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鬆心裏驚訝不已,老郭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對於這幾支新的產業投資基金,他打算以一家控股公司的形式進行資本經營,而且這些基金隻有他一個lp,沒有lp的聒噪,也沒有資本收益率的要求,也沒有退出時間的限製。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投後管理。


    這相對遠景集團這種需要親曆親為、產供銷一體的資產經營模式,顯然更省心省力。


    郭凡聲看了傅鬆一眼,又道:“我怎麽感覺你對咱們國家有什麽偏見,或者提防?”


    “嗯?”傅鬆怔住了,捫心自問,好像是有點,但他絕對不會承認,於是辯解道:“我沒有任何偏見,也沒有任何提防,我隻是不相信某些人,嗯,一小撮人。”


    郭凡聲道:“隻要我們做的事情利國利民,隻要我們的行為合法、合規、合理,我們有什麽好怕的?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前一直把這句話掛在嘴邊,怎麽輪到你身上了,你就把這句話給忘了?隻要我們做得好,我們的功勞就絕對不會被埋沒!”


    傅鬆早已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對郭凡聲這種大義凜然的話,心裏再也生不起一絲波瀾,笑罵道:“你他娘的都開始給我上政治課了。”


    郭凡聲掰著手指頭道:“芯片半導體產業、生物醫藥產業、生態農業產業、新材料產業、新能源產業、汽車工業、高端智能裝備產業、信息技術產業……。”


    數到這,他牙疼似的砸吧砸吧嘴:“老傅,我原本以為遠景集團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了,可我真沒想到你的心會這麽大。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會從產業鏈的角度進行投資布局,如果成功了,遠景集團就不值一提了。


    你這幾個產業投資基金,隨便一個做成了,不,都不需要做成了,隻要把路鋪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國家就得給你頒發勳章!”


    傅鬆不以為然道:“你也太誇張了吧,我不否認我是想做一些對社會、對國家有意義的事情,但如果不賺錢的話,我也不會拿錢打水漂。”


    郭凡聲笑道:“賺錢和為社會做貢獻一點都不矛盾。尼羅河泛濫造成了嚴重的災難和尼羅河泛濫帶來了大量肥沃的土地,這是事物的兩麵性。


    辦企業第一目標當然是要追求利潤,這無可厚非,但像你這樣舍得砸錢搞科研和研發的資本家,在國內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就憑這一點,你就比別人強。”


    “打住打住!你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不吃這一套。”傅鬆今天才發現,原來老郭拍起馬屁來,不比自己的水平差。


    能在體製內混出頭的,就算拍馬屁,也是站位高,格局大,不服都不行。


    “言歸正傳,成立產業投資基金隻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具體該怎麽弄我還一頭霧水。怎麽樣老郭,你有沒有興趣幫我研究一下?”


    “我?”郭凡聲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鼻子,下意識地搖頭:“我不行,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再說我拿的是遠景集團的工資,可不能給你幹私活!”


    傅鬆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肯定動心了,隻不過礙於知識分子的麵子,在跟自己假謙虛,於是他故意裝出一副替他著想的表情,道:“是啊,你平時這麽忙,我就不麻煩你了。正好遠致谘詢現在也沒什麽大項目,黃誌剛一直跟我抱怨閑的蛋疼,我看還是給他吧……。”


    “別呀!”郭凡聲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這事兒我熟啊,俗話說的好,做熟不做生,你交給我,保準沒錯!”


    傅鬆瞥了他一眼,譏誚道:“你以為你是鴨兒啊,還做熟不做生,我都不敢跨這個海口,誰給你的自信?”


