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宮。


    園子裏,池水暖暖的,把天空的白雲倒影出美麗的輪廓,池水旁的杜鵑花,也是興奮的探出了頭,熱情似火,也引來了一群歡快的蝴蝶。


    “父親,這是皇祖母的梅花圖。”林仲超拿出那幅安王視之為命的梅花圖,遞給太子。


    梅花圖上梅花縱橫交錯,枝幹骨節分明。最豔麗的那朵,正如當年的張曉曼一樣,芳華絕代。


    太子雙手顫抖撫摸梅花,眼淚滴下來,“母後,兒子對不住你,還是不能為你報仇。”


    “父親,殺皇祖母的人,正是皇爺爺。”林仲超嚴肅說道。


    太子說:“我信。”可是,那也就是表示,太子將永遠不能為皇後報仇了。


    因為,善良的太子怎麽也都不會弑父。


    太子然後打開一幅畫卷,“這就是你皇祖母的畫像。”


    看到畫像的那一刻,林仲超大驚。


    “父親沒有有覺得,皇祖母很像一個人?”林仲超揉著眼睛仔細看了看。


    太子點點頭,“你是說,很像林蓧?”


    林仲超說:“可是明明,皇祖母是張家,和林家毫無關係。”


    太子說:“孤還記得,林蓧所在的林家,出了一個太後娘娘。太後因為也是姓林,所以,和我的祖母成親時候遭到了很多大臣反對。”


    同姓不能通婚,尤其是在皇家。可當時的康元帝,硬是和林太後成親了,不顧一切。


    當時被傳為美談,可是,沒多久,康元帝就寵愛上別的妃子了。


    林太後最後能成為太後,靠的可不僅僅是康元帝的寵愛。林太後有自己的辦法,其中,抱了養子慶豐帝就是一個辦法。當然,慶豐帝雖不是林太後的孩子,可卻是康元帝和宮女的兒子。


    想到這些,林仲超說:“有沒有可能,吳國公夫人知道這個秘密?”


    太子一怔,“你是說,林蓧知道原因?”


    林忠誠點點頭,“吳國公夫人自小被養在林太後身邊,先後經曆了皇祖母和林楓生母之死卻三緘其口,可見,她是知道最多的,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她一直在保持沉默。”


    “不可能,林蓧是我弟妹,單純善良,怎麽可能知道卻不說?超兒,有時候,你實在是疑心太多了。”太子絕對不信,“林蓧若是知道那麽多,周瑾軒也不會和她恩愛至今了,要知道,周瑾軒最不喜歡太複雜的女子。”


    正說著,有人來報告說周瑾軒求見。


    太子興奮極了,“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快請。”


    林仲超和太子都去換了身衣服,以示重視。


    周瑾軒進來了。


    “賢弟!”太子跑過來,一把抱住周瑾軒。


    周瑾軒也是哽咽,“太子,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度日如年。”太子拍拍周瑾軒的肩膀,“快坐,我給你拿了你最愛喝的桃花釀,還是陳年的,今日不醉不休!”


    三個人坐定,周瑾軒和太子喝了起來,林仲超給他們倒酒。


    太子很快就醉醺醺的了,周瑾軒卻沒那麽容易醉,說:“豫王,讓人扶太子進屋吧,太子醉了。”


    林仲超點點頭,親自扶太子進去,再出來,笑道:“我父親就是這樣,讓您見笑了。”


    “太子是真性情,我和太子沒什麽不可以做的。”周瑾軒說著把剩下的桃花酒喝完,“當真好喝,太子最懂我。”


    “君夫人呢?不是君夫人最懂您嗎?”林仲超招呼仆人過來收拾空杯空瓶子。


    周瑾軒笑道:“我夫人也是懂我的。”


    林仲超起身,“您和吳國公夫人之間恩愛有加,乃是京城一大美談呢。”


    周瑾軒說:“男人在家當然要寵妻子了。豫王,也多謝你幫我夫人。”


    林仲超說:“您是說尋找林棟那件事嗎?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


    “這去北狄可不是容易的事,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豫王有這個心我們就很高興了,我這次來,也是勸豫王不要去了。我夫人也想通了,既然林棟在北狄過的很好,又何必非要過去和他相認?逼他接受道義拷問呢?”周瑾軒摸了摸胡子說。


    “沒有關係,此去雖然危險,可我也不是完全沒把握的。”


    林仲超的自信讓周瑾軒分外吃驚,“那麽豫王的把握是什麽?”


    林仲超細長的手指端起茶杯,清潤的茶香直撲鼻翼,“吳國公也許不知道,根據最新探子消息,林福雅已經懷孕,可我估計,這個孩子那不是耶律骨的。”


    “為何?”周瑾軒奇怪,“林福雅已經嫁給耶律骨了,林福雅懷上耶律骨的孩子很正常。”


    “不,不正常,因為,耶律骨已經不能生了。”林仲超壓低聲音說,“耶律骨坐皇帝那麽久了,後宮妃子也不少,怎麽一個都沒有懷上呢?林福雅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如果不是耶律骨的孩子,為何耶律骨會默默忍受?”


    “因為那是林楓的孩子,耶律骨不想跟林楓翻臉。”林仲超說,“當然,這些都隻是猜測,不過,我相信我的猜測。”


    周瑾軒沉默了,沉吟片刻說,“的確有這個可能,隻有是林楓的孩子,耶律骨才會那麽沉得住氣。”


    “所以,我這次過去,就是為了讓耶律骨和林楓不合的,間接讓林棟清醒。這個把握還是很大的。”林仲超輕輕一笑。


    周瑾軒眉毛皺了起來,“可是,北狄很多人認識你,萬一你被抓了怎麽辦?”


    “我不會的。我會見機行事的。再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也不再攔著你,來,幹了這杯酒,祝你一路順利。”


    二人舉杯喝酒。


    然後周瑾軒離開,告訴林蓧,林仲超的話。


    “唉,如果林仲超出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林蓧歎了口氣,“罷罷罷,我還是去大相國寺禮佛,給仲超這孩子祈福吧。”


    “你又來了,這天下哪裏有什麽佛祖,都不過是木頭雕刻的東西,根本不靈驗。”周瑾軒笑道,“放心吧,仲超不會有事的,你看,我們的阿箏就不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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