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箏箏接過被翡翠綠綢布包的嚴嚴實實的盒子,緩緩走進房間。


    盒子沉甸甸的。不用說一定是林仲超帶給周箏箏的禮物。


    這次江南大旱,林仲超身為太子,自然是親自前去賑災。


    可沿途還是不忘帶禮物給周箏箏。


    周箏箏幾乎是含笑著打開盒子。


    裏麵赫然是一個蓮花金步搖。


    說是蓮花,因為鑲嵌純金的步搖上麵,端端正正地插著一朵粉玉蓮花,做工精細,就連蓮花被風吹動花瓣浮起的褶皺都刻了出來。


    裏麵還有一封書信,周箏箏看了才明白,這是林仲超特意讓工匠為周箏箏打造的。


    步搖內裏還藏了東海明珠。


    怪不得捧在手心不但很沉,還暖暖的。


    那東海明珠原是進貢得來的,整個大茗朝才隻有兩顆。


    林仲超不知哪裏得到的,得到就轉手送給了周箏箏,幾乎是不加思索。


    “姑娘這麽喜歡,不如戴上試試。”青雲說。


    合不合適隻有試過了才知道。


    “好。”


    青雲粗手蹙腳,周箏箏於是讓小紅進來,和青雲一起把金步搖戴在發髻上。


    紅潤如玉的臉蛋,端正秀美的五官,簡直和閃閃發光的金步搖熠熠生輝!


    而林蓧房間裏,周瑾軒和林蓧正在喝著周箏箏製作的瑪瑙葡萄茶,茶香清麗可口,林蓧說:“阿箏真是心靈手巧,這茶喝著就心曠神怡。”


    “和你一樣心靈手巧,瞧著就有靈氣。倒是老三,也不知為何,自打那次被擄之後,整個人失神了不少,性格大改,完全沒有過去的天真開朗了。”周瑾軒很擔心笑笑。


    林蓧說,“我已經讓笑笑過來一起喝阿箏的葡萄茶了。這會兒,應該也到了。”


    果然,腳步聲響起,周笑笑過來了。


    “女兒參見父親,母親。”周笑笑行完禮就好像小貓一樣,躲在林蓧懷裏。


    想當初周瑾軒帶著周箏箏去邊關兩年,周笑笑正出生,人生最初最依賴的兩年,唯有林蓧和周瑜恒陪伴,所以,周笑笑最初看到周瑾軒是隔膜的。


    也許是為了彌補不在的這兩年,周瑾軒對周笑笑百般寵愛。


    不但樣樣親自上陣,就連周笑笑做錯了事情,周瑾軒也不會責怪,甚至也不讓別人責怪。


    因此周笑笑後來的任性妄為,是非不分,和周瑾軒早期的無原則寵溺很有關係。


    而到了後來,周笑笑深知周瑾軒的寵溺,更加喜歡父親,隻是在經曆大起大落之後,周笑笑變了,這一變,不但不再愛笑,連帶著對周瑾軒也隔膜了很多。


    這些都想了一遍之後,周瑾軒更加心疼周笑笑,寵女無度的周瑾軒招了招手,“笑笑,過來,來爹這裏。”


    林蓧拍了拍周笑笑的手道:“去吧,笑笑,我們都是愛你的。”


    周笑笑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周瑾軒握住周笑笑的手,想到唯有周笑笑出生的時候,周瑾軒是不在身邊的,便道:“笑笑,不管你做錯了什麽,我們都愛你。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周笑笑眼睛裏盈滿熱淚,“知道了,我會乖的。”


    林蓧說:“馬上要入秋了,佳麗太學院招生,往年我們阿箏就考上了佳麗太學院,還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笑笑,你也可以考一考的。若是能去太學院學子習,總比在家裏打發時間要好。”


    林蓧總是會不自覺地會把兩個女兒相互比較,這本意是為了激勵笑笑,可卻讓笑笑越發自卑難過了,“我一定考不上的,我怎麽能和大姐姐比呢?”


    林蓧說:“你們是姐妹,姐姐能,妹妹怎麽會差那麽遠呢?”


    周笑笑低著頭不說話,眼睛卻紅了。


    周瑾軒笑道:“笑笑不一定要考太學院的,笑笑不是喜歡做手帕嗎?我看笑笑手帕就做得很有想法。”


    周笑笑刺繡並不佳,隻是,會很有特點,比如,在手帕上會繡一朵三隻腳的烏鴉,看似很難看的東西,可是被笑笑折騰出來,卻成了別出心裁。


    林蓧說:“笑笑的確很有想法,特立獨行。”


    周瑾軒說:“聽說笑笑也很喜歡戲劇,還有一個小的戲班子,對嗎?”


    周笑笑頓時感興趣起來,“那是大姐姐買來送我的,我天天給他們排練呢。現在就在自己院子裏排戲。”


    周瑾軒笑了,“有性格,這才像我周瑾軒的女兒。”


    林蓧說:“女兒喜歡戲劇,這可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該做的事情,哪有你還誇的。”


    周瑾軒說:“我們吳國公府的兒女,就應該特立獨行,獨樹一幟!何必跟別個小門小戶的比較呢!”


    周笑笑聽了高興起來,“我真的可以繼續排練戲劇?”


    周瑾軒點點頭,“當然了!我周瑾軒拚搏一生,為的,還不是你們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如果連你們都要看人目光行事,那我們吳國公府也就沒有奮鬥的意義了。”


    已經位極人臣,權傾天下,還和天子為摯友,周瑾軒此生覺得已經是無憾了。唯獨要做的就是保兒女順遂幸福。


    而要幸福,最主要的是開心。


    若是不開心,縱然富貴逼人,又有何用?


    “謝謝父親,母親。”周笑笑喜極而泣。


    林蓧忽然覺得自己這麽久,都不曾真正理解過這個小女兒。


    “瞧瞧怎麽哭了,能排練就那麽高興呢。”林蓧拿了帕子擦拭周笑笑的淚臉。


    林蓧覺得要慢慢理解周笑笑。


    周箏箏是女兒,周笑笑也是女兒,二人各有性格,人生軌跡也可以完全不一樣,沒必要強求一致。


    “今天我要留下來陪爹娘一起用膳,大姐姐也請過來吧,我好久沒有和大姐姐一起吃飯了。”周笑笑興高采烈,一掃這幾天的沉默,又變得唧唧喳喳的了。


    林蓧點了點周笑笑的鼻尖,“好,你想你大姐姐啦,阿箏前些日子還提到你呢,說要給你自由。”


    周笑笑說:“我知道大姐姐是家裏最理解我的人。”


    周瑜恒因為出了遠門公幹去了,自然不能回來一起吃飯。


    很快,周箏箏過來了,一家人坐在大圓桌邊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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