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來到杜氏企業總部的時候,叫子玉的先生在員工的招待下已經在接待室中等待,手中的茶杯還冒著白色的煙霧,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叫子玉的男子看到杜海生從外邊走了進來,趕緊起身迎了上去,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問道:“杜先生,你可認識老夫?”


    眼前這名男子,五十歲左右,消瘦的麵龐卻給人一種神光異彩的感覺,即便是那雙眼睛,雖然帶著和藹,卻也能讓杜海生很清晰的感覺到,此人的不簡單,那和藹的眼神下邊所隱藏的一絲傲氣和狠辣,即便是那兩撇短小的八字胡,似乎都透著他的一絲精悍。


    而再看他身上,卻是穿著樸素,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穿著一身中山裝,或者是一身灰色的西裝,打領帶,很是正式的樣子,麵前這中年男子,隻是一身灰色的短襯衫,寬大的灰色褲子,看上去很是休閑,如同深居老山深處修煉的道士一般。


    杜海生打量一番,一臉笑意的道:“吳將軍,別來無恙啊!”


    “呃……哈哈,我當你猜不出我的真實身份,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你認了出來!”


    那吳佩孚聞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中,卻是更多了幾分霸氣,一代梟雄,軍閥的氣勢顯露無疑,即便他現在是一個落魄之人,卻絲毫不影響他特有的那股霸氣,頗有一股舍我其誰的味道。這樣的人,才能稱之為梟雄,稱之為大能,稱之為地地道道的人物。


    “嗬嗬,那是自然,若是連你的身份都猜不到,我杜某人在這上海灘也算是白混了,那民國的其他人更不是要嘲笑我有眼不識泰山不成!”


    當杜海生聽到子玉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便已經猜到了此人定是吳佩孚,對於民國這些軍閥,尤其是像吳佩孚這樣曾經叱吒整個民國,甚至比蔣,介石的勢力和軍隊更為強大的人,杜海生更是了若指掌。若是連這些人都不知道的話,他的軍火武器以後要賣給誰。


    更為重要的是,吳佩孚和杜海生其實有過一麵之緣,陳光甫去年舉辦的慈善拍賣晚會上,兩人卻是彼此都看過對方,隻是那個時候杜海生還是一個無名無份的小輩而已,即便是在這上海城,地位也並不重要和顯赫,而當時的吳佩孚,手中卻還是掌握著大量的軍隊,甚至是他人生之中最為輝煌和巔峰的時期,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過懸殊,也並沒有說話,自然,也隻是依稀記得彼此的模樣。


    至於吳佩孚字什麽,這對於杜海生這個重生者來說也太過簡單了,即便不通過薛嶽和孫傳芳的介紹,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對於吳佩孚這個人,杜海生還是十分讚賞的。


    吳佩孚出生在山東蓬萊,祖籍江蘇常州!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曾經吸大煙因為沒錢被人踹出來的一個地痞流氓般的小子,後來卻成了民國叱吒風雲的大軍閥,權重一方,任何人都不可小視,甚至就連蔣,介石想要討伐他,都要選擇更好的時機,不敢輕舉妄動!


    而他的為人,也深得民國老百姓和大學生的喜愛,甚至杜海生,也對此人頗為欣賞,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吳曾多次通電反對在巴黎和會上簽字,支持學生運動,頗得輿論的好評。甚至很多人當時公開聲明,支持他競選民國大總統!


    南地方當局結成反段軍事同盟。12月馮國璋病死。曹錕、吳佩孚繼承了直係軍閥首領的地位。1920年5月,吳率軍自衡陽北撤,布置對皖軍事。14日直皖戰爭起在奉軍配合下大敗皖軍。此後,直奉兩係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直軍勝,奉軍敗退關外,吳佩孚成為北洋軍閥的首要人物,操縱政局。第二次直奉戰起,吳任“討逆軍總司令”,前往山海關督戰,為奉軍及馮玉祥國民軍所敗。1925年10月,浙江督辦孫傳芳發動反奉戰爭,吳出任“討賊聯軍總司令”,派兵攻入河南,後與奉係溝通南北夾擊國民軍。1926年夏北伐戰爭起,吳從北方趕赴前方督戰在鄂南汀泗橋、賀勝橋連遭慘敗。10月北伐軍攻占武漢三鎮,吳部主力被殲,從此一蹶不振。1932年回到北平(今北京)。吳曾通電聲討溥儀充當偽滿傀儡,拒絕日偽拉他下水。1939年吳佩孚患牙病高燒不退。12月4日,日本牙醫受命於土,肥原謀殺吳佩孚,吳在牙醫刀下當場身亡。時年65歲。國民黨政府追認為陸軍一級上將。


    吳佩孚一聲,大風大浪皆是見過,乃是不可多得的軍閥統帥,曾經在民國占有著一席之地。


    上海英文雜誌《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美國人約翰鮑威爾甚至認為他“比其他任何人更有可能統一中國”。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最後卻慘遭日本人的暗害,死不瞑目,下場相當悲慘!


