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回憶是1毒藥的恐怖打賞,以及yanglb02的再一次三張評價票,俺真是開心。另外要說的是大夥都嫌感情戲太多,主角無根基不爽,俺在這裏道聲歉,目前發的是存稿,時間緊迫俺沒辦法改寫,大家將就吧。離主角發展個人勢力,大概還有十四五章的內容吧。】


    毛騰一怔,連忙道:“大小姐,這樣不好吧。”


    王景風狡黠地一笑,說道:“那你就是騙人,你根本沒受過傷。”


    毛騰看她模樣嬌憨可愛,苦笑道:“既然大小姐真這麽想,那就算是如此吧。”


    王景風咯咯笑道:“當著我們三個女孩子的麵,你要真赤身露體的,那才不像話呢。我說的不過是玩笑話而已,你可莫要當真啊。”


    毛騰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什麽心思,興許是愛玩吧。無意間扭過頭去,卻看到花叢後王衍和幾個仆從走了來,連忙起身遠遠一揖道:“王尚書,在下毛騰有事相勞。”


    王衍看著涼亭中,訥了訥,這才堆起笑臉道:“原來是毛司馬。”轉臉瞪了王景風一眼,說道:“景風,有客人來你怎麽不說於我?”


    王景風雙手在欄杆上一支,做個鬼臉道:“爹爹,女兒又不是個小孩子,就不能幫你招待客人?”


    “哪有女孩子招待客人的,豈不怠慢了?”王衍有些不高興地道。


    毛騰也略略猜到王衍是對自己和王景風待在涼亭而有些不滿,起身道:“是令愛告訴毛某,尚書有遠客要送,這才叫我在這裏等候。”


    “嗬嗬,毛司馬哪裏話。毛司馬是軍中後起之秀,多次立功,又幫過王某人。王某哪會為了送其他的客人而教毛司馬候著。”王衍捋須一笑,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道,“還請移步客廳,且飲茶水。”


    毛騰開門見山地道:“多謝尚書,毛某隻是有小事相求,就不多叨擾了。菑陽公一生為國盡忠,卻在變亂中慘遭橫死。毛某隻是想求尚書和令兄右仆射安豐侯,為菑陽公做主。這是菑陽公侄女衛鑠的訴詞。”毛騰將衛鑠的手書交到王衍手上。王衍展開手書,看到那娟秀而不失挺拔的字跡,頓時喜道:“這個衛鑠,竟是得菑陽公書法的真傳啊。我有個小族弟名喚王廙,年方十五,最好書法。可惜未有名師指點,要是衛鑠能做他師父,倒是樂事一件啊。”


    毛騰聽他這般說,於是便道:“衛小姐由於菑陽公遇害一事,至今仍然隱匿城中。其父衛展亦外出不敢回歸,隻要尚書大人能幫菑陽公平反,能做王廙的師父,衛小姐肯定會答應的。”


    王衍笑道:“哪裏話。河東衛氏與我琅琊王氏世代交好,又是太原王氏和陳國何氏的姻親。同為世族,我們又怎麽不會為衛家伸冤?濬衝(王戎字濬衝)兄那裏,王某早跟他商議過了。毛司馬盡管放心。”


    想到王渾和王衍的態度,再想到寒門出身的張華的態度,真是一目了然,果然是同一階級互相扶持。如若不是毛騰心向著衛鑠,恐怕也會和張華持同樣的態度吧。


    “既然如此,多謝尚書與右仆射。隻是張中書教我去擊登聞鼓,這個……”毛騰說道。


    王衍拿著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晃,說道:“但擊無妨,登聞鼓既然是先帝創製,自然還是正規渠道。如果真有小人作梗,我們這些世族中人定不會教他得逞。”


    王衍說的十分露骨,毛騰再謝之後,喜道:“那毛某這便去了,日後尚書若有差遣,毛某定當效勞。”


    “好說好說,毛司馬喝杯茶再走吧。”王衍道。


    毛騰說道:“毛某還有些小事未辦,就不叨擾了。”


    回到家中,朱默仍然對毛騰為衛家平反之事奔波的事很是不滿,他間接地又發了幾句牢騷,毛騰隻是囫圇應對。酒過三巡,朱默帶著醉意說道:“這些本就是朝中大人物操心的事。你看,汝南王這樣尊貴的宿老的喪事都無人提及。其實朱某想,一則是中樞的大臣們怕皇後娘娘給他們難堪,二來他們也是懶得去管這些事情。朱某也曾聽人說,那些高門士族的大官,都喜歡當清要,何謂清要,就是清閑無事又尊貴權重。所以想來他們可都不是勤政之人。公舉你這樣忙活,豈不先得罪了皇後,又讓那些大官們覺得厭煩?”


