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商人袁安高謹慎地走下船,即使現在已經進入了大清國境內,他也不敢稍稍鬆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若是平常貨物,他也不會如此小心,蓋因他這次的貨物太過要緊,事關他的身家性命,和以後的飛黃騰達。


    袁安高出身本事並不富裕的徽北,但是他為人奸滑,十分會算計啊,所以多少創出了一些家業。後來南方藍衣軍起事,他特地跑到南方去,收攏要緊財貨,來北方販賣。等南方大定之後,兩邊互不通商,他就悄悄雇了些原先剪徑的強人、打家劫舍的惡賊,給他做了打~手。一麵從南方走私各種稀罕物,另一麵若是碰了尋常防禦不好的同行走私客,那就黑吃黑,算作一團。就這般幹了下去,袁安高也算是淮河兩~岸少有的富人了。


    前些日子,他又通~過關係,結交了一位東南軍~區管理後勤裝備的軍官。聽了這軍官每年都要銷毀掉相當數量的廢舊步~槍和彈~藥。專做斷~子~絕~孫買賣的袁安高頓時有了思路,大肆賄~賂這名軍官,最後與他商議,讓這名軍官將那些廢舊步~槍彈~藥處理給他,當做銷毀了,他自己弄一批假的槍~械殘骸,供軍官銷毀。


    這名軍官本就是楊秀芳手下情安局的一名間諜,負責往滿清輸出廢舊軍械,賺取暴利,所以跟袁安高一拍即合,當即就拿出了一萬支老式滑膛步~槍和一些不知還能不能用的火~藥彈丸,說是與袁安高一同發財。


    膽大包天的袁安高一路打點,再加上情安局的刻意安排,他將這批軍械分作五批,分批次運入北麵。而滿清方麵向他保證,若是這一萬支槍能到位6000,就給他這個最末之流的商人,補一個道員。


    順著大運河,水陸並進,停停走走,袁安高已經成功地運過去了兩批共4000枝步~槍,這一次他又是親自壓陣,領了6000枝步~槍,分作兩路運入滿清勢力範圍內。


    微山湖邊,袁安高押~送的十幾艘小型漕運船已經在蘆葦蕩邊靠了岸,準備從這裏卸了貨,走陸路到目的地。


    “老~爺,您結交了田大~爺,那可是天大的門路,這輸送火器還算小的,將來若是能約為內應,引我大清再伐藍衣賊,那可是破國之功啊!”袁安高的管家興~奮地跟袁安高說道。


    袁安高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這名管家,氣道:“你是不是真傻啊!這南朝僅僅一個東南軍~區,每年裁汰下來的步~槍就是一萬支,前一階段又補了兵員,直接充滿了十萬~人,這大清國如何能跟南朝作對,我看用不了多少時日,這天下還得落到南朝德泰皇帝手裏。”


    管家唯唯諾諾地道:“那老~爺為什麽還給大清國買軍火?”


    袁安高臉色青黑,凝聲道:“所謂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做生意再怎麽賺~錢都趕不上當~官攬財快。這大清朝正是走到末路了,各地的地~方~官才能更厲害地刮銀子,老~爺我就是借這大清朝的末~世之風,好好吃一頓,等南朝要來北伐了,老~爺我就帶著刮的銀子出海去那婆羅洲,改名換姓,做一個富家翁,豈不快哉!”


    管家立即恭維地伸出大拇指,連聲馬屁~道:“高!實在是高!老~爺不愧是老~爺!”


    袁安高也是麵有得色,不過卻連聲催促道:“趕快催夥計們快些卸貨,咱們等送到濟南地麵那就成事了。”


    管家伸過腦袋,小聲地道:“老~爺,聽說最近微山湖地麵可不幹淨啊,湖裏的水匪,山上的山賊都聽猖獗啊。”


    袁安高也是麵色轉冷,冷聲道:“咱們壓得是什麽,這裏幾十號夥計拿上家夥就能跟那些土賊們幹一幹,我袁安高的名頭,在兩淮可不是吹出來的,那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他肥碩的身材,卻配了一副黑~道大哥的德行,著實好笑,但是這個黑心的商人,賺的每一兩銀子,沒有不沾血的。


    隻是還沒等袁安高玩深沉結束,隻聽正在蘆葦蕩掩護下忙著卸貨的夥計一聲驚恐的尖~叫:“救命啊!蛇!”


    隻是,這隻是一句噩夢伊始,隻聽此起彼伏的嘶嘶聲,不斷有夥計開始尖~叫起來。


    “我的媽呀,好多蛇!”


    “老天奶奶,這蛇他~媽~的有毒!”