    “咳咳咳!”郭凡聲猛地咳嗽起來,不停給他使眼色。


    傅鬆抬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兩名女服務員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另外兩個年輕女技師,模樣雖然跟兩個女服務員相比略顯不足,但放到外麵去絕對能當頭牌。


    不錯,一看就是正規服務場所,敢不靠美色吸引客人,必然是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好多年沒捏腳了,剛開始有點不適應,女技師感覺到了傅鬆的不適,立刻放鬆了力道。


    很快,傅鬆就舒服得哼哼起來。


    而那兩名女服務員也沒就此離開,主動用柔軟的小手給各自的客人按摩頭部。


    斜眼看了看老郭,這家夥比自己還會享受呢,一邊仰著脖子跟身後給他按摩的姑娘聊天,一邊不時地指揮女技師用點力。


    老郭今年還不到四十歲,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再加上他本身長得也不賴,搞學術出身,談吐不俗,又不失風趣,沒一會兒就把了兩個漂亮姑娘逗得咯咯笑。


    特麽的,這家夥絕對是洗腳城、桑拿中心的常客,這個lsp!


    傅鬆腹誹了一會兒,幹脆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道是能讀懂傅鬆心裏所想,還是出於職業的本能,身後的女服員突然問道:“先生,這個力度可以嗎?”


    “可以。”傅鬆眯著眼睛看著她,“你們這服務不錯嘛。”


    姑娘抿嘴一笑:“先生,您是貴賓。”


    傅鬆笑著道:“我第一次來,什麽都不懂,我該怎麽稱呼你?”


    郭凡聲本來跟兩個姑娘打得火熱,突然聽到傅鬆大言不慚說第一次來,而且什麽都不懂,直接給氣笑了。


    老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剛才在宴會廳門口,他邀請自己去捏腳時候的輕佻的語氣和男人都懂的眼神,一看就是個久經炮火連天戰場洗禮的lsp。


    現在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居然開始裝老實人,呸,臭不要臉!


    身後的姑娘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道:“我姓王,您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anne。”


    這下輪到傅鬆愣住了,好笑道:“安妮?你們這很趕時髦啊。”


    安妮輕笑道:“客人有不少是外國人,我覺得有個英文名字更方便一些。”


    “哦?”傅鬆有些詫異,“這麽說是你自個兒起的?”


    安妮道:“瞎鬧著玩唄。”


    傅鬆見她不願深說,便又沒話找話道:“你長得這麽漂亮,肯定是水療中心的頭……,公……。”


    他本來想說“頭牌”“公主”,但都覺得不合適,怕對方誤會,最後靈機一動終於想出一個詞,連忙道:“你是這裏的台柱子吧?”


    安妮抿嘴一笑,謙虛道:“哪有,比我漂亮的人有的是,我算什麽。”


    傅鬆笑嗬嗬道:“能在貴賓套房裏工作的人可是鳳毛麟角啊,對了,我這一套下來多少錢?”


    “您不知道?”安妮頭一次見到傅鬆這種客人,見他表情不似作偽,連忙道:“八百八十八。”


    “888?”傅鬆隻覺得一股莫名的親切感鋪麵而來,砸吧砸吧嘴道:“這麽貴啊!不過能體驗到這麽好的服務,值了。”


    安妮笑道:“先生,您的認可是對我們工作最大的肯定,謝謝!”


    郭凡聲突然問道:“姑娘,聽你口音是京城人吧?”


    “先生,您真厲害!”安妮抬頭朝郭凡聲笑了笑,“我從小在京城長大,一直上完大學,去年才到了沐城。”


    傅鬆和郭凡聲對視一眼,兩人都能看出對方眼裏的驚訝,異口同聲問道:“你是大學生?”


    不怪他倆會這麽問,這年頭大學生本就是稀有物種,一個女大學生在水療中心工作,即便是五星級酒店的水療中心,那也是一種驚天駭俗的存在。


    水療中心是啥地方?說白了跟外麵的桑拿中心、洗浴會所、洗腳城、洗頭房一個性質,說好聽點叫“輕資產”型服務業,說難聽點,就是伺候男人的,更有甚者,直接說是賣肉的。


    安妮輕輕點點頭道:“京城聯合大學酒店管理專業的。”


    郭凡聲詫異道:“那你怎麽來這裏上班?”


