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鬆被他噎得夠嗆,想到他在國內的這一個月裏,幫趙誌和孫紹宗解決了很多難題,用孫紹宗的話來說,安德列夫將軟件公司的研發進度至少往前趕了半年,所以也就沒再揪著這點不放,不過還是警告道:“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了!”安德列夫鬆了口氣,連忙問:“boss,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做?”


    傅鬆給譚炳亮使了個眼色,譚炳亮馬上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至少半個月,我們將和彼得非並肩作戰,共同成立一個聯合指揮部,指揮部設在樓上。為了方便指揮,需要在我們兩家公司之間架設一條通信線路,滿足通話以及計算機之間的通訊需求。兩個要求,穩定、保密。”


    安德列夫一點就通,笑道:“沒問題,給我一天時間。”


    譚炳亮搖搖頭道:“一天時間太長了,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完成。”


    明天中午十二點是美國東部時間10月15日12時,香江時間10月16日淩晨0時,東京時間10月16日淩晨1點,離香江股市開盤還有10個小時,離東瀛股市開盤還有8個小時。


    而這一天是香江和東京時間的周五,周五結束後,就是連續兩天的休市,兩天後的香江時間10月19日,就是周一了。


    所以,明天晚上8點開始,做空大戰就要拉開序幕了,所以根本不可能給安德列夫那麽多時間。


    安德列夫頓時跳了腳,抱怨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鍾了,我下飛機就趕過來,連澡都沒洗!”


    傅鬆笑道:“我今晚陪著你加班。”


    安德列夫張了張嘴,最後有氣無力道:“好吧,誰讓你是老板呢。”


    等安德列夫離開後,譚炳亮若有所思道:“傅先生,後天周五了。”


    傅鬆知道布局了這麽久,身邊的一些人基本上都能猜到發動時間,如果猜不到,那才是不正常。


    但猜到了又如何?


    布局已經完成,現在主動權在他的手中,無論是呂仁鶴還是譚炳亮,都已經身不由己,隻要他一聲令下,他倆隻能照辦。


    劉鑾雄和彼得非跟不跟,傅鬆一點都不在意。他們跟,自己賺得多,不跟,自己無非少賺一點。


    第二天,紐約時間10月15日,周四,股市繼續下行,機構投資者出現避險意願,開始將資金從股市轉移到債市上,債券價格走高。


    紐約時間晚7點50分,傅鬆拿起電話,撥通了遠圖投資香江總部的電話。


    呂仁鶴和jim已經提前在辦公室等著了,電話鈴聲剛響,呂仁鶴就按下了免提鍵。


    “老呂,jim,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花旗銀行那邊的配資都已到位。”


    “boss,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下令吧,讓我們大幹一場!”


    傅鬆深吸了口氣,平靜道:“東瀛、香江股市開盤後,全力做空,今天收盤前,把所有的資金都給我砸進去。”


    呂仁鶴問:“遠華基金那邊呢?”


    傅鬆道:“告訴劉鑾雄一聲,至於他怎麽做,都不重要了。”


    呂仁鶴道:“明白。”


    掛了電話,傅鬆直接閉上了眼睛。


    開弓沒有回頭箭,命令已經下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譚炳亮在一旁坐立不安,不時地抬起手看看時間,當手表的時針指向8點鍾,馬上站起來道:“傅先生,東瀛開市了。”


    傅鬆依然閉著眼睛,道:“知道了,你也睡一會兒吧,明天有的你忙的。”


    譚炳亮苦笑不已,道:“我要是能睡著倒還好了。”


    傅鬆笑道:“即使睡不著,閉目養養神也行。”


    昨晚監督安德列夫加班,陪著他熬了一個通宵,傅鬆早就困得不行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這一覺一直睡到淩晨四點,然後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譚炳亮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聽到電話鈴聲後,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拿起電話一聽是呂仁鶴的,連忙把話筒遞給傅鬆,“是呂老板。”


    傅鬆打了個哈欠,接過話筒問:“老呂,怎麽樣了?”


    呂仁鶴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嗓子也啞了,“按照你的要求,東瀛、香江兩市收盤前資金全部用完了。我負責東瀛股市,jim負責香江股市,遠程指揮實在太累人了,嗬嗬,我現在隻想睡一覺。”


    傅鬆笑著問:“難道你就不擔心?”


    呂仁鶴哈哈大笑道:“傅先生,我相信你的眼光。再說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還不如什麽都不想。”


    傅鬆啞然失笑,說:“你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華遠基金那邊呢?”


    呂仁鶴道:“大劉雖然沒有把資金都用上,但杠杆加的很大,跟我們配合得也很默契,而且我們兩家一起做空了李家城的長實係,嘿嘿。”


    傅鬆愣了一下,問:“這是誰的主意?”


    呂仁鶴道:“是jim的建議。”


    傅鬆眼珠轉了轉道:“長實係可是塊大肥肉啊,你說我們拿下來如何?”


    呂仁鶴倒吸了口冷氣道:“拿下長實係?這……,傅先生,這可能嗎?”


    “拿下其中一家也可以嘛,你跟jim好好謀劃一下,具體怎麽做,我就不插手了。”


    等傅鬆掛了電話,譚炳亮眼巴巴地看著他,問道:“傅先生,資金全部砸進去了?”


    傅鬆輕輕一笑,說:“是啊,香江和東瀛都加了十倍的杠杆,如果我判斷失誤,那將會損失慘重。”


    譚炳亮用力地咽了咽唾沫,卻沒有多少唾沫,幹澀的喉嚨一陣生疼,“不會的,絕對不會!您這兩個月來的判斷無一被事實證明是正確的,這次肯定也是正確的!”


    傅鬆看他嘴角不停地蠕動著,知道他現在心裏緊張不安,說這番話與其說是安慰傅鬆,倒不如安慰他自己,於是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邊,“喝口水,潤潤嗓子。別多想,天,塌不下來!”


    譚炳亮捧著杯子,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將杯裏的一口喝完,道:“傅先生,我再睡會兒,如果七點之前我沒醒,一定叫我起來。”


    傅鬆哈哈笑道:“好,今天我給你當後勤部長!”


    但實際上,他此時並沒有表現出來得這麽鎮定,畢竟那是幾億美金啊,兌換成黃金能把他活埋了,如果失敗了,估計他連國都回不去了……


    看到譚炳亮爬到沙發上蒙著毯子呼呼大睡,傅鬆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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