    袁安高回頭一看,隻見原本繁盛葳蕤的蘆葦之中,一條條五彩斑斕的蛇遊了出來,它們有的脖子後麵長著翅膀一樣的圓翼,有的尾巴上晃動著小錘子一樣的肉~球,但是無一例外的,這些蛇就像有組~織一樣,湧~向正在卸貨的夥計們。


    不管是拿著刀槍警戒的,還是有一把子力氣幹活的,都沒法對這些神出鬼沒,深藏在植物中的爬行動物造成什麽巨大傷害。這些毒蛇潛藏在幽暗中,隻要一擊,必然把毒牙刺入這些人的身~體中,它們的毒液則進入這些人的血液循環中,直接殺傷他們的神~經係統。也就是這麽一眨眼的功夫,不斷有人栽倒,然後抽~搐著,翻著白眼,吐出白沫。


    袁安高是個靈醒的人,立即明白了這些毒蛇肯定是有人馴養的,不禁頭皮發~麻,他高聲叫道:“都離草叢遠一些,這些長蟲是藏在草裏的!”


    他的夥計們聽了他的提醒,各自恍然大悟,立即往沒有草的地方移動,隻是他們還沒移動幾步,遠處的草叢中突然閃過寒光,大大小小的暗青子、毒蒺藜不要命地向他們招呼過來。


    袁安高一個手下也是跑江湖的亡命徒,見了這般做派,立即高聲叫道:“不知是那裏的好漢,這般不大招呼就陷害我等,怎的這般不講江湖規矩,難道不怕以後出門見不了人麽?算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隻聽一個沙啞但是頗為性~感的女人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奴家本來就不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諸位押~送貨物也配了如此多的人手,每個都火槍火銃的配備,想來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吧。”


    袁安高立即一抱拳,高聲道:“這位奶奶,在下這裏衝撞了,實在抱歉,可否放我眾人一條路,來日小弟端茶倒水,必有重謝。”


    江湖上雖說幹無本錢買賣的女子很少,但是也不是沒有,通常見了麵,總得給個尊稱,所以一般遇見了做劫道生意的女人,少不得要敬稱一聲奶奶。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後麵水麵上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大姐!這幫毛賊載了十幾船的火槍火~藥,定是給韃~子和林賊的新綠~營去送軍火的!”


    袁安高一聽,立刻明白了,這是一夥反賊,雖然可能跟鍾人傑那種大規模的造~反不同,但是最起碼也是以前天地會那種,藏在山裏,建個寨子做根據地,伺機造~反。


    袁安高又是一抱拳:“這位奶奶,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人自家人了!在下乃是反清義士,得了南朝接濟送了這批火器給義軍,好殺敵報國的!”


    他身邊一個帶著黑眼罩的虯髯大漢也附和道:“正是,正是,我們卻是反清複明的好漢!”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大笑,笑聲震耳欲聾,直驚得更遠處的鳥兒都嚇得四處亂飛。


    “反清複明?不知是哪輩子的接口了,難免不是又建了漢家王朝了,怎麽還惦記什麽朱明江山。”


    袁安高立即應和,道:“正是正是,我這兄弟迂腐了,隻要是咱們漢~人坐天下,姓朱姓何沒甚打緊的。”


    這時草叢裏的蛇蟲突然更猛烈地嘶嘶亂叫,一個古怪冷厲的聲音傳來:“嘿,你們漢~人,我老蛇可不是漢~人呢。”


    這回袁安高卻吃不準,一會兒反清,一會兒又出來個不是漢~人的,讓他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隻見草叢那邊一陣悉悉索索,幾個人從草叢裏跳了出來。


    當先一個十七八歲的如花少~女,這少~女有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頭發,一雙大眼睛就像寶石一樣鑲在潔白無瑕的鵝蛋臉上,她瓊鼻高高,反而更襯得整張臉線條感明晰,朱~唇微微有些厚,但是卻顯得更加性~感。身著一身勁裝,更使她青春的身軀無比魅惑,飽滿的胸~脯和水蛇一般的細~腰,晃花了在場男人的眼睛。


    她身後跟著一位拄著拐杖,滿頭銀發的老者,老者身材不高,但是精神矍鑠,極有氣勢。她的右手邊站著一位身著深黑花布,銀飾滿身,帶著高高盤頭的苗家男人,一條巨大花青蟒蛇纏繞在他的身上,顯得無比瘮人。


    就在這時,一個隻有十五六的小姑娘幾人後麵閃了出來,指著袁安高道:“大姐,別信這幫奴~才,那個胖子人稱‘徽北血花貂’袁安高,本身是個商賈,卻是最愛做強買強賣,奪人生路之事。他行商見人多力強,便安生做生意,見人家勢單力孤,就殺~人放火,劫其財貨。為人奸詐如貂狐,所賺每一文錢,都是沾血的錢。”


    袁安高聽了小姑娘的指控臉色一變,立即反駁道:“小姑娘,不要血口噴人啊!”


    那領頭的性~感少~女麵色不變,問道:“默娘,你怎麽知道他就是袁安高?”


    叫做默娘的小姑娘慘然一笑,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他!他就是夥同山賊,血~洗我李家莊,殺我全~家六十一口的大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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