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煥正和眾人一起推著最後一車礦石往回走,他的臉上陰沉的很。


    仔細觀察,走路的姿勢有那麽一些不太自然。


    “嘿吼,嘿吼。”


    眾人合力,將礦車推出礦洞,許文煥眯著眼睛適應著光明,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外麵的世界。


    天空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清澈,相反,仿佛有一層灰色麵紗橫在天地之間。


    環顧周邊的環境,生長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樹木,星星點點地散落四周,發出柔和且持久的光。


    “咪咕樹?”


    抬頭望去,夜色幽明,風清月圓,旖旎成水墨,滿天星辰碎成點點的斑駁。


    “馬上正午了,交班後回去吃飯。”


    磊哥帶眾人通過小路,來到一條主幹道,在一處關卡前停下,招呼眾人,卸下礦車裏的礦石,在鐵柱的陪同下,向不遠處的礦場守衛走去。


    “正午?”許文煥先是有些疑惑,隨即想起:“對,那是太陽。”


    正視著中午的太陽,許文煥再次確認自己穿越的事實,要是在藍星這麽做,就等著眼瞎吧。


    記憶中,宋國的天空和華國的基本一致,太陽熾熱且不可直視,月亮溫潤而十五月圓。


    但此處不同,因為這裏是宋國最奇特的地方——暗域。


    據磊哥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仙人在此大戰,那一戰打得天翻地覆,山崩地裂。


    勝負無人知曉,但自此以後,暗域的天空清澈不再,山形地貌迥異從前。


    即便正午時分,暗域的天空也如黃昏一般,同時,奇特的環境也造就如迷榖樹這般奇特的物種。


    山形地貌發生改變後,大量的礦藏被發現,金銀銅鐵等各類礦藏遍布暗域,且儲量豐富。


    圍繞著暗域的礦藏,爭奪持續了上千年,但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夠獨占此地,最終由宋國在內的三國將其瓜分。


    暗域也成為三國邊界典型的三不管地帶,被各大勢力瓜分,他們招募流民、囚犯來此挖礦。


    瘦猴與許文煥並排而走,後者臉上的表情透漏出一股生無可戀,而前者很享受現在的狀態。


    瘦猴有些猥瑣地說道:“第一次?”


    許文煥懶得理他。


    “習慣了就好,生活嘛,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


    對於瘦猴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許文煥隻感到惡心。


    “tm的,那頭死肥豬,你看我紮不紮他就完了。”鐵柱罵罵咧咧的跟在磊哥身邊。


    磊哥無奈地看了鐵柱一眼,說道:“行了,少說兩句。”


    轉身看著圍過來的小弟們,喊道:“排好隊,發工錢。”


    “tmd,沒聽到磊哥說話嗎!磨磨蹭蹭的。”


    鐵柱此時的心情顯然很不爽,那些磨蹭的人見此,全都加快了速度。


    挪著快要累癱的身子,強忍著後方的不適,許文煥默默地排在了瘦猴的後麵。


    看著前方鐵柱罵罵咧咧的樣子,許文煥疑惑地問道:“他為什麽這麽生氣?”


    “還不是那個黃管事。”


    瘦猴的語氣也充滿了不忿,接著說道。


    “前麵那個穿著黃衣服的死胖子看到了沒有?那家夥是這一片金礦的管事,沒想到今天會來這個關卡查賬。”


    許文煥盡量不將他口中的胖子聯想到自己身上,因為在他看來,黃管事好像還沒有他胖。


    沒等許文煥繼續發問,磊哥就來到他們身邊。


    “拿著。”


    “謝謝磊哥。”


    許文煥看著自己手中的兩個石條,有些愣神。


    “這是黑域的錢。”瘦猴手中的石幣比許文煥多一個,氣憤地說道“那個死胖子又多抽了一個嗎?!”


