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第一頓早餐,一家人是要吃米飯的,寓意糧食充足,過的是好日子。


    而菜,則是將昨晚的剩菜重新熱了再吃,寓意是年年有餘,也是富足的含義。


    周瑜恒懂事的坐在灶台的送柴口,白嫩的臉,被柴火蒸的滾燙,不一會兒,臉就是一片紅通通了。


    這邊,周箏箏的動作也很是利索。


    不一會兒,一桌菜就準備好了。


    這時候,笑笑還躺在被窩裏睡大覺。


    太陽越爬越高,就快曬到笑笑的臉上了,最後還是周箏箏過來,把笑笑叫起來吃飯的。


    這天,林蓧給笑笑穿上了一件大紅色的新衣裳,袖口上還繡著幾個福字,一看,就知道是林蓧給親自繡上的。


    吃過飯後,笑笑就開心的去玩了,穿著紅衣服,一看就很喜氣。


    皇宮裏,正午的太陽不錯,照在地上暖洋洋的,欄杆上的石獅子,也在地上拉出長長的變形的影子。


    新年了。


    慶豐帝卻一個人坐著,端著金杯喝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酒杯裏波光粼粼,可是,慶豐帝所看到的,都是溫妃的臉。


    “溫妃,你為朕付出最多,可是,最後卻被朕賜死。朕有愧於你,可是,朕真的是不得已的。朕希望你明白,朕永遠都會紀念你的。每當新的一年來臨之際,朕都會紀念你。希望你在天有靈,可以保佑朕找到那個北狄人,順利解去朕的毒。”


    周賓過來了,“皇上,溫慈來了。”


    慶豐帝說:“快讓他過來。你退下吧。”


    周賓退出,心想,這個狗皇帝,明明喜新厭舊,還裝深情。大過年的,不去和周雲蘿一起過,竟然要見溫慈,這兩個男人在一起想幹什麽?斷袖也是看年齡的吧!


    溫慈過來了。


    一個秀氣得近乎豔麗的少年,眼睛裏是年少輕狂。


    慶豐帝想在溫慈眼睛裏找到和溫妃相似的東西,可是,沒有。


    溫妃的那種工於心計,在溫慈臉上是一點都看不到。


    慶豐帝很失望:“你一點都不像你長姐溫妃。”


    溫慈說:“想來長姐的氣度不凡,不是臣可以模仿的。”


    慶豐帝歎了一口氣,“知道朕要你過來做什麽嗎?”


    溫慈說:“微臣不知道。”


    慶豐帝直直地凝視溫慈,把溫慈看得很不自在:“朕要你過來,希望能看到熟悉的影子。可惜了,你身上沒有。靜安公主身上也沒有。”


    溫慈說:“皇上深情,溫妃姐姐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


    慶豐帝搖搖頭,愧疚地說:“不,溫妃不會高興。朕知道,溫妃在怨恨朕。所以,自她走後,魂魄不曾入夢來。”


    “難道皇上做了什麽對不起溫妃姐姐的事嗎?不然,她為何要怪皇上?”溫慈直言不諱。


    慶豐帝怒了:“大膽!”


    溫慈臉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皇上,微臣隻是說說罷了。皇上何必發火?”


    “朕才沒有對不起溫妃。朕不許你胡說!”慶豐帝竟然激動起來,“你給朕滾!”


    溫慈說:“皇上,臣走可以,可是,臣並沒有說什麽,都是皇上無緣無故說起姐姐,然後又無緣無故生氣。”


    慶豐帝大怒,“要不是看在你是溫妃弟弟份上,朕一定殺了你!”


    溫慈退下去了。


    靜安宮裏,燈火稀少,比之過去的繁華,如今隻剩下蒼涼。


    靜安公主林福雅坐著窗前,靜靜地哭泣。


    林俊生陪著她。


    窗前,一株芍藥盛開在月光裏。


    “福雅,不要哭了,你還有我呢。我是你的好哥哥。”林俊生把肩膀給靜安公主靠。


    可是靜安公主還是哭得很傷心:“我母妃在的時候,每逢過年,都會給我做最好看的衣服。可是如今……”


    溫慈走了進來:“公主,請節哀。”


    靜安公主說:“我母妃不在了,我才明白,我失去了這天下對我最好的人。可是,我母妃在的時候,我卻沒有珍惜,我隻顧著自己貪玩……”


    溫慈哽咽道:“不要說了,公主,溫妃姐姐會繼續保護你的,隻是換了一種方式。”


    這時,有宮女進來,端著一個百鳥朝鳳大銀盤子,盤子上放了一件新襦裙。


    “公主,這是吳國公府周箏箏送過來的,說是給公主的新年禮物。”


    林俊生說:“公主曾經有那麽多的朋友,可是,如今還能想到公主的,卻隻有周箏箏一個。”


    溫慈說:“想必是周大姑娘見公主孤獨,顧念和公主的過去情誼,特意讓人送過來給公主的新年禮物。”


    可是靜安公主嘩的站起來,那堆衣服對她而言是多麽地刺眼,多麽地侮辱人,多麽地讓她憎恨。


    她衝過去,好像在用力撕扯仇人那樣,一把把衣服撕成兩半,“給我送回去!告訴周箏箏!本公主一定會殺了她,為我母妃報仇的!”


    溫慈忙說:“公主。溫妃姐姐的死和周大姑娘沒有關係,是皇上賜死的。”


    “要不是周箏箏設下的詭計,父皇又怎麽舍得對母妃下手?”靜安公主大吼起來,“給我送回去!我不要她的禮物!”


    溫慈說:“公主,不要有恨。你這麽小,憎恨一個人,對你並不好。憎恨傷害不了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夠了!舅舅你總是幫著周箏箏!有時候侄女真的不知道,究竟究竟你是姓溫呢,還是姓周!”靜安公主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了!


    一個原本天真單純,無憂無慮的孩子憎恨起人來,那是不顧一切的力量,那是另外一個極端,比一般人更加地淋漓盡致。


    林俊生看著溫慈,搖了搖頭。


    溫慈歎了口氣,說:“公主,舅舅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靜安公主沒有回頭,更沒有理睬。


    溫慈走了,林俊生還陪著靜安公主。


    吳國公府。


    園林裏,不時傳來幾聲鳴叫聲,隻是不能分辨到底是什麽在叫。在一棵鬆樹的底下,一隻鬆鼠正歡快的咬著一顆鬆果,兩個大門牙很是顯眼。


    那件襦裙給退回來了。


    青雲掂了掂衣服麵料,說:“這個公主真不識抬舉!光衝著這麵料,我都希望她不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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