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蠡眼中冷芒一閃而過,手臂不可察覺地一抖,一把隻有一指長的小刀,或者準確地說是刀片,落在了他的掌心中。他的右手縮在袖子中,寬大的手掌擋著,根本看不出任何異狀。


    真正的間諜和殺手,不需要準備什麽犀利武器,他們潛伏在黑暗中,可以借助任何不起眼的事物當做武器,將目標幹淨利落地殺死。顯然,作為一名出類拔萃的八級間諜,月蠡具備這樣的能力。


    隻不過,他的原計劃是悄悄潛入這座莊園,然後不動聲色地幹掉給拿破侖三世出謀劃策良多的這個雷諾。但是現在,看樣子,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法國人,除了手段多之外,還有著不差的身手。他作為間諜的敏銳感覺,已經察覺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


    還沒等他進行下一步行動,坐在那裏的雷諾忽然好整以暇地道:“先生,您真以為僅憑一把小刀,就可以殺了我麽?”


    月蠡心中猝然大驚,自己的動作隱蔽到絕大多數人看都看不到,而這個男人幾乎沒正眼打量自己也察覺到了自己已經手持凶器,到底是怎麽樣一份觸覺才造就了他?


    月蠡不想跟他硬拚,自己雖然手段不差,但是他不是訓練來跟人正麵搏鬥的,他有上千種手段殺人,但是絕對不希望拿著刀跟別人對砍――這不是間諜們的作風。


    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莊園裏肯定有許多這個男人的部下,雖然他還沒有呼喚任何一個。但是一旦他這樣做了。即使自己本領通天,想要逃離,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了。


    雷諾微微一笑,道:“勸你還是收起來你肚子裏的小心思,你已經是落入蛛網的飛蛾了,我心情好的話,可以放你走,但是如果你想掙紮的話。隻能讓你更快死亡。”


    大間諜已經不太懷疑他的話了,自己終究是大意了,前來刺殺這個重要人物,竟然沒有攜帶任何槍支,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也跟他的情報失誤有關,從情報上看,雷諾是一個深居簡出,而且需要層層保衛的人。這說明他本身沒什麽實力,而且相當怕死。可是,就麵前這個男人的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月蠡就知道,以上的情報全都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


    今天也許不能成功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自己如果可以平安脫身。即使這個男人手段高、本領強,自己也有能力將他弄死――這就是大間諜的傲氣和自信。


    月蠡決定與他虛與委蛇,道:“不知道雷諾先生有什麽可以見教的?”


    優雅清淡的月光柔和地撒在兩個人的身上,夜色如水,書房中兩個人都是冷靜的樣子。書桌上立著一支白色的蠟燭,在偶爾吹過的風中。搖曳著光。


    雷諾淡淡然地道:“相信你現在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除了卡芬雅克,我們已經掌握了五十萬法軍中超過三十萬的兵力,而你們現在除了那支可憐的革命衛隊,聯絡到的軍隊估計還不超過兩萬人。”


    月蠡不禁諷刺道:“我們可沒有那麽多閑錢和美女到處奉承那幫國家蛀蟲們?”


    雷諾卻道:“沒有這幫國家蛀蟲,國家也不會存在。”


    “國家終究是人民的,當法國人都站起來。都明白大勢的時候,你們就別想再一次得逞。”月蠡語氣平淡,但是氣勢可堪千鈞。


    雷諾有些詫異,多少有些分不清這個他印象中為人寡淡的間諜怎麽突然變成了社會主義鬥士了,不過他猜想,其中是他放出迷霧迷惑自己的成分多,隻是道:“你一個中國人,跑到法國來支援那些工人們,倒是格外崇高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月蠡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而且懷疑,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別有用心的來到法國的了,心中驚詫,這個男人思維通徹,而且心細如發,絲毫不亞於自己這種經過艱苦卓絕訓練而成的間諜,自己如果再跟他廢話,雖然可能獲取關於他更多的情報,但是關於自己的信息,他估計也能獲得不少。


    間諜們的每一句詞鋒都是兵器,交換中也能得到有用的東西!


