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眼睛微微斜,赫然一笑,笑如綻放的山茶花,淡雅嬌媚,“五妹妹,你抓住我這麽大一個把柄,隻要我答應你兩個條件就甘心守口如瓶的?”


    沈安玉在屋子裏閑走了兩步,坐下來,怡然自得的呷了一口茶,她心情好的不行,她從未想過會有牽著安容鼻子走的一天。


    這麽大一個把柄,她怎麽可能不好好利用呢?


    在安容注視下,沈安玉笑了,“第一,幫我贏得百花神女的封號,第二,給我二十萬兩銀子做封口費,此事,我不會再向第二個人提起。”


    一聽沈安玉的獅子大開口,安容先是驚呆,隨即冷笑連連。


    她沈安玉還真說的出口,還有她憑什麽要她相信她會守口如瓶?


    她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嗎?


    真答應了她這一回,下一回,她隻會變本加厲!


    還有,她怕什麽?


    蕭湛知道她重活一世,前世嫁給了蘇君澤做嫡妻的事,而且,方才他已經看到了蘇君澤抱她的事了。


    她從未打算瞞過蕭湛!


    安容嘴角微微上揚,清澈明淨的雙眸看著沈安玉。


    沈安玉微微蹙眉,被抓住了那麽大把柄,她居然還笑的出來,她的臉皮得有多厚實,隻怕金針都捅不破了吧?


    “不答應,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沈安玉再次要挾道。


    這一回,安容不笑了,她拿起血如意,在手中把玩,“五妹妹。你在侯府裝了那麽多天,沒想到一柄小小血如意就讓你原形畢露了,你以為你抓到的是我的把柄?”


    沈安玉臉沉了,“就你給蕭表少爺戴綠帽子一事,就足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了!”


    安容粲然一笑,輕敲桌子,敲了三下之後。


    趙成閃現在屋內。


    他一身黑衣勁裝。麵容冷峻。看的沈安玉脖子一涼,望著安容,有些膽怯道。“你,你想殺人滅口?!”


    趙成懶得看沈安玉,給安容行禮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安容把手中血如意丟給了趙成。問道,“你知道怎麽做吧?”


    趙成有些蒙。少奶奶太看的起他了,不由得慚愧道,“少奶奶,這血如意是東欽侯世子給你的。是還給他,還是送去邊關,屬下覺得都可以。”


    反正。主子也知道東欽侯世子和少奶奶前世是夫妻,把血如意送去給爺。表示清白完全可以,另外,爺娶少奶奶,都沒像東欽侯世子這樣,給少奶奶雕過東西,他要反省了。


    “還給東欽侯世子,”安容吩咐道。


    趙成領命,轉身離開。


    安容也起了身,她要出去,隻是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來了。


    她側了側身子,望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沈安玉,道,“答應我兩個條件,你和大夫人,還有二老爺算計三皇子的事,我替你保密。”


    沈安玉蒼白的臉色,頓時白中泛青了,“你……!”


    看著沈安玉恐懼的眼神,安容心情頗好,“你什麽?想抓住別人的把柄,首先別有把柄握在別人手裏!”


    安容冷然一笑,“你現在最大的依仗,不過是你舍身救了三皇子一命,皇後感激你,若是她知道,是你娘和你的算計,她是會感激你,還是會殺了你?”


    沈安玉氣的嘴皮直哆嗦,她咬了牙道,“你別忘記了,二老爺是侯府的,刺殺三皇子,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想要我的命可以,拿侯府上下陪葬!”


    “讓侯府給你陪葬?”安容笑了一聲,“之前,你就是這樣有恃無恐,我顧及侯府,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你以為,這一回還可以嗎?你還記得那本春宮圖吧,你娘和二老爺狼狽為奸,對父親來說是奇恥大辱,你娘和二老爺野心勃勃,他們是侯府的敵人,他們犯的錯,你以為皇上會記在父親頭上?況且,三皇子的刺殺之仇,是我替他報的!”


    這事抖出來,死的隻有沈安玉一個。


    看著安容冰涼的眼神,從容隨意的口氣,沈安玉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想到什麽,沈安玉的眸底瞬間有了驚恐之色。


    屋外,一粉色裙裳小丫鬟,正豎著耳朵偷聽呢,聽到屋內的談話,她臉色一變。


    隨即眸底閃過些什麽,她轉身便走。


    屋內,沈安玉趕緊開門,她見到丫鬟急急忙奔向三皇子。


    嚇的沈安玉趕緊追過去。


    這事要是讓三皇子知道了,她可就完了!


    安容邁步出門,芍藥拿了安神香過來,她納悶道,“五姑娘怎麽把丫鬟拽到屋子裏去了?”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意。


    皇後也沒她想的那麽疼沈安玉,對她,更多的還是利用。


    連個丫鬟都敢在屋外偷聽,她偷聽沈安玉說話她不管,但不許偷聽她!


