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閑林剛才賊亮的眼神頓時變得黯淡下來,這麽多好東西卻不能都拿走,實在太可惜了!


    不過他隨即又精神一振,有總比沒有好,還要啥自行車?


    想到這,劉閑林用力拍了拍資料,道:“傅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組織咱們的人做篩選,挑出一批重點科研院所,然後分頭上門去接觸摸底。”


    傅鬆道:“我找你來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有一點,要以我為主,畢竟最後我來掏錢,必須得先滿足我這邊的需求。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材料、計算機等等,你就對照著半導體芯片產業發展基金的重點公關方向挑,盡量補齊國內的短板,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劉閑林鄭重地點點頭,緊接著疑惑道:“你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是什麽意思?”


    傅鬆目光幽幽道:“老劉,你覺得蘇聯能挺過去嗎?”


    劉閑林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鍾才結結巴巴道:“你……,你可別瞎說啊,這不是鬧著玩的!”


    傅鬆笑了笑,道:“老劉,你緊張什麽?我就隨口那麽一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蘇聯倒了,崩了,分裂了,解體了,諸如此類的,反正就是死翹翹了,你覺得咱們中國能獨善其身嗎?”


    劉閑林一臉茫然地張大嘴巴,蘇聯死翹翹?


    不是吧,不會吧,不能吧,蘇聯如此龐大、強大的帝國,怎麽會死翹翹呢?


    “老劉,老劉,聽見我說什麽了沒有?”傅鬆很無奈,明知道蘇聯要完蛋,卻要一直裝糊塗,說話也隻能說半截,在真相門口蹭一蹭,真的很難受!


    “啊?”劉閑林回過神來,合上嘴巴,推了推眼鏡,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傅鬆道:“蘇聯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咱們中國是老二,老大如果倒了,老二就成了老大。”


    “嘶!”劉閑林頓時明白了傅鬆的意思,“到那時,咱們必然成為西方國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蘇聯千萬要挺住啊!”


    傅鬆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中蘇邊境的百萬大軍是吃幹飯的嗎?


    雖然百萬大軍大部分都是架子師,但架子師也是師啊,誰敢不小心對待?


    在他看來,蘇聯倒下最好,蘇聯跌倒,世界吃飽,作為世界的一員,中國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不過就是蘇聯倒下的時機不太好,如果蘇聯能多挺兩年就好了。


    “老劉,蘇聯將來到底怎麽樣,我們不是上帝,根本沒法預測,你就甭胡思亂想了,趕緊回去組織人手,抓緊時間,給你兩天時間夠嗎?”


    劉閑林知道他說的對,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道:“用不了兩天,今天晚上熬夜也要幹完。你說得對,時不我待啊。誰都不是傻子,我們起了個大早,可不能趕了個晚集。”


    “那我就不留你了,辛苦!”傅鬆起身送客,一直將他送到門口,轉身回到房間。


    歇了幾分鍾,王永宏帶著莫斯科辦事處的負責人走了進來。


    上次來莫斯科的時候,傅鬆在機場跟他見了一麵,沒說幾句話,隻記得他叫錢勇。


    傅鬆跟他握手:“錢先生,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時間緊迫,在你後麵我還要見基輔辦事處的人。莫斯科的物資儲備目前有多少?如果交通斷絕了,這些物資能堅持多久?”


    錢庸道:“我們在莫斯科一共租賃了九個大型倉庫,還有二十三個臨時倉庫,現在這三十二個大小倉庫都是滿的,如果沒有任何補充的話,按照上個月的出貨量,能支撐一個半月。不過考慮到季節因素,如果在十一、十二月份,這些物資最多隻能堅持一個月。”


    傅鬆點點頭,一個月足夠了,蘇聯解體雖然造成了混亂,但也沒亂到交通斷絕的地步,在蘇聯隻要有錢,還怕買不到運力?


    “列寧格勒那邊怎麽樣了?”傅鬆最關心的還是弗拉基米爾同誌。


    錢勇道:“按照您的意思,我安排了專人跟弗拉基米爾打交道。”


    傅鬆道:“隻要弗拉基米爾提出任何需求,都要第一時間盡量滿足,實在滿足不了的,你可以直接向我匯報。”


    ……


    東歐幾個國家辦事處的負責人也都趕了過來,傅鬆連軸轉不停地接見各路人馬,了解情況,查漏補缺,分派任務,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閑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補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最後生生餓醒的,要不是睡夢中饑餓的滋味不好受,傅鬆感覺自己還能睡下去。


    看著傅鬆在餐桌旁狼吞虎咽,沈紅眉頭微皺道:“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傅鬆嗚嗚道:“嗯嗯,你吃過了?”


    沈紅翻了個白眼:“這都大半夜了,早吃過了。你別光顧著吃,喝點東西,別噎著。”


    傅鬆張大嘴巴,驚訝道:“我睡了一天一夜?”


    “是呀。”沈紅抿嘴一笑,眼波流轉道:“我過來看過你四五次了都,睡得可香了,比平時老實多了。”


    傅鬆笑著問:“你有沒有趁機非禮我?”


    沈紅臉上的笑容一僵,把頭扭到一邊:“你嘴巴那麽臭,我嫌棄你!”


    傅鬆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哈哈大笑,“你怎麽知道我嘴臭?你到底是怎麽聞的?”


    沈紅沒好氣道:“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跟她開了幾句玩笑,傅鬆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把剩下的食物幹完,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到窗戶前用力地拉開窗簾。


    刷的一聲,掀開了莫斯科的夜色。


    傅鬆駐足在窗戶旁良久,一動不動。


    “看什麽呢?”沈紅輕輕走到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燈火通明的克裏姆林宮,“真壯觀!”


    傅鬆像是自言自語道:“再壯觀的建築,總有倒塌的一天。”


    過了一會兒,沈紅突然道:“沒有永恒的帝國,蘇聯已經存在70多年了。”


    “嗯?”傅鬆扭頭看著她,“你說什麽?”


    沈紅抬頭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曲終人散終有時。你這些年在蘇聯不停地折騰,恐怕就是為了等曲終人散這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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