    他不打算在這麽耗下去了,自己終究是身處險地,多呆一分鍾都有多一分鍾的危險。


    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雷諾先生休息了,告辭了。”


    他說罷,身體呈詭異的運動線路往陽台上翻了出去。這樣的運動方式,可以有效地阻擋對方如果偷襲,射來的子彈。


    不過,確實如雷諾所說的那樣,他並不打算留下月蠡。既沒有拔出手槍射擊,也沒有呼喝沒有任何察覺的下人阻攔。任由象一隻靈貓獵豹一樣矯捷的月蠡,三下五下離開了他在夜色中尤其深沉的古堡。


    兩個人都是隱藏在法國這場迷局中,真正的操棋手,而梅勒朗和拿破侖三世,僅僅是站在外麵的幌子。


    何沐平坐在豪華的轉椅上,輕輕地扯起了嘴角,自言自語道:“就是這樣才有意思,要是告訴你,咱們是一夥的,那麽戲就演得不真實了。”


    還沒等他將手中的紅酒喝完,他本體那邊來了動靜。


    何沐平把意識從分身中抽出,回到了自己的本體,看到旁邊隻穿著內衣的裳兒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


    法國和中國有八個小時時差,方才在雷諾的軀殼裏,已經是深夜,而中國北京正是早上,睡在自己傍邊的大老婆裳兒小姐,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老公竟然神遊了,不由生了氣。


    裳兒拽著何沐平,氣道:“說,是不是跑到哪裏風流快活去了!”


    何沐平壞壞地一笑,伸手將象一隻白玉羔羊的裳兒摟進了自己的懷裏,道:“風流快活在家就行了,幹嘛還要出門。”


    裳兒也知道何沐平是個對女色需求並不大的人,跟自己家裏的三位佳麗“鬼混”,已經是變了性子了,何況他為人重感情,絕不會輕易出軌,所以裳兒自己都不信他會出去亂搞。


    “那你就是去法國了?”裳兒問道。


    何沐平大手撫摸著女孩身上光潔如玉的肌膚,隻把女孩弄得羞得不行,才道:“嗯,是啊,剛才月蠡還去刺殺我來著。”


    裳兒娥眉輕蹙,問道:“怎麽,你沒有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


    何沐平頷首道:“沒錯,法國現在就是個爛攤子,我其實都不想插手了。月蠡那邊搞得問題很多,我隻能借助拿破侖三世的手,再把這個局麵攪得更混亂。”


    裳兒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她笑道:“你還沒完全放棄月蠡那邊的棋子吧?要不然你怎麽派了曹翰帶了一萬人雇傭兵去了?還剽竊了蘇聯的國旗!”


    何沐平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麵了,他道:“什麽剽竊啊,底子還是法國三色旗呢!”


    他解釋道:“其實派出曹翰的原因很簡單,他算是軍中比較有能力的人,應該可以勝任這個工作,再說是情安局半路把他給截下來,正好回頭辦事。”


    “法國的情況,其實並不是越亂越好。英法現在雖然和睦,但是百年戰爭時期之前,兩國就已經是宿仇了,仇恨和嫌隙不是好那麽消解的。特別是半個世紀前,英國人在歐洲大陸合縱連橫,將拿破侖生生給拖死了,法國也是雄風不再,他們誰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法國亂雖然好,但是1848年革命,也就是這幅德行了,想要繼續發揮作用,很難。這本質上牽扯的是歐洲各階級力量和時代主題。無產者沒有足夠的實力或者魄力繼續鬧下去,而革命的浪潮,本質上還是像封建貴族們要出更多屬於資產階級的利益。


    所以,我的指望並不是太多。意大利、奧地利、普魯士也就那個樣子了,插手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法國不同,底子厚而且有傳統。我們將法國扶植到一定的強度,他們就能極大的約束住英國人向外的腳步,如果進行得順利,英法之間還會有一場大仗,而英國人害怕法國人崛起遠比害怕我們崛起得多。法國人一旦成功崛起,威脅得是英國本土的生滅,不排除法國人可以直接將英國滅掉的可能,到時候,所謂的日不落,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是,路易.拿破侖這人,誌向很大,但是本事沒多少。如果不給他上點眼藥,他不會對我們恭敬,並且聽從我們的命令的。所以我需要的是,在他的臥榻之側,放一隻餓狼,逼迫著他隨時感到危機。”


    裳兒笑著拍手道:“而且這隻餓狼也是我們控製的,想去跟別人過不去,也能用一用,對麽?”


    何沐平麵色淡然,但是微有得意地道:“沒錯,就是這樣,等曹翰他們到了法國,我會讓他們跟月蠡會師,然後選舉結果出來後,直接揮師南下,占據普羅旺斯、尼斯一帶地中海沿岸。”


    裳兒眼睛一亮,道:“是打著分裂法國的算盤麽?”


    何沐平點點頭,道:“拿破侖三世可以幫我看著英吉利海峽和北海,而月蠡可以幫我管著地中海,兩個代言人,就可以將我們的歐洲計劃最好地貫徹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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