    一個威脅她,一個偷聽她,安容能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


    現在丫鬟知道沈安玉的把柄,她又是皇後的心腹,沈安玉不敢殺她,就是不知道會以什麽樣的辦法逼她屈服?


    話說,安容隨口說了幾句,把沈安玉逼的夠嗆。


    她知道,丫鬟的心向著的是皇後,向著的是三皇子。


    之前安容說那話,她沒承認,還能說安容是汙蔑她,可是她說那話,顯然是承認了啊。


    丫鬟想在皇後麵前立功,想博得三皇子的歡心。


    可是沈安玉能讓她說出去嗎?


    一旦說出去,皇後不會饒了她的。


    沈安玉沒輒,她想要丫鬟的命,可是她不能,更不能在琉璃閣殺了她。


    沈安玉苦口婆心的說服丫鬟,更是許以重諾,“隻要我做三皇子妃,我一定讓三皇子納你為妾,保你榮寵。等將來三皇子做了太子,側妃之位,我估計難許給你,但是三皇子做了皇上,四妃之位,必然有你!”


    這一番許諾,丫鬟心動了。誰不想做貴妃、賢妃?


    她還沒有奢侈到想做皇後。皇後母儀天下,要的是德才兼備,才學過人。更要有個權勢的娘家,這些,她都沒有。


    但是沈安玉就不同了,武安侯府權勢漸大。有蕭國公府和周太傅府做靠山,和瑞親王府還有長公主往來密切。還有個身份神秘莫測但絕對不容人小覷的二夫人,若是五姑娘得寵,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把這事稟告給皇後知道,不過是立了一功。賞她百兩銀子,已經是頂天了,如何和四妃之位相提並論?


    丫鬟心動了。但是麵上忍著。


    能做到皇後的心腹丫鬟,就不是等閑之輩。


    她知道自己握著沈安玉這麽大的秘密。她最想做的是殺人滅口,隻是怕皇後查,所以不得不拉攏她。


    現在是在琉璃閣,她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出了琉璃閣,她指不定就改主意了,她得想個萬全之策!


    丫鬟望著沈安玉道,“你說的話,我不信,你寫出來。”


    說著,她指了遠處的桌子道。


    沈安玉氣的吐血,卻不得不答應。


    忍著憤岔,沈安玉將許諾的事寫下,並署名摁手印。


    丫鬟喜笑顏開的收好,道,“姑娘,一會兒該比試作詩了,你好生準備,這東西委實珍貴,奴婢不敢隨身攜帶,該小心藏好。”


    這一回,沈安玉真的要被氣死了。


    她跺著腳走了,丫鬟坐在那裏,看著紙條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東西比她的命還要珍貴啊,藏哪裏都覺得不合適。


    丫鬟決定隨身帶著,反正她話已經說出去了,晾沈安玉也想不到她會這般大膽。


    丫鬟把信塞懷裏,然後出了門,把門帶上。


    剛轉身呢,就跟一小廝撞上了。


    小廝連連道歉,心情很好的丫鬟沒跟他一般見識。


    等丫鬟拍了裙擺離開後,小廝瞅了瞅掩在袖子裏的信,眸底閃過一抹笑。


    之後,這封信到了安容的手裏。


    安容看著丫鬟和沈安玉的署名,嘴角的笑越發的燦爛。


    之前她威脅沈安玉,是在私底下,沈安玉不怕她,所以才大膽承認。


    現在大夫人和二老爺都死無對證了,沈安玉不承認,她還真奈何不了她。


    有了這封信,可就不同了,不需要沈安玉認罪,直接就可以定她死罪。


    再說趙成,奉安容之命,拿著血如意還給蘇君澤。


    彼時,蘇君澤還有蕭遷、崔堯等在喝酒。


    瑞親王世子舉杯敬蕭遷酒,“蕭遷兄,不是我說你,你藏的夠深啊,之前我說不願意娶表妹,你還說她性子潑辣,娶回去有罪受,你這是挖我的牆角呢,你直說不就好了,我祝福你們。”


    蕭遷苦著一張臉,本來就夠憋屈的了,還被瑞親王世子打趣。


    偏他還得高興的舉著酒杯敬他。


    蘇君澤在一旁,莫不吭聲的喝酒,崔堯看著他的手,擰眉道,“蘇兄,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沒事,”蘇君澤舉杯,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正要拿酒壺倒酒呢。


    趙成走過來,將血如意放下,道,“東欽侯世子,這是你掉的血如意。”


    蘇君澤的眸底,寒芒密布。


    他將血如意送給她,她卻讓蕭湛的暗衛送還給他!


