍去梁州平亂。路鬆多是呼韓邪的後裔,天生的騎士,不想留在這裏混日子,還請使君讓我統領族人,為使君做先登之士!”


    毛騰猛地一遲疑,自都定借一千五百匈奴騎兵以來,這些人都由毛騰親率或者調撥彭天護率領,並沒有讓他們自主作戰。可是眼前這個作為人質的十五歲少年,竟然要求自己去統率這支部隊,不得不讓毛騰生出一點疑心來。


    “鬆多,你尚且年幼,又是匈奴貴胄,是中部屠各日後的單於,豈能冒此風險?倘若你真有此心,待明年我定讓你做督將領軍作戰。”毛騰道。


    路鬆多忽然臉一紅,急道:“使君,我屠各匈奴人,三歲能騎羊拉弓,五歲能乘馬獨行,八歲便能自己套馬放牧羊群。雖說不如使君帳下的諸將,可我也是戰士,我不想被那小女娃恥笑為懦夫!”


    毛騰一怔,笑著問道:“誰敢恥笑你?竟這麽大膽。”


    路鬆多漲紅了臉,毫不支吾地大聲說道:“就是伽羅,孫夫人的侍女。她笑我是懦夫,我向她發誓一定要隨使君出戰梁州,親手割十個耳朵給她!”


    毛騰眼角一皺,不禁暗笑,心道:“看來單伽羅那小女娃還真有用處,原本以為讓這麽一個年幼的女娃去迷住路鬆多中以便控製北地的匈奴人的計策有些太過拙劣,可是看路鬆多卻是自己上套了。倒也幹脆!”於是說道:“那好,但是你尚需曆練,就先留在我親衛中,隨我殺敵。”


    路鬆多卻大喜若狂,手舞足蹈地道:“多謝使君,多謝使君了!”


    毛騰鬆了口氣,暗忖:“這小子看起來也沒什麽心機,是不是我有些多疑了。”


    麴允和郭文二人共事日久,感情深厚,兩人臨別不免要寒暄一番。不過兩人都非好酒之徒,隻是以茶醬代酒,商議之中不免有對毛騰以五千騎兵入蜀的質疑。麴允說道:“蜀地不比關中,關中人憨直勇敢,蜀人狡詐多智,非大軍不能定。況且那裏山路崎嶇,許多路都是棧道,沒走過棧道的人走在上麵都不免膽戰心驚,更何況是馬。真是不知道使君到底是作何想,難不成他是輕敵?”


    郭文也噓了口氣,說道:“不過使君常有這種驚人之舉,當初帶著幾百人去救援北地就著實讓我驚出一身冷汗,可是後來還不是救成了?”


    麴允點了點頭,道:“隻是我還有疑惑,可又不知道使君究竟想要做什麽。”


    兩人正在商談,忽然門外一個聲音笑道:“你們兩人不知各司其職,卻在這裏說使君壞話,到底意欲何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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