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梅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跟傅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倆人真正在一起滿打滿算兩個月時間,在今天之前,她確實打算就這麽慢慢地處下去,然後水到渠成跟他成就好事。


    但當出國留學的機會擺在她麵前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感覺內心深處有兩個聲音不斷地在勸說自己,一個聲音說留下來吧,這裏有你的愛情,也有你的事業。


    而另一個聲音卻在說你應該出去,大膽地追尋你的夢想。


    傅鬆很想告訴她,外麵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外國的月亮也有陰晴圓缺,國內盡管仍存在不少問題,但未來發展會越來越好,沒必要遠渡重洋去異國他鄉追尋什麽夢想。


    可他又覺得他一個從沒出過國的人,是沒有資格說這番話的。


    而且如果他真這麽說了,蕭竹梅很可能看輕了他,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沉默了許久,傅鬆艱難地張開嘴,嗓音有些嘶啞道:“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說辭。


    傅鬆看著她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心裏越來越涼,他多麽希望蕭竹梅對自己說,我不去了。


    他甚至打算做出讓步,隻要她說不去了,他不僅不阻止她,相反還會全力支持他。


    他現在有錢,有很多錢,前不久呂仁鶴告訴他,他定的目標已經提前完成,他的賬戶上有超過三千萬美元。


    他現在不缺錢,為了她,他願意跟她馬上結婚,給她在美國買套房子,讓她能無憂無慮,安心地追尋她的夢想。


    蕭竹梅抬起頭來,目光有些躲閃,語氣卻很堅定:“傅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我就去三年,隻需要三年,三年後我回來,你……,你能等我嗎?”


    傅鬆心裏咯噔一下,嗬嗬,她還是要去大洋彼岸追尋她的夢想。


    等她三年?他今年二十六了,還能有幾個三年,老娘還等著抱孫子呢,要是再等三年,她不得瘋了?


    而且,他不敢等啊,萬一蕭竹梅出去後不回來了,或者把他甩了,到頭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鬆能勉強接受異地戀,卻萬萬接受不了異國戀,如果蕭竹梅非要出國,他寧可像孫紹宗那樣,找個踏實的姑娘,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看傅鬆不說話,蕭竹梅用祈求的語氣道:“要不你也出國吧,我們一起去外麵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出國?


    嗬嗬,魏奇峰對自己頗為看重,剛破格收自己讀他的研究生,結果他馬上就出國,這不是打魏奇峰的臉嗎?


    他還是要點臉麵的,這種事情真的做不出來。


    蕭竹梅等了半晌,終於明白了他什麽心思,紅著眼圈問:“就算是為了我,你就不能試一試?”


    傅鬆語氣蕭索道:“你有你的夢想,我也有我的追求,我隻能說聲對不起了。你什麽時候走?”


    蕭竹梅癟著嘴帶著哭腔道:“九月初,要趕上那邊秋季開學。”


    傅鬆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她的臉,說:“到時候我送送你。”


    蕭竹梅看了他一眼,轉身跑開了。


    傅鬆渾渾噩噩地回到社科院宿舍,一進門就把自己扔到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老子的初戀啊,剛開始就結束了。


    傅鬆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之地,跟魏奇峰討論了選題和開題的事情,將論文題目定下來,然後就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出差在外三個月,再次回來,沐大又變了模樣。


    為了迎接今年的新生,又修建了一座教學樓,自然科學實驗室已經封頂,正在搞室內裝修。


    體育場裏人聲鼎沸,踢足球的,打籃球的,打排球的,看著這些揮灑著汗水的年輕學生,傅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突然一個籃球越過籃板,落到傅鬆的腳下。


    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跑了過來撿球,看到傅鬆後驚喜道:“傅老師,你回來了?”


    傅鬆認出這是自己班上的學生,“章銘,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沒偷懶吧?”


    章銘咧嘴笑道:“沒有沒有,哪敢呢。就是有點想你,唉,你這一走,我們都覺得少了很多樂趣。”


    “滾蛋!”傅鬆笑罵道,撿起球扔給章銘,“說得我這個老師整天不幹正事兒一樣,打你的球吧。”


    “傅老師,好久沒跟你打球了,怎麽著,來幾下?”章銘用手指轉著球,一臉挑釁道。


    “你他娘的倒會挑時候,我這剛下車還沒吃飯呢,你小子給我等著,等我緩過勁兒來,看怎麽虐你!”


    說到吃飯,傅鬆終於感覺到餓了,在火車上整整一天一夜沒怎麽吃東西,現在他感覺能吃下一頭牛。


    回到宿舍洗了個冷水澡,也沒騎自行車,一個人溜達著來到附近的飯館。


    飯館的老板娘看到傅鬆走進來,連忙迎上去,“哎呦,傅老師,你有段時間沒來了吧。”


    “前段時間出了趟長差,下午剛回來,今天有什麽好吃的?”


    離飯店還有一個小時,飯館裏沒有其他人,傅鬆挑了個角落坐下。


    老板娘麻利地端上茶壺,倒了杯茶,“早晨出海剛打的小黃花兒,還有蝦爬子,扇貝要不要來點?對了,還有幾條刀魚,我那口子剛下油鍋。”


    傅鬆說:“一樣來點,嗯,再給我來一打啤酒。”


    老板娘問:“一共幾個人?”


    傅鬆笑著說:“就我一個,咋了?”


    老板娘疑惑道:“一打啤酒你喝不了,一半吧。”


    傅鬆點頭說:“行,不夠再要。”


    這頓飯從下午四點半一直吃到晚上八點,傅鬆吃得少,喝得卻多,結賬的時候,老板娘看著搖搖晃晃的傅鬆,有點擔心地對丈夫說:“傅老師這樣回去肯定不行,你送一下吧,反正現在店裏不忙了,有我盯著沒事兒。”


    傅鬆噴著酒氣擺擺手,豪氣衝天道:“我沒事兒,這點酒算個啥,用不著送,我……,我溜達著回去,吹吹風酒就消了。”


    說完,傅鬆腳步踉蹌地走出飯館,老板上前趕緊扶了一把,被傅鬆一把推開,“我真沒事兒,回去忙吧。”


    老板兩口子麵麵相覷,都無奈地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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