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不到十分鍾,這場談判就結束了。


    回去的車上,呂仁鶴問韋卓思:“你怎麽看?”


    韋卓思道:“那個老家夥明顯在拖延時間,但他就算拖延時間,又有什麽用呢?”


    呂仁鶴皺眉想了想,道:“李超人縱橫香江幾十年,不是易與之輩,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肯定有後手。”


    韋卓思疑惑道:“我不覺得李超人手中的籌碼比我們多,除非……。”


    呂仁鶴接上道:“除非他召開臨時董事會的目的,不是為了選什麽董事,而是為了決定停牌。”


    “如果我是李超人,我會在選董事之前,先表決是否停牌,我們沒有拿到大多數股權,根本阻止不了。停牌的目的,恐怕是為了發行新股,以便稀釋我們手中的股權。可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作為現有股東,發行新股我們完全按照所持股權的權益進行認購,而我們並不缺錢……。”


    呂仁鶴搖頭道:“不,沒那麽簡單,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是為了暫時鎖定市場上的股票交易,讓我們無法達到51%的絕對數;二是他打算下午搏一把,然後對長實集團進行私有化。”


    韋卓思苦笑道:“這個老狐狸,原來在這等著我們,而我們卻主動提出召開臨時董事會,算是主動給他遞了梯子。”


    呂仁鶴深吸了口氣道:“即便停牌,也是明天的事情。還有一下午時間,今天下午在二級市場提高收購價格,我們這次目標底線是和黃,至於長實,如果沒有餘力,就算了。我們捏著長實的股票,原本就是用來兌子的,用長實集團交換和黃集團,我們也不算吃虧。”


    韋卓思無奈道:“也隻能這麽辦了。”


    下午兩點股市開盤後,長實集團與和黃集團的股票果然開始不斷上揚,但因為遠圖投資的要約報價比較高,所以剛開始的十分鍾,一直隻有買盤,而沒有賣盤。


    直到買盤的報價超過了遠圖投資的要約報價,部分散戶們開始蜂擁賣出,剩下的散戶則是選擇繼續觀望。


    開盤一個小時後,韋卓思突然發現了一絲異常,立刻大喊道:“不對勁兒!”


    呂仁鶴連忙問:“怎麽了?”


    韋卓思有些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說:“boss,你看和黃股價的走勢和成交數量,據此估算出的數值,跟我們投入資金大體吻合。”


    呂仁鶴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李超人放棄了跟我們爭奪和黃的控製權?他這麽好說話?”


    韋卓思興奮道:“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別忘了,昨天我們還差4.8%就能拿到和黃的大多數股權,他再跟我們爭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還不如死保長實集團。”


    呂仁鶴道:“難怪李嘉城要在四點半開臨時董事會,四點收盤,是輸是贏到時候就能見分曉,他可以根據情況在臨時董事會上做決策。這個老狐狸!”


    “那我們還繼續買入和黃的股票嗎?”


    “過了50%暫時停下,靜觀其變。”


    下午四點收盤時,遠圖投資已經掌握了和黃集團50.8%的股份,但呂仁鶴和韋卓思卻沒有得勝的喜悅和激動,因為他們知道,現在談勝利還為時尚早,接下來的長實集團、和黃集團的兩場臨時董事會,才是最後的一戰。


    下午四點半,中環長實集團總部。


    首先召開的是長實集團的臨時董事會,呂仁鶴和韋卓思所料不錯,會議一開始,作為長實集團董事的李澤巨第一個發言,宣布李氏家族已經控製了長實集團47.6%的股份,提議長實集團停牌,李氏家族將對長實集團進行私有化,以每股5港幣的價格進行全麵收購。


    呂仁鶴和韋卓思對視一眼,這個收購價比今日收盤價溢價13.7%,但卻是股災前長實集團股價的70%左右,李嘉城打的好算盤!


    韋卓思搖搖頭,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反對!


    李嘉城對此不以為意,提議舉手表決,結果除了遠圖投資外,其他董事都同意停牌。


    韋卓思趴在呂仁鶴耳邊小聲道:“又是內幕交易,我們完全可以向證監會提出異議,拖延停牌時間。”


    呂仁鶴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李嘉城,道:“沒用的,內幕交易也會造成被動停牌,結果都一樣。稍安勿躁,看他手上還有什麽牌。”


    下一個議題,推舉新董事。


    遠圖投資手握近40%的長實股份,完全可以推舉兩名新董事,呂仁鶴和韋卓思毫無疑問地當選新董事。


    “呂先生,韋先生,恭喜恭喜!”推選結果一出來,李嘉城就滿麵春風地向呂仁鶴和韋卓思拱手道賀。


    呂仁鶴臉上雖然堆著笑,但心裏卻疑慮重重,這個老王八搞什麽鬼!


    “李先生,我們非常看好長實集團的盈利能力,手中的股份是不會出售的。”


    李嘉城笑嗬嗬道:“我跟呂先生一樣,也非常看好和黃的盈利能力。”


    呂仁鶴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也是打著兌子的主意,想互換股份,促成各自對長實、和黃的私有化!


    如果答應了李嘉城的這個提議,一切都好談;如果不答應,反正我捏著你的那個啥,你捏著我的那個啥,咱們就互相傷害怕唄,誰怕誰?


    不能吧?這也太順利吧?不會是個陷阱吧?


    呂仁鶴跟傅鬆犯了同樣的毛病,如此順利地達到目的,不由得讓他疑神疑鬼,總覺得李嘉城這麽快投降,肯定有什麽陰謀詭計。


    韋卓思卻不管那麽多,更不知道什麽叫含蓄,直接問道:“李先生,你有什麽條件?”


    李嘉城坦然道:“我現在無力也無意與你們爭奪和黃的控製權,但由和黃所控製的嘉宏國際和港燈的股份,我是要拿回來的。”


    呂仁鶴道:“港燈可以給你,嘉宏國際與和黃的能源業務也可以給你,其他的不行。”


    港燈的業務屬於能源範疇,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地區,能源業務不是誰都能做的,李嘉城能壟斷香江的電力供應,能投資國外的石油業務,並不代表遠圖投資也可以。


    與其將來麵對不可知的政策限製,還不如現在就把能源業務剝離出去,輕裝上陣,隻做本港地產。


    李嘉城心裏滴著血,呂仁鶴這一口咬的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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