    而對於杜海生,吳佩孚所了解的並不是很多,隻是知道,一年前見這家夥的時候,在這上海城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短短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便在這上海城呼風喚雨,就連薛嶽,孫傳芳聽說不但和他關係密切,甚至很多事情都是他背後拿的主意。


    甚至就連自己平日裏頗為傲慢的軍師孔宣,從上海城和薛嶽會晤之後,回去也是在自己的麵前對杜海生本人大加讚賞,言語之間,絲毫不掩飾對其欣賞之詞,這在他看來卻是很少見,而且,當其將杜海生所告訴眾人的計劃講述一遍,吳佩孚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太過小看這杜海生的能量了。


    手中掌握著一個杜氏企業,現在已經做到了上海最大的集團位置,就連日本人在他麵前也是連連吃癟,傳聞,幾次日本人暗中使出陰謀詭計,想要了他的性命,可惜,沒有一次能夠成功的,這就是杜海生,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人物。


    吳佩孚打量片刻,暗暗點頭,心中卻是暗道,跟一年多前,相見的時候,卻是有了不同。


    不單單是氣質上的,就連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更為沉穩的性情!


    “杜先生這句話,說的也在理!”


    吳佩孚想著,微微亦一笑,又道:“一年半不見,卻沒有想到杜先生短短時間卻取得如此大的成就,還得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前來相見!”


    “嗬嗬,吳大帥此話卻是言重,你不來,我正準備要去拜訪你!”


    杜海生淡然一笑,很是謙遜的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他這句話卻是不假,吳佩孚鼎盛時期,擁兵數十萬人,其中直屬部隊五個師和一個混成旅十餘萬人,控製著直隸、陝西、山東、河南、湖北等省地盤。當時全國有18個省的督軍、總督的代表機構就設洛陽,洛陽成為各方所仰望的中心,被時人稱為“西宮”。吳佩孚五十壽辰時,全國各地來洛陽向他祝壽的達官顯貴、文化名人及各國駐華使節就有六七百人之多。由於吳佩孚當時已成為北方實力最大的軍閥,洛陽實際上成為了北方的政治、軍事中心。按曹錕所言:“隻要洛陽打個噴嚏,北京天津都要下雨。”


    想想看,一個地方軍閥過五十壽辰,就有六百人之多參加他的壽宴,這其中還不包括那些江湖門派,其他小官員,若是算上,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前段時間,付子豪過生日,二百多人前往替他祝賀,這在杜海生看來就已經相當了不得,但跟麵前這人相比,卻是相差甚遠,弱到可以不提!


    “呃,你要去拜訪我?”


    吳佩孚聞聽,不由得一怔,隨即淡然一笑,自我嘲諷道:“哈哈,我吳某人戎馬一生,到頭來卻是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朋友背叛,背後放槍,想要置我於死地,那馮玉祥是何人物,也暗中反我,這世界上,我可信任的還有誰,現在我也隻能寄居在四川楊森將軍那裏苟且偷生,殘喘活著,每個人看到我仿若看到瘟神一般,唯恐躲之不及,曾經那些巴結我,奉承我的人,此時卻見了我都要頤指氣使,此時無吳某人卻是跟喪家之犬一般了。卻沒有想到,你還要去見我,這倒是讓那些自稱君子英雄之人羞愧不已,也讓我吳某人感激不已,隻是,你這麽做,不怕天下人笑話與你麽?”


    吳佩孚說著,收起笑容,眼光一閃,看向杜海生。


    “哈哈……”


    卻沒有想到,杜海生聽他一番感慨,也是爽朗一笑,道:“我杜某人做事,向來灑脫,無拘無束,我若不想做,即便是別人八抬大轎前來邀請,自然也不回去,槍口指著腦袋,還是不動,我若想去,哪怕是天上下冰雹,黃河發洪水,無數顆子彈在身邊飛,也擋不住我去的決心,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管得住,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沒有人敢去管,其他人的評論,隻是在愚弄自己而已,我豈能放在心上,若是這樣,不是和他們一樣路途了麽?”


    “這……”


    吳佩孚萬萬沒有想到,杜海生竟然發出如此真性情,灑脫的言論出來,不由得表情一怔,心中卻是熱血澎湃,感慨萬千。


    “好!”


    反應過來之後,不由得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好。


    “果然是性情中人,豪氣萬丈,說的好,說得妙,這世界上的人,俱是一群廢人,廢人之中,多是愚人,能清醒之輩甚少,今日能跟杜先生一見,聽的你這一句話,卻是受教,受益匪才,此等話,也隻配你這樣的梟雄說出口,若是換做其他人,我吳某人自然不屑,大抵在這個時候,若是說我吳某人有相信之人,也是不多,有四,我身邊的軍師孔宣,此人跟隨我多年,自然不說,還有鐵血十八軍的薛嶽,孫傳芳兩位將軍,乃是真性情,好漢子,最後一個便是你杜先生,雖然你我隻有兩麵之緣,卻能聽到你如此發自肺腑之言,此生便無遺憾!”


    吳佩孚聲音洪亮,如同洪鍾一般,每一句話也都是發自他的內心,能碰到杜海生如此人物,乃是他此生所幸!


