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奴才給您請安啦。”一個留著發質粗糙的大辮子的三十餘歲的猥瑣男人,忙在何沐平跟前跪下。


    何沐平眉頭一皺,隨口道:“行了,我們中華救國軍不行這一套,趕快起來吧。”


    “謝大人!”漢子又一抱拳,一幅低眉順耳狀。


    “魏恩德,聽說你的名字是張成龍張總兵取得?”


    “是,大人,嘿,張大人嫌棄小人偷奸耍滑,不思朝廷恩德,所以給小人起了這麽個大號。”


    “哦?你偷奸耍滑?我卻聽說你是這陽江鎮第一炮手?”


    “大人過譽了,小人何德何能。”


    何沐平對這一套應付十分不感冒,一伸手指著跟前三門兩磅的小炮,問他道:“你看我們自己造的炮如何?”


    魏恩德早看見了那三門小炮,聽了吩咐,趕忙上去細細查看。他手一碰上炮管,不禁發出一聲讚歎:“乖乖,這炮管怎麽跟姐兒的皮膚一樣滑溜?”


    等他細細看完,他覺得這個帶著一千多“匪軍”的賊頭不是喜歡客套拍馬之人,魏恩德逢人講人話,遇鬼說鬼話,就實話實說道:“但從這鑄炮的手藝看,小人一輩子也沒見過把炮鑄得跟瓷器一樣精細的,隻是這二斤小炮威力實在有限。”


    何沐平點了點頭,火炮廠剛剛落成,他還沒有定下生產計劃,結果就附帶了兩門6磅炮和三門兩磅炮,何沐平聽裳兒說,這個時候,英國已經取消了兩磅和三磅炮的編製,而且從試射情況來看,兩磅炮的確不盡如人意。


    “我在陽江已經建了火炮廠,大炮總會有的,先造幾門小的玩玩,但是我手下炮兵有限,所以我想招你們陽江鎮的炮兵。”


    魏恩德聽了這話,咬了咬牙,問道:“不知大人誌在何方?”


    “自然是驅逐英夷,保境安民。”


    “那為何大人和貴屬都不留辮子哩?”


    又是個尷尬的問題,何沐平隻得答:“旅居海外日久,不複九州風俗罷了。”


    這不是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但是魏恩德卻一反猥瑣樣子,大氣地道:“大人想必在海外已有勢力,此番帶了如此精兵強將回師勤王,又十數日內起了工廠船塢,能人所不能,如今英夷寇邊,朝廷暗弱,大人人中之龍,自有入雲之誌,小人願附驥尾,為大人驅策。”


    何沐平大有深意地看了魏恩德一眼,道:“魏恩德,想來你這人倒不是以前真的偷奸耍滑,清廷軍旅弊端日重,武備廢弛,不惜命衝頭陣有什麽用,所以你才以蒙塵自晦之法示人,現在看了我軍雄威,倒想起表忠心,掙掙從龍之功了。”


    魏恩德哪敢大意,慌忙跪下,連呼不敢。


    “行了,我不管你有什麽小心思,去幫我收攏陽江鎮可用之兵,我貼的告示有效,每人每月三塊洋銀,絕不拖欠。你就先把這三門小炮領回去,帶著軍卒好生操練,若是我認為可戰,便發給你們更大的炮。”


    “謝大人。小人一定盡心盡力。”


    魏恩德招呼了幾個敗卒將三門兩磅小炮拖走,張定遠就匆匆忙忙地衝了過來。


    “鈞座,鈞座,有人應募了!”


    何沐平哈哈一笑,道:“終於有人來了啊。走帶我去瞧瞧。”


    何沐平扯著張定遠一溜煙跑到了征兵處,隻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站在那裏,不停地詢問著。


    何沐平湊近一聽,結果這孩子話癆似的老是問一個問題:“諸位,我入了貴軍,那軍服可否發給我了。”


    獵兵頭目白湯姆一擦冷汗,給何沐平解釋道:“這人名叫司徒嘉,是陽江縣大戶司徒寶慶的三兒子,自小有些聰明,道光十九年中了秀才,便呆在家中不學無術,咳咳,也就是研究西方奇技淫巧,為人浮誇,但是頗有仗義疏財之名,在陽江縣遊手中很有幾分麵子。這次來投軍,竟是覺得我軍的軍裝威武……”


    司徒嘉年約二十,麵白無須,看上去很清秀,隻是這個較真勁兒是在不得了。


    何沐平拍拍腦袋,笑道:“怎麽也是我們的第一個應募者嘛,待我問問他。”


    “小哥兒,小哥兒。”


    司徒嘉轉身一瞧,看見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正在招呼他,隻是這個男子劍眉峰目,麵若刀削,再一瞧竟是感覺男人也能如此的美,一時間竟然心眩神迷。


    何沐平穿越前還沒覺得自己的容貌有什麽問題,隻是經常圍堵他的女孩女生女人給他造成了很大困擾,天性疏懶的他對感情問題十分淡薄,認為太浪費時間生命,所以王老五日久。


    隻是穿越後,他明顯注意到,很多人第一麵見到他,眼裏不知道閃爍著什麽樣的光芒,隻得慨歎娛樂宣傳不發達,你們見個美男都大驚小怪。


    司徒嘉隻是一呆,但是隨即就是憤憤不平,認為這個家夥把自己給比了下去,開口道:“什麽小哥小哥,我在我們家排老三,我弟弟們多著呢,也不打聽打聽,這陽江地麵上都管我叫三哥兒。’”


