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工廠的生產環境,我不求能達到五星級酒店的標準,但工人的基本防護總得要保障吧?


    可連這點錢他媽的他們都敢省!艸,老子他媽的怎麽就養了這麽一群王八蛋?還他媽的有臉拿高薪!老子寧可喂把這些錢喂王八!”


    “好啦好啦。”沈紅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火,以前給他當秘書的時候,雖然也挨過他罵,但都是點到即止,而且也沒像今天這樣,破口大罵。


    其實,這些天她看到的問題比傅鬆說的更嚴重,像衛生安全、工人工作環境等等這些都隻是表麵問題,而更深層次的卻是管理體製的問題、價值觀的問題。


    但她並沒有像傅鬆這麽擔心,因為她很清楚,之所以會發現這麽多問題,最主要的原因是遠景集團這兩年擴張速度太快,人才培養跟不上擴張速度。


    她是幹審計工作的,對這一點感受最為深刻。


    如果將遠景集團大規模擴張前的子公司看做是嫡係,之後的是非嫡係,那麽嫡係和非嫡係之間,差異是顯而易見的。


    嫡係的管理層大部分是集團自己培養的人才,即便有一部分不是,但經過每年至少一次的管理層培訓,也基本上都達到了及格線。


    這種變化最早開始於去年年底,當時在莫斯科,遠景集團以收購的蘇聯設備和技術作價入股,跟很多國內的企業簽訂了合資協議。


    由於條件所限,根不來不及考察合資對象就匆匆把合資協議簽了,所以在這件事上她自己也要負一定責任。


    從那以後,遠景集團的擴張就一發不可收拾,今年過去的八個月裏,合資企業的數量就是過去幾年加在一起的三倍還多。


    這種擴張速度,不出問題才怪呢!


    在她看來,這些問題的出現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對於他剛才的反應,她很是不解。


    但有一點她卻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生氣了,必然有人要倒黴。


    果不其然,隻聽傅鬆道:“小紅,你以前說我心腸軟,我承認對有些人有些事兒我心腸確實不夠硬,但對有些人有些事兒,我的心腸保證比鋼都硬。”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傅鬆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過去他對有些事情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難得糊塗嘛,隻要下麵的人不是太過分,他也就不吭聲。


    但他不吭聲不代表他不知道,不代表他糊塗,更不代表他心裏沒想法。


    一件件事都在他的小賬本上記著呢,隻要他想翻舊賬,隨時都能翻!


    之所以沒翻過,隻不過還沒觸到自己的底線。


    你貪點小便宜,吃拿卡要,排斥異己,這都沒關係,但你他娘的拿著高薪,卻對基層員工最基本的勞動保障漠不關心,這就不能忍了!


    他這次算是被徹底惹毛了,拿管理層開刀,他一點壓力都沒有,他能做得心安理得,毫無顧忌!


    沈紅歎了口氣,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傅鬆哈哈一笑,捧起她的臉,在她的紅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吧唧”的脆響在夜裏傳出去老遠。


    楊愛國和喻剛見狀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對於他們這種鋼鐵直男來說,這一幕實在太汙了,簡直不堪入目!


    沈紅捂著嘴羞惱道:“你要死啊!發什麽神經!”


    傅鬆捏捏她鼻子笑道:“還是你最了解我!”


    沈紅哼了哼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麽屎。”


    傅鬆嘴角抽了抽:“你說你,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你要是對我的屎感興趣,明早我讓你看個夠!”


    “滾蛋!”沈紅感覺胃裏一陣翻騰,捂著嘴幹嘔了兩聲,“你能不能別惡心人!”


    傅鬆好笑道:“是你先惡心我的好吧?”


    沈紅對著他揮了揮拳頭,威脅道:“再說今晚你別上我的床!”


    傅鬆馬上道:“真的?”


    “想得美!”沈紅惡狠狠道,“想偷懶,門兒都沒有!這事兒沒得商量,不把我肚子搞大了,你就甭想躲清閑!”


    傅鬆無奈地歎口氣,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沈紅主動挽起他胳膊,笑嘻嘻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知足吧你。說吧,想讓我怎麽配合你?”


    傅鬆頓時眯起了眼睛,道:“那些陽奉陰違的人,你給我往死裏查經濟問題,我這次要殺幾隻雞,不,殺幾隻猴。”


    沈紅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查經濟問題,就是想把某些人送進監獄,這有點太狠了吧。


    她有些於心不忍道:“用得著這樣嗎?會不會寒了下麵人的心?”


    傅鬆冷笑道:“你覺得老子會在乎嗎?不想幹?好啊,那就給老子滾蛋!兩條腿的蛤蟆難找,但兩條腿的人有的是!”


    沈紅知道勸不動他,隻好點頭道:“行吧,那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發泄了一通後,傅鬆心情好了許多,這時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香味兒,抬頭一看,笑道:“這不就到了。”


    沈紅環顧一周,問道:“這是哪?”


