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鬆覺得田文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是看在田野肚裏的孩子麵上,他怎麽說都不能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要不你問問他想幹點什麽?我這邊……。”


    還沒說完,便被田野打斷了,“我家裏的事情你別管,更不要插手,對你沒啥好處。”


    她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色彩,輕飄飄地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傅鬆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苦笑道:“我說的是真心話,真不是跟你假客氣,再說咱們倆還用得著客氣嗎?”


    田野輕輕地蹭著他的手掌,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這事兒你聽我的。”


    過去的這些年裏,她為了這個家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委屈,她認為自己並不欠他們的。


    上大學前,她每天最怕的事情就是放學後回家,因為那個家根本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反而總是充滿了爭吵、打罵、打砸、哭鬧,而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邊照顧弟妹,一邊考上了大學。


    來到北京上大學後,她省吃儉用,將每個月補貼的大部分都寄回家裏,每天吃著最便宜的飯菜,每個月來事後用著最廉價的草紙,一年到頭也舍不得買身衣服,至於化妝品之類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奢侈品,就連冬天必備的雪花膏也是能省則省。


    別的女人在大學裏都是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她感覺自己像是隻醜小鴨,即便收到過不少男生的情書,但她根本不敢談戀愛。


    對她來說,談戀愛跟化妝品一樣,都是奢侈品,所以為了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她隻能強迫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就這樣熬過了四年,她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被分配進入計委。


    參加工作後,她繼續省吃儉用,將每個月工資的大部分寄回家裏,默默地看著別人穿著光彩亮麗的裙子……


    哪個女人不愛美,不喜歡浪漫,不渴望愛情?


    但這些年自己為那個家做了這麽多,犧牲了這麽多,也沒見有人體諒自己、關心自己,似乎在他們眼裏,她的付出和犧牲都是理所應當的。


    有什麽事兒隻能自己一個人咬牙扛著,打落牙齒往肚裏咽,無數個夜裏趴在被窩裏偷偷流淚,要強的她在人前還要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這樣的委屈和痛苦,又有誰知?


    直到後來她認識了傅鬆,因為蕭竹梅的存在,她並沒有多想,但後來蕭竹梅出國了,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這個社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世情冷暖,她什麽沒見識過?別的什麽都是虛的,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真的。


    她太想找一個強壯的肩膀靠一靠,歇一歇了,於是她一咬牙,終於邁出了那一步。


    盡管有時候也替自己委屈不已,一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竟然會走這麽一條路,不過自從跟了傅鬆後,她的生活確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她也過了幾年舒心的日子。


    直到確認自己懷孕後,她的心態悄然生變,別的什麽都是虛的,什麽名牌大學生,什麽部委的處長,什麽流言蜚語,她都不在乎了!


    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才是真的,才是自己的依靠!


    以後啊,她要更多地為這一家三口而活。


    所以,她非常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生活,珍惜眼前的這個男人,珍惜跟這個男人的孩子。


    她不容許任何人破壞眼前的這一切,就算是她親弟弟也不行!


    當然,她知道傅鬆愛她,疼她,寵著她,


    她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如今的這一切,就算是她親弟弟也不行!即便僅有一絲威脅到這一切的可能都不行,誰敢這麽做,她就敢跟誰拚命!


    這兩年她斷斷續續給家裏五六萬塊錢,她爸雖然還是癱瘓在床,但她媽已經辦了內退,專職在家照顧,一家人生活無憂,如今又把妹妹接出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對得起他們了。


    在她看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就是個不穩定因素,她絕對不允許這個不穩定因素過來,更不允許這個不穩定因素呆在自己的孩子身旁。


    傅鬆見她態度堅決,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呀你,心腸比鐵都硬,有你這麽個姐姐……,唉。”


    田野突然抬頭朝他嬌媚一笑,稍微往上挪了挪,用滿頭的秀發輕輕地磨蹭著,“我的心腸可沒有它硬……。”


    傅鬆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連忙按住她的腦袋,小聲道:“別鬧!”


    田野滿眼都是笑意,一隻手貼著他的大腿緩緩地滑進了沙灘褲裏……


    傅鬆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的肌肉頓時繃緊,心頭麻酥酥的,像是觸電了一般。


    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田苗好像在客廳裏看電視,便放下心來。


    聽到傅鬆的呼吸開始變重,田野裏促狹地笑了笑,吃力地側過半邊身子,麵朝著他,撩開他寬大的褲腿……


    “愣著幹嘛,扶我起來啊。”田野臉蛋兒嬌豔欲滴,細長的眼睛裏波光流轉。


    傅鬆故作鎮定地咳了咳,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不料她剛坐直,立刻環住他脖子,將嬌豔的嘴唇懟到他嘴上。


    傅鬆有心想推開她,但想到她挺著大肚子,根本不敢用力,隻能任由她使壞。


    等田野玩夠了,鬆開胳膊,傅鬆連忙朝旁邊“呸呸呸”。


    田野笑著問:“味道怎麽樣?”


    傅鬆:“……。”


    這時,田苗突然從裏麵走出來,喊道:“姐,九點半了,該睡覺了。”


    “知道了。”田野答應道,然後抱著傅鬆的胳膊撒嬌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人家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鬆其實並沒有生氣,隻是覺得被她這麽作弄有點……,淡淡的恥辱,他並不介意吃她的東西,但自己的……,呸呸呸!


    “走啦,睡覺去,再不睡覺,你閨女可要造反了。”


    “閨女?”傅鬆耳朵頓時豎起來了,抓著田野的肩膀問:“真的是閨女?”


    田野連忙捂住嘴,懊惱道:“我沒說啊,你聽錯了吧?”


    傅鬆哪還看不出她是故意在逗自己,她肯定早就檢查過,知道肚子裏的是個閨女,直到這時才找個機會透露給自己。


    田野發現他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用試探的口吻道:“就算是兒子,也用不著你操心,我自個兒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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