    何沐平哈哈一笑,全不在意,道:“好,三哥兒,你為什麽來從軍呢,要知道我們中華救國軍可不是八旗也不是綠營。”


    “這我自然知道,可是不管是八旗還是綠營,都沒有貴軍的軍裝這麽好看啊。”


    得,這位還是個美型控。


    這時,街上幾個遊手瞧了司徒嘉,紛紛上來打千,有個還吆喝道:“三哥兒要從軍,哥幾個平日受三哥恩德太多,我們也投軍,定要保三哥兒平安!”


    “同去同去,爛命一條,扔了就扔了。”


    “軍爺軍爺,我也投軍,你們給不給安家費。”


    何沐平一瞧,這司徒嘉活脫脫一個形象代言人啊,雖然吸引的都是本地遊手,但是軍隊裏,遊手也把你練成遵紀守法的大頭兵。


    “給,投軍者,預支一個月的軍餉三塊洋銀。現在就給,留你們一天安頓家裏,一日不歸營盤,梟首示眾。”


    其實何沐平也就是說說,他覺得這麽說比較帥。


    這個時候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擠了進來,拉著司徒嘉說:“三少爺,快回家,快回家吧,老爺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老爺要你回去呢!”


    何沐平一瞧不對,敢情這司徒嘉是私自翹家出來投軍的啊,於情理應該考慮人家的家人想法,但是這麽好的一個金子招牌,丟了上哪裏找啊。


    他上前一步,問辦理征兵手續的小兵:“這位三哥兒的入伍手續辦好了沒?”


    小兵答道:“鈞座,已經簽字畫押,司徒鍾已經屬於我們中華救國軍了。”


    何沐平拍拍那個家丁,道:“聽見了麽,司徒嘉已經是我們的人,如果在限期內不歸隊,要梟首示眾的。”


    司徒嘉一聽,眉開眼笑,道:“聽見了沒有,羅二,我已經畫了押,要是不遵軍令,那可是要砍頭的!“


    這個家丁不知道哪來的中二氣,囂張地道:“我們老爺說了,要是軍爺能放我們少爺回家,我們老爺願意奉銀2000兩。”


    兩千兩?打發要飯的啊,真拿槍杆子不當槍杆子啊。要不是還有一點民主法治思維,軍閥氣暴漲的何沐平立馬叫人把這個羅二拖出去槍斃了、


    “軍令如山,不容商量。”


    司徒嘉神色一肅,方才他還以為這個家夥隻是個小角色,但是現在看來,幾個營頭都圍繞著他,看來他就是這個中華救國軍的大頭目。而且他說一不二的架勢,真真有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家丁羅二一聽急了,這跟他設想中完全不一樣啊,慌忙道:“別,別,軍爺,好商量,好商量!”


    何沐平一揮手,兩個膀大腰圓的斯巴達就將這個中二家丁給叉了出去。


    “司徒嘉,你入伍時應該看了我們擬定的入伍協議,一入我軍,一切行為以軍法為準,即使你想退伍,也要等協議上寫的四年以後,那個時候你想退伍就能退伍,想要繼續服役可以續簽入伍協議。好了,現在你有一天的時間跟家裏交代一下。放心,我軍不是強買強賣,隻是軍紀嚴明,你入了中華救國軍,就是同袍,我們也沒有隨便拿戰友當炮灰的習慣,這是你的安家費,記得明日午時來軍營報到。”


    司徒嘉神情嚴肅,麵沉如水,道:“在下知道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男兒大丈夫一諾千金,我許給你們四年,那就是四年,皺一皺眉頭不是好漢。”


    然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問道:“那軍服能先給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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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戰係統兵們軍服以寶藍色不知其名的布料製成,剪裁得體,又有金絲線鑲在衣服的袖口領子上,領章也是暗金色的,黑色的高帽上也是金線繡製的側立的展翅鳳凰。下身軍褲是緊身的白色褲裝,腳上的是黑色的皮製高靴。各兵種軍裝有細微差異,如列兵上身軍服兩襟為兩道白色,而獵兵的褲裝也是藍的。原本法蘭西的騎兵應該是綠色騎裝,而何沐平覺得太怪,就也改成了寶藍色。


    所以,陽江人管救國軍叫藍皮。


    司徒嘉拿到的軍裝與現役全戰係統兵的軍裝也有差異。全戰兵的外露絲線全都是金線,而司徒嘉的軍裝時白線,式樣上雖然能看得出這都是一家子,但是司徒嘉的軍裝就不如全戰兵的威武。


    司徒嘉也能理解,自己練火槍也不會打,征兵處的人隻是給他進行了簡易體檢,證實他身體健康。而司徒嘉看到的全戰兵,全都是軍容整齊,光是看就能感覺到一股肅殺。特別是司徒嘉看到的跟隨他們那個鈞座的親兵,每個都身高體壯,像一頭猛虎一樣可怕。


    他也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穿上鑲著金線的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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