    清要,毛騰聽到這個詞,忽然想起了他多次聽說過的高門士族眼中對官職的“清濁”之分。高門士族是純粹的貴族階層,他們生來就是顯貴,又不需要刻意追求政績來謀求升官。所以在這些世家大族眼中,就把官職做了“清濁”的劃分,位高權重又很少有瑣事繁忙的官位,在他們眼中就是“清要”。而那些繁雜的政務,就在他們眼中成了“濁品”,一般都是寒門庶族出身的士人承擔,由此便產生了一個很形象的詞語,就叫“庶務”。從魏晉開始,一直到南梁的梁武帝時代,梁武帝甚至赤裸裸地將“官”“吏”分離開來,“官”是權力的所有者和執行者,隻有高門士族和極少數寒門庶族的士人才能擔任。而“吏”便是權力的代為執行者,真正讓整個帝國的政務正常運轉的便是這些“吏”,毫無疑問,他們隻有寒門出身的士人才肯擔任,高門士族的子弟是不屑於去幹這些低賤的“庶務”的。很可惜的是,到了唐宋之後,科舉製度日漸發達,可是仍然沿襲了這種官吏分離的製度,而取代了貴族來擔任“官”的便是有了科舉功名的士子,而那些沒有功名卻精通政務的可憐蟲,隻能繼續做流外的“吏”了。簡單的來說,前者就是“縣太爺”,後者就是狗一樣的“師爺”。因此,秦漢時代的“吏治天下”短暫的政治變革後,從東漢一直到後來,中國的官僚製度就一直烙上了“官”和“吏”的印記,這種不合理的製度一直延續了下去。


    朱默接著又道:“京城的動亂牽扯的人都是大人物,中樞的大臣們愛管不管。我們都隻是軍士,隻需要聽上頭的話就行,何必自討苦吃。你要是真捅了這簍子,汝南王、菑陽公、楚王、楊太傅……還有那個東安王這些人都需要朝廷給個交代啊。”


    毛騰聽到東安王三個字,猛地一驚,暗道:“畢竟東安是馬鹹殺的,如果朝廷要梳理舊事。東安王之死指不定就會給自己和朱默甚至馬隆都帶來麻煩,隻是現在不知道馬鹹在西平怎麽樣了。他會如實告訴馬隆這件事嗎?”


    朱默也似乎想到了這個問題,怔了怔,攬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揉了揉眼睛道:“要是朝廷給汝南王和菑陽公平反了,楚王和楊太傅那是反賊倒也無甚。怕就怕怎麽安頓東安王啊,東安王兄弟幾人都是王公,楚王殺汝南王之時他已經死了,如果真查出來,我們兄弟恐怕就完了。”


    毛騰皺了皺眉,說道:“這些都是緊要大事,朝廷肯定不會拖太久的,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唉!馬子全還是太性急武斷了……馬老君侯如今在朝中也沒什麽熟人,這事恐怕也擺不平。唉……”朱默連連歎氣。


    “子全幹得利索,走的也利索。想來不會有事的。”毛騰見朱默這般擔心,隨口安慰了一句。朱默歎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隻是不知道,子全如今怎樣了。”毛騰心中還有些記掛。


    “馬子全人太憨直,還是不適合待在洛陽。留在西平輔佐老君侯拱衛邊疆才是他最好的選擇。”朱默喝了口酒,忽然又想起了胡氏,說道,“我得趁如今閑著,去長安接來胡氏和那兩個孩子。秦王薨亡,李含和席薳也不敢來為難我了。雖然如今的北軍五校尉不如漢朝那麽尊貴,可畢竟我也是宿衛的一線軍官,席薳這廝說不定還會巴結我呢。”


    “你養著張氏,就不怕夫人吃醋?”毛騰打趣道。不料朱默卻一頭霧水:“吃醋?醋又不是什麽毒藥,怕她吃醋又怎地,胡氏也沒這嗜好吧。”


    毛騰頓時反應過來,這個時代還沒有“吃醋”這個形象的詞兒呢。隻好解釋道:“那是一句謔語,就是說夫人見了張氏會酸溜溜地不高興,給你找麻煩啊。”


    朱默哈哈笑道:“老子領她回來,就是要兩個女人伺候老子睡覺。她敢有半個不字,老子打死她!”


    兩人一邊聊一邊喝著,朱默到底酒量不如毛騰不一會便趴在案上呼呼睡去,張氏扶著他去睡了。毛騰也覺得有些醉意了,便搖搖擺擺地往房裏走去。到了門前,卻看到衛鑠房內燭光還亮著,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衛鑠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慌張地扣上了房門,在屋內說道:“你快去休息,我要睡了。”


    毛騰本想告訴她王衍等人的訊息,卻不料這般吃個閉門羹。酒意的刺激下使他難以維持平素的穩重,心中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倏然而至。毛騰將那窗邊的木柱子猛捶了一下,帶著怒氣說道:“我知道你看見我就厭煩,明日我就去擊登聞鼓。你們衛家的事一了你爹也就回來了,你也就再見不著我了,也不用這麽不開心了!”


    衛鑠隻當是他酒醉胡言,又怕他醉後再行不軌,隻是提心吊膽地靠在門後,看也不敢看外頭一眼,一語不發隻盼著他去耳房休息。毛騰聽到她再沒言語,隻當是她已經睡了,這才回耳房。聽到毛騰關門的聲音,衛鑠這才鬆了口氣,在榻上和衣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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