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安容回信:那你去試試,不然我隻能戴著你的傳家木鐲嫁給蕭湛了。


    蕭湛臉皮猛抽,看著信紙哭笑不得,他怎麽就掉進自己挖的坑了?


    看著窗外的夜色,蕭湛在屋子裏徘徊。


    他明天是去赴約呢還是不去呢?


    是穿玄青色錦袍去還是穿天藍色錦袍去?


    玲瓏閣。


    安容抱著大迎枕,轉悠著手腕上的紫繩木鐲,眸底笑意燦爛。


    荀止有九成把握幫忙退親,安容相信他是謙虛,給自己留了餘地,而她最後一句無疑是在威逼他。


    讓他不遺餘地的幫忙退親,他那麽寶貝傳家木鐲,怎麽可能坐視木鐲跟著她出嫁呢?


    安容心情很好的直哼哼。


    她手心握著一張紙條,上麵五個字清晰醒目:我說過娶你。


    安容臉頰越來越熱,她又想起了那夜的意外,想起了烈女傳。


    前半夜,安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後半夜,安容睡得香甜沉靜。


    第二清晨醒來時,安容精神十足,全然不見慵懶神色。


    丫鬟上前伺候,安容掀開魚戲蓮的錦被,踩著鑲嵌了小米珠的蘭花繡鞋。


    秋菊挑了身天藍色繡海棠花的錦裙來,安容穿好後,洗漱打扮。


    今兒的她梳著瑤台望月髻,上麵兩隻蝴蝶簪。


    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下珠翠流蘇搖搖晃晃,發出五色光彩。


    合著裙子,安容還戴了兩支海棠玉簪,襯著她那明媚出塵的精致五官,粉嫩如透明般的肌膚,當真是人若朝霞,絢麗驚鴻。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安容甚是滿意。


    可是多瞧了幾眼,安容又皺眉了。


    她是去討人厭的,這麽打扮是不是大不合適啊?


    雖然她能確定美色很難誘惑的了蕭湛,可是外人瞧見會不會以為她是存心的約人家出來勾引人家啊?


    安容想在臉上點幾顆克夫的痣,可是最後還是作罷,蕭湛不是沒有見過她。


    吃過早飯後,安容帶著芍藥去了鬆鶴院。


    進去的時候,一屋子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她,鬧得安容摸不著頭腦。


    “祖母,怎麽了?”安容不解的問。


    老太太手裏撥弄的佛珠輕滯,眉頭輕隴,“你真要去打蕭表少爺?”


    安容頓時哭笑不得,狠狠的剜了沈安溪一眼。


    沈安溪立馬就跳了起來,一臉被冤枉的模樣,嬌豔的唇瓣撅的高高的,“四姐姐,不是我告密的,是我娘!”


    安容不敢瞪三太太,可是三太太怎麽會知道她要去見蕭湛的事,明擺著是他們兄妹二人中的一個說漏了嘴啊。


    沈安溪表示那個嘴上沒把門的不是她。


    三太太坐在那裏,一臉無奈笑意,“閔哥兒也是為了你好,她真擔心你會為了退親打人,蕭老國公那麽說,是晾準了你不敢啊。”


    安容受不住那麽多質疑的眼神,舉起三根手指道,“祖母,我發誓,今兒絕對絕對不會打蕭表少爺。”


    老太太眸底閃過一抹和藹笑意,朝安容招手。


    安容上前挨著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拍著她的手,問道,“既不是去打他,那找他做什麽?”


    安容語塞,找蕭湛當然還是為了退親了,總不會約他花前月下,情意綿綿吧?


    在老太太溫和疼惜的目光下,安容想撒謊還真有些困難,可是她能說真話嗎,不能。


    那樣她就出不去了。


    安容委屈的垂了腦袋,輕扯著手裏的繡帕,低聲道,“瞎眼神算不是說我會嫁給他嗎,我怕他算錯了,所以找了蕭湛一起,讓他重算一遍,如果還是的話,那我也隻能認命了。”


    老太太沒有懷疑安容的話,其實她也猜測到去大昭寺可能和瞎眼神算有關。


    老太太不信瞎眼神算會算錯,既然安容不信,那再算一次,讓她死心,認命的嫁給蕭湛也不錯。


    老太太望著三太太,問道,“閔哥兒可在府裏?”


    三太太搖搖頭,“不在呢,一大清早匆匆忙吃了早飯就出去了。”


    要不是沈安閔沒法跟著安容出門,他也不敢隨隨便便把安容和蕭湛的事告訴她,就是怕沒人看著啊。


    沈安溪站在一旁,自告奮勇道,“祖母,我陪四姐姐去大昭寺吧?”


    安容可不想沈安溪跟去,她不能在六妹妹跟前毀了她的美好形象,“六妹妹,你昨兒答應七妹妹陪她玩呢。”


    沈安溪狠狠的瞪了安容一眼,那是之前她不知道四太太不好才答應七妹妹的,現在她不想和四房的人走的很近!


    三太太也不想沈安溪去,安容是去見蕭湛,是見外男,安溪去算什麽?


