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燒餅啦,又香又甜的燒餅。”中氣十足的叫賣聲從街頭傳到街尾,而那誘惑人的香味,也是在整個街上彌漫著。那麵棕黃色的招牌,也是自信的迎風飄揚。


    林仲超買了幾個燒餅,走進了康泰閣。


    阿明早等候在那裏了。


    “主人,剛才苗若蘭去豫王府找主人,被我幾句話支開了。”阿明說。


    “真是陰魂不散。”林仲超甚至都沒有問阿明是怎麽支開苗若蘭的,阿明辦事,林仲超很放心。


    老北狄皇帝還在康泰閣的暗格裏,身體越來越虛弱。


    “你可以跟我去北狄報仇了,機會隻有這一次。”林仲超目光冷冽如冰。


    老北狄皇帝用力咳嗽,吐出一口痰,“我這具身體行將就木了,還能去那麽遠的地方嗎?”


    “我會給你一顆強力丸,吃了身體會挺好起來,不過,因為這藥是激發你身體最後的精力,就如同抽筋撥皮一樣,最後的精力調用完了,你就如一具幹材,離死期就近了。可是,這樣,你就可以去北狄報仇了。”


    老北狄皇帝想都不想的說:“那還猶豫什麽,把藥給我吧!”


    “不後悔?”林仲超取出一個紫檀木小方盒子。


    老北狄皇帝大聲說道緊緊握拳,“此生若是不能手刃耶律骨,活再久都無益!”


    “好,是個漢子!”林仲超把藥給了老北狄皇帝,“阿明,取水給他。”


    阿明端過來一杯水。


    老北狄皇帝就水吃了下去。


    林仲超說:“我會給你挑上好的麵料做衣裳,就衝你是條漢子。”


    回到豫王府,還沒進門,躲在門後的苗若蘭忽然衝出來就要抱住林仲超,林仲超眼明手快,一拳打過去,苗若蘭還沒碰觸到林仲超,就已經飛了出去,撞在了門前的大樹下。


    這麽大動靜,自然引來百姓圍觀。“這是誰家的女子,這麽浪?”


    “這麽浪肯定不會是良家女子。”


    苗若蘭聽這些議論沒有一句對自己有利的,反正已經丟臉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大叫起來,“豫王!你收了我吧!隻要能帶我走,我給你做側妃都行!”


    林仲超冷冷地拿馬鞭指著苗若蘭說:“就你這樣的,送給我做奴婢都不要,側妃你更加不配。”


    苗若蘭蒙住了。


    一向溫和善良的林仲超怎麽變得那麽無情了?


    可還沒等苗若蘭說什麽,林仲超已經抬腳進了府。


    豫王府大門重重地關上。


    阿明最後還不忘補刀,“快回去,苗若蘭姑娘,就算嫁不出去了,也不該纏著我們豫王啊。”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苗若蘭似的。


    苗若蘭簡直想要鑽進地縫裏去。


    “原來是定國公府的閨女。定國公府整個好教養啊!女兒倒貼給別人都不要!”


    “是啊,豫王都說了,做奴婢都不要呢!”


    議論的話越來越難聽,苗若蘭隻好夾著尾巴跑了。


    林仲超換了身衣服,就聽報告說張良晨來了。


    二人在茶室裏喝茶。


    一張一丈有餘的桌子擺在屋內正中,桌上擺滿了各種吃食,有新鮮的瓜果,還有花生,糕點,桌子的中間,還擺了一個大肚小嘴的長頸花瓶,花瓶內,則是一捧鮮花。


    “我不懂這麽高雅的東西,喝茶如飲水,不敢在豫王麵前喝。”張良晨說。


    林仲超說:“會喝茶的未必都會喝水,喝吧,我也不懂茶,隻是喜歡喝罷了。”


    張良晨這才放開去喝,提起茶杯就呼嚕呼嚕地喝下去,喉結都動了起來,發出的是茶水經過的聲音。


    林仲超笑看著張良晨喝水,張良晨拿手背擦臉,不好意思道:“讓豫王見笑了。”


    “沒事。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坦蕩的樣子。”


    不做作,真實,也許慶豐帝不會喜歡,可是,林仲超不一樣。


    “我走之後,我的軍隊交給你,你要好好輔助太子。”林仲超一五一十地交待給張良晨,“我隻信的過你。”


    “豫王放心,我在,軍隊在,軍隊死,我死。”張良晨拍著胸脯說。


    林仲超拍了拍張良晨的肩膀,“好樣的!”


    “至於新太子妃,她肯定會搞出很多花樣來加害她不喜歡的人,你要防著她一點。”林仲超目光柔和起來,“比如說,周箏箏。”


    “誰敢害周大姑娘,我絕對不會放過。”張良晨信誓旦旦。


    “如果需要,你可以護她一輩子。”林仲超這麽說,其實已經在告訴旁人,這次他可能回不來。


    張良晨也是聰明人,林仲超這麽愛周箏箏,張良晨如何看不出來,周箏箏也是不會變心的,隻是,為了讓林仲超放心離開,張良晨說:“豫王,我答應了。”


    “好兄弟。”林仲超感激地拍了拍張良晨的後背。


    然後,林仲超前往太子東宮,跟太子交代一些事宜。


    太子說:“超兒,華神醫已經來到東宮了,是孤把他請過來的,也許,他還能熬製出另外一顆解藥的。等你回來,你就有救了。”


    林仲超還記得,華神醫說了,這解藥至少要三順才熬製得出一顆,而林仲超已經等不到了。


    不過,孝順的林仲超並不願意讓太子失望,笑道:“恩,父親,我一定會凱旋而歸。”


    是夜,豫王府。


    屋內,一張三尺開的屏風將床榻擋在了後麵。屏風上是一棵勁拔的鬆樹,栩栩如生的樣子,鬆葉用金粉勾勒出來,而在鬆樹底下,還有幾粒鬆果隨意的擺著。


    林仲超就在這架屏風後麵,一直坐了很久。


    阿明提著燈走過來,打著哈欠,“主人,夜深了,睡吧。”


    林仲超深吸一口氣,“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京城,還是很不舍。”


    “主人並不是第一次離開京城。”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這次離開,可能回不來了。而經過幾年和周箏箏重新相處,林仲超的心裏,已經有了眷戀。


    “可是主人,至少,有一樣卻從來沒有變過。就是我會一直在主人您身邊。”阿明深深地說。


    身為太監的阿明,唯一的依戀就是林仲超,就好像一直從小就養大的狗,對主人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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