    杜海生卻是知道他被馮玉祥出賣的經曆!


    ?年9月3日至10月13日,東南一隅的皖係浙江督辦盧永祥與直係的江蘇督軍齊燮元發生江浙戰爭,曹、吳決定援助蘇齊。就在吳佩孚成為美國《時代》雜誌封麵人物的一個星期後,9月15日,張作霖以反對直係發動江浙戰爭為由,出兵十五萬人,分兩路向山海關、赤峰、承德方向進發。


    曹錕任吳佩孚為討逆軍總司令,率二十萬人馬迎戰,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10月,當吳佩孚親率10萬大軍正在激戰之時,因不滿吳佩孚排除異已的直係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突然帶領他在後方的3萬人馬從熱河撤軍,並與直係將領胡景翼、孫嶽密謀倒戈,發動“北京政變”,囚禁曹錕,推翻直係中央政權。直係的內訌直接導致直係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慘敗。11月,直軍全軍覆沒。


    悲痛之極,後來吳佩孚致信馮玉祥:……與足下袍澤數年,以心相印,今被暗算夫複何言昔樂毅雲:“君子絕交,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潔其名。”佩為亡人,亦曾受教於君子,惟不明心跡,是以不免耿耿耳。


    或許,正是這件事,才讓吳佩孚看透了人間百態,不敢再去輕易相信別人!


    而杜海生剛才那一番話,仿若讓失魂落魄的吳佩孚登時找到了曾經的自己,就連那顆逐漸死去的心,也開始活了過來。


    孔宣說的不錯,此人,乃是雲中龍,山中虎,短短幾句話,卻是深得我心,深解我意啊!


    吳佩孚說完,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


    杜海生微微一笑,道:“自然,我杜某人做事,希望跟任何人成為朋友,當然也不喜歡朋友出賣,馮玉祥不仁,你且寫信告知,杜某人若是猜的不錯,隨為大丈夫,你卻心中仍舊不忿……”


    說著,眼珠子一轉,道:“吳大帥,我若要助你,你可也有信心回到曾經的巔峰狀態?”


    杜海生此話一出,吳佩孚仿若晴天炸雷一般,整個人都呆滯在了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我現在這樣,手中軍隊不足一萬,你如何助我?我且說句實話,我吳某人沒有這個信心,但有這個信念,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實現你所說的巔峰狀態!我要讓那些背叛我的人,陷害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這番話,透著幾分憤恨,眼中閃爍著不定的光芒,仿若在回憶曾經的往事一樣。


    “嘿嘿,如何幫,這倒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了,我就是要你最後那句話,既然你已說出口,我杜某人自然可以幫你!”


    “呃……看來我吳某人此行,卻是不虛!”


    吳佩孚收住剛才有些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卻是在心中盤算著麵前這年輕人有何打算,為何有如此的口氣。


    “自然!”


    杜海生點點頭,又道:“你能保證在半年之內,拉起三萬人的隊伍麽?並且要將他們訓練成過硬的士兵?”


    “哈哈,這個自然不難,上次孔宣回去,說你計劃的時候,我便已開始招兵買馬,且不說半年,即便是現在,我手頭的軍隊也過了三萬,至於你說的過硬,我且還無法保證,但讓他們上了戰場,我堅信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硬漢子,即便是子彈過頭,也不會眨絲毫眼睛!”


    吳佩孚不知道杜海生那話是什麽意思,隻是見他一臉深不可測的樣子,也隻有順著他的意思去走了。


    這次前來,他本來就是要商談和杜海生合作的事情,現在看來,卻是不需要再多費口舌了。


    “好,不過,話說回來,我畢竟是一個生意人,凡是都是無利不圖,你也不用嘲笑我,沒有利益的事情,我杜海生自然不做!”


    “好,說說你的條件吧!”


    吳佩孚自然知道,他能提出來這個意見,自然是有盤算在其中的。


    “果然夠爽快,那杜某就直言了!”


    杜海生點點頭,道:“第一,我手中有三萬支湯姆森衝鋒槍,五十挺機關槍,手槍,步槍,炸藥,手雷也不少,你可有興趣?”


    “真的?”


    吳佩孚聞言,再次震撼,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個自然!我且不會在吳大帥麵前說謊,我會按最低的價格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且說!”


    吳佩孚想也沒想,便道。


    “第一,你這三萬人的軍隊,要讓我的手下和鐵血十八軍的官兵去一批人當指導!”


    “這個,行!”


    吳佩孚自然知道杜海生這個條件其中的意思,點點頭,道。


    見對方爽快答應了下來,杜海生又道:“第二,你的軍隊,要配合鐵血十八軍一起行動,不得擅自妄動,若是有緊急狀況除外,最近一段時間,要低調,不得外泄任何消息!且,我要當你們的副軍長!”


    “這個……”


    吳佩孚卻是有點犯了難,畢竟,這方麵牽扯到很多問題,一個主帥若是要配合其他部隊才能行動,那這個主帥還當著有什麽意思呢。


    “怎麽,吳大帥有什麽顧慮和難言之隱麽?”


    杜海生微微一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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