    問完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殺傷範圍太大,連剩下的三個姑娘也給拐帶上了,於是連忙補救道:“我不是說在這裏工作不好,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服務業同樣能為社會創造價值和財富。


    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去別的平台試一試,以你的學曆,就算去大公司裏當一名前台或者文員都綽綽有餘。”


    安妮依舊麵帶微笑:“先生,我覺得在這裏工作挺好的呀,同事們們都很熱心,同事之間關係簡單,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領導也很關照我,工作環境非常舒適,客人們也都很有禮貌,我很喜歡這份工作。”


    見郭凡聲還要說話,傅鬆連忙插話道:“我有個學生跟你一樣,大學畢業後去了深鎮,在一家四星級酒店裏工作。


    她大學裏學的是地理,剛去的時候什麽都不懂,從酒店前台做起,然後是客房服務,我前年見到她時,已經做到了酒店西餐廳的主管。


    她在學校裏是班長,又是我的課代表,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畢業後放棄了留校當老師的機會,所以當我得知她在酒店裏工作時,第一反應也是非常不理解,甚至有些惱火和失望。


    不過,她跟我說,她喜歡這份工作,當時她的表情跟你剛才很像,我能看得出你們都是打心底裏熱愛這份工作。


    小姑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如果你真的喜歡這份工作,那就好好幹,不用在乎別人說什麽!”


    哎呀媽呀,有點太煽情,老子差點都信了!


    但效果不錯,身後的安妮感動得眼圈都紅了,“對不起,先生,我……。”


    “是不是很感動?”傅鬆壞笑道,“但我要是說,剛才這些話都是騙人的,你會不會想掐死我?”


    “啊?”小姑娘愣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甚至其他三個姑娘也都向看向傅鬆。


    傅鬆感覺又回到了講台上,很享受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語重心長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我完全可以什麽都不勸,下次來了還找你。


    我這人啥都好,就是一看到美女就挪不開眼,邁不開腿。可你還年輕,去年剛畢業,今年才二十二三歲,人生路還長著呢,雖說生活不易,各有各的難處,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我還是要說,小姑娘,有機會換個工作吧,剛才郭老板的建議就不錯,難道你連前台或者文員都做不了?”


    安妮沉默了幾秒鍾,道:“先生,您的這個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傅鬆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進去,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要是她不聽,他也沒辦法,正好下次來還找她。


    見她情緒不怎麽高,眉宇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愁容,傅鬆便道:“哥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姑娘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好啊。”


    郭凡聲咳了咳,拐彎抹角地提醒道:“你悠著點,別什麽笑話都講。”


    傅鬆白了他一眼,道:“前兩天我媳婦兒問我,100塊錢能換兩張50的是吧?我說你個傻逼娘們兒,這麽簡單的算術都不會了?


    我媳婦兒又問,那明年你三十四歲了,我能不能把你換成兩個17歲的小夥子?”


    “咯咯咯……。”貴賓室裏頓時響起姑娘們的笑聲。


    郭凡聲樂不可支道:“你媳婦兒真這說的?”


    傅鬆淡淡道:“我跟我媳婦兒說,你今年36了,那我是不是現在也把你換成兩個18歲的小姑娘?”


    話音剛落,姑娘們又是大笑。


    郭凡聲道:“假的!”


    他身後的姑娘笑著問:“先生,您怎麽知道是假的?”


    郭凡聲笑嗬嗬道:“前麵那句話或許是真的,但後麵那句話……,嗬嗬,他就是個妻管嚴,在他媳婦兒麵前老實地跟個鵪鶉似的,怎麽敢這麽放肆?”


    傅鬆:“……。”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於是,他又道:“再講個跟錢有關的笑話,這次笑話的主人公是這位郭老板。話說,郭老板晚上和她媳婦兒躺在床上,她媳婦兒想親熱,結果郭老板立馬甩出兩張百元大鈔。


    他媳婦兒問,老郭,你這是什麽意思?


    郭老板說,這是我交的保護費。


    他媳婦兒納悶,保護什麽?


    郭老板說,腎!”


    四個姑娘見郭凡聲臉都綠了,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


    傅鬆笑嗬嗬道:“我還沒講完呢。郭老板媳婦兒爽快地收下兩百塊錢,說明兒我去給你買點保護用品。


    郭老板問,家裏不是還有很多嗎?


    他媳婦兒翻了個白眼,那些東西一年都用不上幾次,老娘明兒去同仁堂給你買三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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