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上海城更是如同一座巨大的蒸爐一般,白天,大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就連那馬路,若是赤腳走上去,便能登時燙出一個大泡來,而且,南方的城市跟北方還有很大的區別,北方是幹燥,熱!而南方的城市卻是一種濕熱,整個身子仿若剛洗過澡一般,有一種讓人要窒息的感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七月剛過,曆史上曾經出現過的自然災害便開始顯示巨大的威力,各地糧食減產,絕收,向地主交不起糧租的老百姓被迫離開自己的家鄉,開始去其他地方尋找生路,而作為繁華的大都市,上海,北平,南京,廣州,重慶很顯然就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避難天堂。


    隻是這次災難是普遍性的,全國的災情同樣嚴重,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避免,放眼民國各地,到處都是穿著破爛,攜家帶口乞討的老百姓。


    而上海城最近這一段時間,乞討的難民一浪高過一浪,如同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幸好,上海政府早就得到杜海生聯合薛嶽,孫傳芳,宋子文,劉天禹,王亞樵,杜月笙等人提供的消息,並且做了充足的準備,才算沒有造成混亂的局麵,警察局也是出動了所有警察維護當地的治安!


    “杜兄弟,問題似乎比我們當初想象的嚴重,更為糟糕啊!”


    在杜氏企業的會議室中,杜海生,宋子文,陳光甫,劉天禹,王亞樵,於闡,趙天明,杜月笙,上海城其他糧食商行的老板,薛嶽和孫傳芳的全權代表,上海警察局局長周文山,這些人,除了那些糧食商行的老板和杜月笙,其他人皆是杜海生的絕對心腹和朋友。


    此時的眾人,俱是一臉的凝重,劉天禹,王亞樵,趙天明,杜月笙幾人不停的抽著手中的煙,一個個眼圈被輕輕噴了出來,整個會議室一片烏煙瘴氣。


    場中的氣氛很是詭異,在場的每個人都是眉頭緊鎖,不住的唉聲歎氣,卻是難得的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


    宋子文手中玩弄著一支宋美齡前些日子送給自己的一支派克鋼筆,在紙上心不在焉的寫著什麽,卻又突然停手,蓋上筆帽,看了眼杜海生,提醒道。


    “是啊,確實比我們當初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杜海生此時也是一臉的無奈,即便是笑,都顯得如此的無助和苦澀,當前的形勢,也讓他生出一種愛莫能助,無能為力的念頭。


    前段時間,他曾經統計過,上海城的難民人數不過萬人,而短短幾天過去,卻是生生增長了數十倍,達到了恐怖的十五萬人之巨,而且,看當前的形勢,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還會有更多的難民將會湧進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到手後,即便是自己和宋子文以及其他糧食商行的老板全當做善事,一分錢不要,免費提供那些難民吃喝,但問題是,這樣的局麵能夠撐多長時間,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其他人不清楚,他杜海生卻是知道,這次自然災害,不單單是夏收,秋季莊稼也是不可避免,不但有天氣的影響,到時候,從南到北席卷整個民國的漫天蝗蟲,也會將老百姓逼向死亡的境地,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民國17年,很顯然就是這種狀況!


    即便是能挺過夏天又當如何呢,秋季莊稼所遭受的自然災害絲毫也不比夏收弱,甚至更甚,總不能讓所有老百姓都去捉蝗蟲吃吧。


    “老百姓們現在安頓的怎麽樣了?”


    想過一番,杜海生也是一臉的無奈,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隨即問道。


    “老百姓的安頓工作還算順利!”


    回話的正是警察局局長周文山,民政部門那群家夥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忙的累死累活,不停的來往於城外的難民和民政局之間,不斷的要將最新的狀況上報給上級,民國上海政府,不僅如此,還要負責安排老百姓的安頓工作,還有吃住,這一係列工程不但龐大而且也很繁雜。


    若是換做以前,這些大爺們才不會如此的賣命去工作,管他什麽大饑荒,大自然災害,什麽老百姓,隻要他們沒有什麽事情,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玩,老百姓的死活跟他們便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亂,有警察局,實在不行有軍隊,殺幾個人震懾一下,那些愚民便立馬老實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現在,他們即便是想也不敢,現在他們周圍可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稍有疏忽大意,這人頭便要落地。


    這些眼睛,便是廉政公署的幹員們,杜海生早就知道了這次大饑荒遲早要發生,便事先和蔣中正打過招呼,一旦大饑荒發生,廉政公署便要針對各地的民政部門,政府機關實行全方位的監督,在期間出現不作為,玩忽職守,不將老百姓的生命當回事的官員,將要采取嚴厲的手段進行打擊。


    蔣中正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他的條件,他是民國的總統,所歸疆土之內,皆是自己的子民,他又怎會忍心讓自己的子民受罪而熟視無睹呢。


    很顯然,民政部門這些人也都清楚這位曾經經商取得巨大成功,繼而又涉足民國政壇的人物做事的手段和脾性,他要殺人,即便是蔣某人也無法出麵阻攔,他若救人,蔣某人想殺,也得好好考慮三分,這顆新星在短短兩月之間所作出的成績,讓民政部門的一幹官員們誠惶誠恐。