    三太太知道安容打定主意,極難改變,便笑道,“讓夏荷和七福陪安容去吧。”


    老太太想了想,也隻好如此了。


    剛商議完,外麵就穿來一陣環佩叮當聲。


    安容抬頭就見到有兩個姑娘走進來,模樣俏麗清秀。


    為首一個是沈安闌,其後才是沈安芙。


    安容可是有些時日沒瞧見沈安芙了,有些詫異道,“幾日未見,二姐姐似乎消瘦了些?”


    沈安芙臉頰微窘,先挨個的請了安,才道,“之前犯了點小錯,惹怒了娘親,被罰了禁足,還是七妹妹替我求情,娘才放我出來的。”


    犯錯,禁足?


    安容微微一鄂,沈安芙似乎是從梅花宴上回來就沒怎麽見過了?


    那她是在梅花宴上犯的錯?


    她能犯什麽錯啊?


    而且禁足之事,壓根就沒人知道啊。


    安容想不通,不過沈安芙就問安容了,“四妹妹要去大昭寺嗎,正好我也想去,我們一起去吧?”


    安容傾然一笑,搖頭拒絕道,“今日我去大昭寺是有正事,不是去玩的,改日我們在一起去吧。”


    沈安芙有些失望。


    沈安闌則拽著安容的袖子,笑的如花燦爛,“四姐姐,你帶我去吧,我長這麽大都沒有去過大昭寺,大昭寺長什麽模樣?”


    後麵四太太走進來,輕瞪了沈安闌道,“不得胡鬧,你四姐姐是去有事,哪有時間陪你玩,等明天開春了,天氣暖和了,你們在一塊兒去玩。”


    沈安闌有些怕她娘,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提。


    安容起身給四太太見禮,四太太誇讚了安容的打扮後,安容就帶著夏荷和芍藥出門了。


    身後頭,是四太太自責的笑聲,“真真是該打,晚上睡前,還記著要早起伺候老太太您起床,我這一年在外忙活,也就隻能盡這麽幾天的孝道,偏府裏的床睡得舒坦,一覺就到這會兒了。”


    安容腳步輕頓。


    心底對四太太佩服的五體投地。


    明明來晚了,卻能把話說的那麽的貼心,聽得人心裏暖洋洋的。


    安容走到二門,七福就等在那裏了,給安容請了安之後,一雙眼珠子就像是釘在了夏荷的身上似地。


    鬧的夏荷滿臉羞紅,芍藥在一旁捂嘴偷笑。


    上了馬車之後,直奔大昭寺。


    安容靠著車身閉目養神,芍藥耐不住性子,偷偷趴在車簾旁,掀開一角看街道。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安容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推攘她。


    安容掀開眼皮,見芍藥給她招手,眉頭一挑,問道,“怎麽了?”


    芍藥忙回頭道,“姑娘,奴婢瞧見二少爺了。”


    安容見芍藥那眸底閃亮的樣子,有些好笑,“你又不是沒見過二少爺,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芍藥臉一紅,呲牙道,“才沒有呢,奴婢瞧見二少爺鬼鬼祟祟的跟蹤人。”


    安容一鄂,掀開簾子往外看,哪裏還有沈安閔的人影啊?


    安容質疑的看著芍藥,芍藥急忙往外看,憋屈道,“方才我真瞧見了,雖然二少爺戴著麵具,但是我肯定那個人就是二少爺,他跟蹤的那個人奴婢還認得呢,在瓊山書院,姑娘還送了他一把匕首,還吹斷了他的毛發呢。”


    芍藥一急,滿口的我。


    安容皺眉,她知道芍藥說的是誰了,“你確定是沈寒川?”


    “奴婢發誓,”芍藥很慎重道。


    她對自己的眼神很有把握,她不會認錯人的。


    安容納悶了,二哥好好的跟蹤沈寒川做什麽?


    而且昨兒她要他幫忙約蕭湛,於情於理他都會陪著一塊兒去的,丟著她不管,跑大街上來跟蹤沈寒川?


    二哥在鬧什麽啊?


    安容想不通,所以幹脆不想了,等回府見了二哥,再問他就是了。


    安容繼續閉目養神。


    芍藥繼續看街道,再瞧見什麽好看好玩的,她都不敢跟安容說了。


    要知道馬車在行走,等安容看,早不知道在哪兒了。


    之前下了幾天的雨,雖然天晴了兩天,可是山路還是有些滑,但是上山拜祭的香客卻更多了。


    馬車在半山腰停下,安容下了馬車後,步行上山。


    遠遠的瞧見大昭寺屋頂,那一種雄渾寧靜的氣息讓人煩躁的心忽然就平靜了,尤其是耳邊的鍾聲,渾厚質樸,讓安容莫名的想起了荀止。


    安容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像極了遠山傳來的鍾聲,有一種穿透人心的感覺。


    想著,安容嘴角便噙了一絲笑意,朦朧如清晨的霧,卻美的驚人。


    叫迎麵走過來的人看怔了眼。


    但,安容嘴角的笑卻漸漸凝固了起來,最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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