    傅鬆往前麵一指:“那是南大,剛才咱們路過的是南師大,沿著這條路再往前走,就是東大,也就是以前的南京工學院。”


    沈紅疑惑道:“你怎麽這麽熟悉?”


    傅鬆打了個哈哈道:“我幾年前來過一次,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記性好。”


    沈紅好笑道:“又自吹自擂了。哎呀,什麽東西這麽香?快走快走!”


    兩人沿著青島路一邊走一邊吃,等走到廣州路上時,沈紅撐的都開始打嗝了。


    “都怪你,我說不吃不吃,你非買那麽多幹什麽!”沈紅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抱怨道。


    傅鬆無語道:“你不吃不就行了,怎麽還怪到我頭上了?管不住自己的嘴,承認自己嘴饞能死啊!”


    沈紅鬱悶道:“今晚肯定又得長兩斤肉!”


    傅鬆連忙道:“你一點都不胖,長兩斤肉算什麽?”


    沈紅白了他一眼,笑道:“就你嘴甜!為了表揚你,我就恩準你陪我再逛一會兒。”


    “還逛啊!”傅鬆走得腳底都酸了,“時候不早了,回吧。”


    沈紅不滿道:“怎麽?讓你陪我一會兒就不樂意了?”


    “樂意樂意!”傅鬆沒好氣道,“多大的人了,還在這裝嫩。”


    沈紅理直氣壯道:“我媽說了,隻要我還沒結婚,就永遠是小孩子。”


    傅鬆:“……。”


    路過南大廣州路校門,沈紅突然道:“進去看看?”


    傅鬆毫無興趣道:“這是宿舍區,有什麽好看的?”


    沈紅不由分說拽著他胳膊往裏走:“宿舍區才最有看頭呢,這個點正好是洗澡的時候,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穿著各式各樣的睡衣走在校園裏,你可以大飽眼福了。”


    傅鬆馬上道:“我覺得還是你這種成熟的女人更好看,渾身散發著誘人的知性美,那些年輕小姑娘什麽都不懂,沒意思!”


    沈紅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說無論什麽年紀的男人,永遠都喜歡十八歲的姑娘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沒有的事兒!”傅鬆義正言辭道。


    進了校門後,沈紅便鬆開了傅鬆的胳膊,瞬間變成了一個正經女人。


    “對了,我記得聽你說過,大哥家的侄女在南京上學吧?”


    “嗯,在南京糧食經濟學院,離這也不算遠。”


    “你這個當叔叔的是不是該去看看大侄女?”


    傅鬆扭頭看著她,嘖嘖道:“大侄女?叫的這麽親熱啊,怎麽?是不是想陪我去?”


    沈紅一臉嬌羞道:“不可以嗎?”


    傅鬆摸著下巴故作為難道:“我這侄女可不好糊弄,你要是跟我太親密了,她肯定能看出來咱倆有一腿,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沈紅哼了一聲:“不想讓我去就直說,找什麽借口?我還不稀罕去呢!不知好歹!”


    傅鬆笑道:“明天吧,明天正好周末。”


    沈紅馬上喜笑顏開道:“好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傅鬆和馮保國一起去南土所拜訪他的老師趙毅趙委員。


    上次拜訪趙委員還是五年前來金陵的時候,當年老爺子已是七十五歲高齡,今年正好八十歲。


    不過傅鬆卻覺得他一點都不顯老,跟上次見麵的時候幾乎沒什麽變化,說話聲音依然洪亮,腰板挺直,比很多六十歲的人都精神。


    跟後來的院士一樣,學部委員是不存在退休的說法的,也沒有退出機製,隻要一次評上,這個稱號就跟隨終身。


    所以老爺子現在不親自帶學生了,主要是年紀大了,沒那麽多精力,但依舊每天風雨不輟堅持到土壤所上班。


    還是上次那個辦公室,就連裏麵的裝修也沒變,隻是書架上的書似乎多了不少,也舊了不少。


    “趙委員,咱們又見麵了,您身體挺好的啊!”對於眼前這個老人,傅鬆打心眼裏無比尊敬。


    作為建國後第一批學部委員,能在那時被評上學部委員,哪一個不是真材實料,學富五車?


    這跟未來那些所謂的院士壓根不是一回事,花錢能評上的院士,那能叫院士嗎?


    雖然五年沒見了,但趙委員這些年做的事情傅鬆都知道。


    年紀大了,精力不足了,帶不動學生了,趙委員就把工作重心轉移到了土壤改良和糧食安全的科普教育和宣傳上,不顧八十歲的高齡,到處奔波做報告。


    不僅有真才實學,更有愛國情操,德才兼備,這才是傅鬆心目中真正的知識分子!


    趙委員握著傅鬆的手笑道:“我對你的船票論可謂印象深刻啊!現在你這個舵手,準備把遠景集團這艘巨輪開向何方?”


    傅鬆頓時尷尬地說不出話來了,上次欺騙趙委員說自己隻是個打工仔,此時對方舊事重提,他以為趙委員要跟自己算舊賬。


    趙委員問道:“怎麽?不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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