    生怕有哪一點做錯,這個被民國政府的官員稱為“杜閻王”的手中鋒刀落在自己的頭上。


    現在的廉政公署,在各個地方都相應成立了廉政局,而廉政局的官員行為則是由上級領導和同地方的監察局,法院,警察局共同監督,這也就避免了因為下級廉政局的權利過大,出現亂用權利,以權謀私的情況發生,要知道,有多少監察局,法院,警察局的官員被杜海生斬於刀下,這些家夥敬畏的同時也是恨不得杜海生能夠出門被車撞死,走路被暗槍打死,可惜,他們的願望都隻是願望,時至今日,杜海生仍舊活的好好的。


    既然杜海生他們動不得,但下邊這些廉政局的官員可就給了他們報仇的機會了,他們巴不得那些廉政局的家夥們一個個的都是吃喝嫖賭之徒,最好也是貪汙**之輩,這樣以來,抓住對方的把柄,便能狠狠的在蔣某人麵前告上一狀,他杜海生明著反貪汙**,看看他的手下淨是些什麽樣的貨色。


    更讓他們可恨的是,即便是這個小小的願望也無法讓其實現,他們隻知道,各地的廉政局的官員俱是從當地的幫會甚至是商人中任命的,卻不清楚,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杜海生暗中考察過才做出的決定,其中不但有自己杜氏企業的得力手下,還有劉天禹,宋子文各地公司的經理,員工!甚至,就連付子豪也被發動了起來,經他推薦而當上各地廉政局的官員就占了總數的半數以上,而這些人,上任之前,無一例外的被杜海生拉去開了個集體大會。


    大會的內容很簡單,杜海生講的話很少,隻是丟下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異心!


    “我讓你們走上這個職位,不是讓你們利用手中的權利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享受生活,而是要讓你們去監督那些貪官汙吏,若是你們不能潔身自好,不能為老百姓創造福利,那很好,現在就給老子站出來,隻要說我不行,立馬滾蛋,我也不會勉強,但――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現在不站出來,若是以後在當地胡作非為,被那些警察局,監察局,法院的家夥抓住了把柄,告到我這或者他蔣某人那裏,就休怪我杜某人翻臉無情,即便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揮動手中的鋒刀,提著他的人頭去見老百姓,你們丟人可以,但別給老子丟臉,老子這個臉,你們也丟不起……”


    正是他這一句話,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主動退出的,隻是在心中暗暗的替自己打氣,不能輸,不能敗,一定要好好的幹,為各自的主子增光!


    他們也明白,廉政局的人不但是自己的一個門派或者是一個家族,而是有大大小小上百個門派,家族,公司員工組成的,若是自己幹不好,不說其他,但是在同行麵前便也是將臉丟盡,將自己的主子的臉丟盡,且正如自己的署長所講的那樣,他的脾性,誰若敢有任何徇私枉法之事,隻怕不用其他人動手,他也會首先清理門戶,即便是有主子保護,大概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要知道,他之前所懲戒之人,手中的權利和在民國當中的威望可比自己要強大太多了。


    所以,自從各地的廉政局開始運轉開始,每個人都是盡心盡職,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更沒有出現過任何玩忽職守的事情!


    各地的政府機構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頭上有一把劍正盤旋著,注視著自己,而這把劍,正是――廉政局!


    而他們也不敢對這些廉政局的官員作出任何報複性的舉動,要知道,廉政局都是些什麽人,付子豪,劉天禹,王亞樵,杜海生,宋子文,這些人,又有哪一個是好惹的,惹不好,丟了官是小,隻怕還要牽連全家老小,到那時候,即便是再想悔過,也是無濟於事了!


    尤其是上海城的這些民政部門和其他官員,更是誠惶誠恐,即便是戰戰兢兢,盡心盡責也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還想做的更好,畢竟,這裏是杜海生的大本營,且這裏也是民國唯一一個不在南京辦公的重要行政執法部門,廉政公署的所在地,距離杜氏企業也隻有幾步之遙,因為那裏曾經是兄弟盟的總部!


    他們可清楚,不但杜海生,即便是宋子文,王亞樵,趙天明,甚至這些人的手下,家丁可都在上海城,除了廉政總署,還有上海廉政局,這些人的眼睛可是在時時刻刻的盯著他們,不要說敢犯事,即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害怕這些懸在自己頭上的寶劍看自己不爽隨時給自己來那麽一下!


    所以,當前段時間第一批難民剛進入上海城的時候,民政局便展開了有史以來最迅捷的行動,迅速展開預備方案,將難民安頓在城外,並專門派人做飯讓他們吃,而且還調集了不少的衣服供他們穿,可以說,此時的老百姓才算是有點當水的感覺,而這艘船卻是相當的配合。


    即便是現在上海城外有十五萬難民之眾,但由於民政部門聯合了上海市政府,其他行政部門,聯合展開了救濟工作,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混亂跡象!


    雖然功勞最後是民政部門的,但不得不說,廉政局在處理大饑荒的整件事情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根本沒有任何部門可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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