    鐵柱在旁邊十分憤慨,說道:“老子早晚紮死他。”


    看到許文煥若有所思,瘦猴解釋道:“姓黃的是朝廷派來的官,礦裏出產的金子本就有他一份,但他還不滿足,每次記賬的時候都會給我們少記一兩車,工錢也會克扣,你應該有三錢的。”


    “老子早晚紮死他。”


    鐵柱兄弟,你這麽猛,倒是上啊,幹打雷不下雨啊。


    封建時代的礦場黑能理解,許文煥反而有些意外,作為一個囚犯,挖礦竟然還能領到錢。


    “走。”


    磊哥大手一揮,帶人通過守衛的盤問,向著住處走去。


    一條條小路匯入主幹道,來往的礦工也越來越多,關卡更是每隔幾個路口就能看見一個,守衛們和磊哥很熟,簡單盤問幾句後就放人過關。


    此時迎麵走來一隊礦工,看到磊哥後迎了上來。


    這隊礦工也是磊哥的小弟,他們是來上工的,兩隊人大多互相認識。


    “文煥叔。”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激動對許文煥打著招呼。


    看著這稚嫩的麵龐,一段記憶浮現:“章傑?”


    小孩名字叫許章傑,也是受到許家一案牽連的族人,按輩分比許文煥低了一輩。


    兩人此前並不認識,畢竟許家族人遍布宋國各地,他們是在礦場相遇的,都被分配到磊哥麾下,許文煥晚來一天。


    “上午沒上工嗎?”


    “我被安排到下午這班。”許章傑笑嘻嘻地回道。


    許章傑穿著破舊的短打,身材矮小,身上的灰塵沒有清洗,顯得有些髒亂,但嘴角總是掛著開朗的笑容。


    “叔,你吃。”


    許章傑捧著一塊碎布,包裹著半塊雜糧餅子,望著餅子,許文煥心裏五味雜陳。


    “這餅子你自己留著,”雖然現在餓得很,但許文煥並沒有收下,“幹活餓的時候再吃。”


    許章傑直搖頭,手裏拒絕著:“叔你吃就行,我人小吃得少。”


    “讓你拿著就拿著,一會兒我就去吃飯了,還能餓著自己不成。”


    叔侄兩個在這互相謙讓著,磊哥那邊交代完,就要帶人撤了,許文煥將餅子推到許章傑懷裏,不理會後者的呼喊,跟著隊伍走了。


    主幹道的盡頭是一個小鎮,到處都是窩棚,正是礦工們的住處。


    走在髒亂差的巷道,許文煥估算,此地怕是有上萬礦工。


    跟著前麵礦工,兜兜轉轉,終於回到了住的地方,幾間窩棚湊在一起,還用柵欄簡單圍起一個院落。


    院落裏有五六個婦人正在洗衣摘菜,見到回來的礦工紛紛向前迎接。


    磊哥沒做停留,給鐵柱使了個眼色,率先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安排礦工們去吃飯,但留下了許文煥、瘦猴在內的幾人,其中除了瘦猴外,新人居多。


    進門前,許文煥看到庭院裏的婦人們被幾個礦工簇擁著,有說有笑的進了旁邊的房間,甚至還有三人同進一間屋子的情況。


    磊哥所在的房間,從外麵看著和其他的窩棚沒什麽兩樣,內裏卻比想象中幹淨很多,房間的地上放著兩個木盆,裏麵裝滿了水


    “把褲子脫了。”磊哥躺在床上,半躺著身子,用老式的煙杆抽煙。


    許文煥等幾個新人扭捏著,遠沒有瘦猴等人的熟絡。


    動作最麻利的是瘦猴,雙手撐在火炕上,躬身彎腰,一副等著臨幸的表情。


    “新來的礦工都要經這麽一遭,讓你們懂懂規矩。”磊哥吐出的煙圈經久不散,接著說道:“記住,金子雖好,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偷運。聽明白了沒?”


    幾人紛紛強忍著不適,點頭表示收到。


    臨走前,磊哥告訴許文煥,以後他可以不用再偷運黃金,後者千恩萬謝後離開了房間。


    “磊哥,你很看重那個許秀才?”


    鐵柱手裏拆解著腸衣,嘴上問道。


    “許秀才我有用,你不準動他。”


    “嘿嘿,我知道了,您放心。”


    鐵柱清洗完黃金,從火炕底下掏出工具,將黃金融化、鑄型、稱重,最後又將工具、黃金放回原處,一切都是那麽的輕車熟路。


    磊哥默默地看著,嘴裏的煙圈不斷,當黃金藏好後,他才放慢了吐煙的頻率。


    “還得一個月。”磊哥心中估算著。


    揮了揮手,鐵柱離開了房間,不久,一個豐滿的婦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大通鋪上,礦工們聊著黃色,說著什麽做飯的阿花又大了之類的話。許文煥強忍著疲倦吃完了飯,躺在了炕上,枕頭雖然很硬,依舊勾起了他的睡意,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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