    她和蕭湛果真就鶼鰈情深自此了?!


    蘇君澤心一疼,手一揮,那血如意就向遠處飛去,砸在了木柱子上,瞬間四分五裂。


    血如意毀了便罷,那碎玉還砸在一旁賓客的身上。


    好巧不巧的正是三皇子那一桌。


    李大少爺的手背被劃了一道口子,瞬間大怒。


    他東張西望,不知道是誰丟的血如意,隻能忍著。


    他雖然是李家大少爺,可是能來琉璃閣的非富即貴,富能得罪,但是貴不敢隨意招惹啊。


    這邊,崔堯看著蘇君澤,“蘇兄,你怎麽……?”


    蘇君澤不說話,隻飲酒。


    崔堯便不再問了。


    倒是蕭遷眉頭皺的快沒邊了,趙成負責保護大嫂,哪有那閑工夫幫蘇君澤撿東西,不會是……?


    蕭遷有些不高興了,大哥去邊關打仗,身為兄弟,他卻趁機挖大哥的牆角?!


    蘇君澤飲酒之後,望著趙成道,“她還說什麽了?”


    趙成麵無表情道,“夢都是反的。”


    說完這一句,趙成轉身離開。


    身後,蘇君澤在呢喃,“夢都是反的……。”


    他們在夢裏恩愛有加,全都是假的?


    不可能!


    安容回到座位處,看著樓下比試台。


    身側,沈安溪坐在那裏,還有蕭錦兒,兩人聊的歡暢。


    樓下,作畫已經比完了。


    淘汰了三十多人,隻餘下五十多名姑娘了。


    接下來作詩。


    本來這是沈安溪最擅長的,不過她跳舞不怎麽樣,她以前身子骨弱,別說跳舞了,走幾步都氣喘籲籲,可沒學會。


    她很看好寧纖柔,隻是有些好奇道,“以前對寧二姑娘了解的不多,也不好問她,都傳聞她身子笨拙,我還以為她太胖,是太懶的緣故,肯定什麽都不會,卻沒想到她寫得一手好字,畫也不錯,不知道她其他的怎麽樣?”


    蕭錦兒搖搖頭,她不知道。


    蕭錦兒望著安容,“大嫂可知道?”


    安容也搖頭。


    幾人就靜靜的看著。


    比試,熱鬧非常。


    為了奪得百花神女,那些大家閨秀是使出渾身解數。


    蕭錦兒她們,看的是津津有味。


    安容拍手叫好。


    正看著呢,有一丫鬟走過來,稟告了芍藥什麽,芍藥臉色變了一變,趕緊俯身,在安容耳邊低語。


    “少奶奶,皇上來了,沒有座位怎麽辦?”芍藥嘴角抽抽道。


    安容嘴角也抽了。


    樓下除了房間可以隨意進出外,樓下的座位,都賣了高價,沒有一個空位子啊。


    皇上來湊熱鬧,隻能站樓下人堆裏。


    敢這麽怠慢皇上,安容有些醉了。


    她拍了下沈安溪的手背,又搖了搖蕭錦兒的手道,“皇上來了,我得把這位置讓給他坐。”


    蕭錦兒眉頭一挑,“皇上怎麽可能來這兒?”


    安容囧了,“他已經來了。”


    說著,安容示意她往樓下看。


    蕭錦兒左右瞄瞄,都沒見到穿著明黃衣裳的皇上,倒是左相身邊有一男子,麵容陌生,但是眼神帶著君威。


    皇上易容出宮的?


    蕭錦兒趕緊起身,道,“大嫂,我回自己位置坐了。”


    沈安溪也道,“我去我娘那兒。”


    留下安容坐在那裏,淩亂了。


    好歹等她請了皇上後,一起走吧?


    安容呲了呲牙,起身下樓。


    安容給皇上見禮,然後道,“皇上,樓上請。”


    皇上笑道,“不是說,琉璃閣樓上沒座位了嗎?”


    安容臉紅了。


    左相笑道,“皇上,咱們還是先上樓吧,堵在大門口,實在不像話。”


    皇上便上樓了。


    安容走在後麵,想著她一會兒坐哪裏比較合適,她沒位置坐了好麽!


    正想著呢,忽然,安容眼前一閃。


    軍營,大帳裏。


    飛進來一隻信鴿,是小九。


    她脖子上還掛著銀色手鏈。


    趙行抓了小九,摘下它腳腕上的竹筒,送給蕭湛。


    安容清楚的見到,信上寫著:東延皇帝駕崩,太子登基,以四座城池為聘,求娶北烈朝傾公主,北烈皇上答應了。


    ps:大雨滂沱。。。。。(未完待續)(.. )i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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