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夜說:“我意已決,不要多言!”


    林仲超說,“我求你了,暗夜,為了千千萬萬的百姓,不要打開邊關大門,不要和北狄人合作,也不要和他們聯姻。”


    “我知道,你是怕了,你害怕我和北狄聯合之後,會比你強大,是不是?”林暗夜冷笑道。


    房間內,床榻的邊上,擺著一個桃木製成的兵器架子,架子的立柱和橫梁粗細均勻,被打磨的很是光滑,很是精致。


    林仲超說:“你變了!為何你會變得那麽快。如果老安王在,也一定會痛心的。”


    “我本來就是那樣的人,是你把我想象得太好了。”林暗夜把手放在兵器架上,一副不願意理睬的樣子。


    林仲超離開了!不再說一句話。


    而北狄那邊,二公主耶律納蘭正在禦書房和她的父皇說話。


    春日的邊關,風吹的很緊。常常攜帶者沙塵,打在人身上生疼。


    此時,南國已經百花俏,而邊關處,卻依然如故,不時還會有小雪光顧。


    但春日的痕跡,用心觀察,還是有所發現的,胡楊上,點點新綠已經鑽了出來,很小,但很嫩。


    “父皇,女兒喜歡的是林仲超,縱然林仲超無意於和我們結親,女兒也絕對不嫁林暗夜。”耶律納蘭穿著紫色的漢人襦裙,語氣輕柔地說道。


    相對於被寵在掌心的大公主耶律如煙的驕縱活潑,二公主耶律納蘭人如其名,溫柔安靜。可對於愛情,兩姐妹是一樣的,都不願意嫁給不喜歡的人。


    “胡鬧!你可別像你姐姐那樣,讓父皇失望。”北狄皇帝皺起來眉頭,一個公主逃婚已經讓北狄被取笑於天下了,可不能再來第二個。


    要不然,天下人豈不笑話北狄的公主,都是不服管教的?


    “父皇,女兒自從在戰場上看到林仲超,就發誓此生非他不嫁。如果一定要聯姻,為何是林暗夜,林仲超不可以嗎?”耶律納蘭想起林仲超在戰場上的英勇善戰,如入無人之境!而帳篷裏的決勝於千裏之外,運籌帷幄,人中龍鳳,可以想象。


    耶律納蘭再不能忘懷。


    “父皇也想把你許配給林仲超啊,可是,林仲超拒絕和我們聯姻,沒辦法,既然林暗夜願意,和你也是門當戶對啊。”北狄皇帝無奈地說。


    “父皇,既然你也是同意女兒和林仲超在一起的,那我們就想辦法讓林仲超答應啊。林仲超是為何不願意呢?”耶律納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如果他看過女兒的畫像呢?”


    耶律納蘭長得很美,雖然是北狄人,卻有著江南人的氣質,平時,也總愛漢服打扮。


    若是走在街上,不認識她的話,隻怕要把她當作漢人女子,也不足為奇的。


    北狄皇帝皺起了眉頭,“林仲超隻怕是早就心有所屬。”


    “女兒打聽過,那個女孩子叫周箏箏,是吳國公周瑾軒的女兒。”


    “周瑾軒?”北狄皇帝重複著,當年,周瑾軒和大茗朝太子鎮守邊關,打得北狄落花流水,還消滅了北狄最大的一支部落,以至於北狄勢力如今不比當年了。


    這可都是周瑾軒做的好事。


    “原來是周瑾軒的女兒。虎父無犬女,林仲超既然會獨獨鍾情於她,可見她一定有過人之處。”北狄皇帝說。


    “再有過人之處,女兒也要爭一爭,再說了,周箏箏和林仲超離得那麽遠,我卻不一樣。長久不見麵,感情自然會變淡的。”耶律納蘭自信地說,“女兒喜歡漢文化,林仲超又是漢人裏頂頂拔尖的男子,我若是能嫁給他,也不枉此生了。”


    “既然你執意要爭,那朕就答應你,不過,如果爭不到,你可要乖乖地聽話啊。”皇帝最後說。


    “好。”耶律納蘭可沒想過會爭不到。從小,耶律納蘭就不如她姐姐耶律如煙那樣得人寵愛,可也養成了耶律納蘭的心機深沉。


    軍營裏。


    林仲超穿著一件棉料內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祥雲圖紋的鑲邊,腰間係著一條窄玉帶,外麵穿著一件紫綠色色的長袍,袍底邊是金線繡的雲紋滾邊,翻看一本書。


    北狄使者走了進來。


    “豫王殿下,這是我們二公主的畫像。”那使者打開一軸畫像。


    畫中女子,穿著一件柔滑的青綠百褶裙,上身是一件雲紋織錦羅衫,外麵又套了一件純白色的霞披,腰間一根紅絲帶,很是亮眼,腳上則是一雙粉底小朝靴。


    “看起來倒不像是北狄人,和漢人沒什麽兩樣。”林仲超隨便看了一眼,繼續看書。


    “是啊,我們二公主仰慕漢人文化,就如同仰慕豫王您一樣。”那使者很會說話。


    林仲超淡淡地說:“那和我有何關係?”


    “我們二公主想嫁的人是豫王您。而我們皇上想要聯姻的也是豫王您。隻要豫王您答應了,我們北狄就會是豫王您最堅固的後盾。”那使者說。


    林仲超哈哈大笑:“最堅實的後盾?你們就算了吧!不要想著侵吞我們中原,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我們二公主那對豫王您是一條心。”


    “可我不喜歡她。”林仲超拉下了臉,“送客。”


    那使者夾著尾巴走了。


    陰沉的天空下,細雨迷離,大相國寺門口,連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那兩尊石獅,依然穩固的蹲在原地,把守著自己的領地。


    朱紅色的圍牆在細雨中略顯濕膩,牆角的小草卻顯得生機勃勃,從山門往內,一個兩人高的銅爐擺在正中間,嫋嫋輕煙直上,空氣中是揮之不去的香燭味。


    杜建波的黑發高高盤起,穿著一身青色垂質長裳,腳上,是鏤空的羅漢鞋。


    為了這次大相國寺之行,杜建波可謂是日盼夜盼,而來大相國寺的目的無他,就是為了數屋簷角,來給自己的禪意體悟開悟。


    身旁,周瑜恒穿著一件黃白相間的滾邊襖褙子,腰間一塊璞玉很是吸引眼球。


    隻是周瑜恒對這個數屋簷角並無什麽興致。若不是杜建波相邀,周瑜恒是不會來這個大相國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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