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工不好受,華天文也舒服不到哪裏去,對方剛才那一腳,仿若巨石墜落,重錘砸擊,他用拳迎上,就是想看看對方究竟有多強悍的實力。


    雖然剛才對方一出手便將老八給瞬間打翻在地,手下們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別人不知道老八的底細,他卻甚是清楚,若是讓他跟一般的地痞流氓或者習武時間不長的人打鬥,他完全能夠應付過來,可要是遇到功底紮實的人,他便會馬上原形畢露,被揍簡直再正常不過。


    對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在他眼中看來也不過如此,但剛才一番交手,還是讓他禁不住暗自驚呼,眼前這老東西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魏天工身體驟然被他甩出去的瞬間,另一隻腳也不偏不倚的踹在了他的胸前,雖然被他這一甩手化解了不少力量,饒是如此,胸前衣服上還是留下了一個深暗色的大鞋印,身體也是不由自主“蹬蹬蹬”倒退幾步,這才收住身子,站穩腳跟。麵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這個足夠讓他大起精神應對的老者。


    “這老東西是個什麽角色,居然如此厲害,那……”


    想著,華天文不由得朝杜海生和申龍元二人暗自掃了一眼,心中猜測,好像這兩個老東西對那個年輕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難道他的功夫更加強悍?


    不要說那個年輕人的實力如何,就憑這老東西表現出來的精湛武技,華天文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絕對有這個資格來挑戰自己。


    “海生,好像天工不是這家夥的對手?”


    正在兩人互相猜忌,驚歎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之時,申龍元拖著下巴,眯著眼睛湊到杜海生跟前小聲提醒道。


    “沒事,魏爺即便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一定不會受到什麽傷害,全身而退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兩人的功夫,也就是半斤八兩,難分伯仲,隻是魏爺年紀已大,體力不如對方,出手速度和閃躲的速度也不如對方靈活,若是換做兩人都是年輕時候,還指不定誰輸誰贏。”


    杜海生聞聽,一擺手,看不出來有任何緊張的神色,像是一台分析機,將兩人的實力對比簡單的分析了一遍,最後自信滿滿的安慰道。


    申龍元和魏天工關係甚好,杜海生也清楚,兩人在一起出生入死,共同暗中保護付紅,早就是患難之交,誰生誰死,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聽的杜海生的分析,申龍元沒有說話,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眼前這小子的實力比自己不知道要強上幾個檔次,眼光獨到,分析問題精準,他自然不會懷疑


    在他和申龍元聯手敗給元東山,而元東山又不出三招便被對方打趴下那一刻起,兩人就已經被杜海生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深深折服。


    就好像剛才的事情。


    很顯然是魏天工被感情左右了思想,太過衝動,罵了對方一句,若不是這樣的話,申龍元有理由相信,杜海生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情。


    對方表現的如此肆無忌憚,本來就是想對付他們,杜海生不讓輕舉妄動,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這件事情上,申龍元覺得魏天工有些欠考慮。


    “老板貴姓?”


    杜海生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問身邊此時相當忐忑,心中一直糾結不已的老何。


    “免貴姓何!”


    老何聽到對方問自己,身體一怔,老實的回道,他現在可真是騎虎難下,若是自己的兒子在,興許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可,他也知道自己那兒子根本沒有什麽功夫,那幫子兄弟完全是靠著自己源源不斷的金錢做後盾,所建立起來的,能有多牢固,恐怕就連他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建立在酒肉飯桌上的朋友,自古以來,能夠長久的太少,出賣彼此感情的太多,若是有一天他這餐館倒閉了,兒子何鬆再也拿不出錢來請那些狐朋狗友們山珍海味的海吃海喝,青樓妓院,夜總會,漂亮女人隨便睡的時候,興許,何鬆將在天龍幫沒有一點地位。


    “呃,何老板?”


    杜海生淡淡一笑,道:“何老板來這紐約幾年了?”


    “算來二十年有餘了,孩子他媽死的早,當年八國聯軍進中國,整個國家烏煙瘴氣,暗無天日,實在生活不下去,便帶著兒子來這紐約來了。”


    老何仿佛在講述一個二十年前的故事一樣,一幅幅二十年前的場麵又再次出現在腦海裏,眼神渙散著說道。


    二十年,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匆匆而過,自己已經滿鬢白發,雖然打下了偌大的家業,但冷暖自知,又有幾個人能體會到自己的辛酸苦辣。


    本來想著好好讓自己的兒子學習,將來當個醫生,律師之類的,能夠得到美國人的認可,卻沒想到這家夥不爭氣,最後還是進入了幫會。


    “嗬嗬,人麽,總是有些不盡如意的事情,但這世界上也沒有邁步過去的坎!”


    杜海生淡然一笑,勸慰了兩句,最後一指場中的華天文,問道:“這個家夥是誰,什麽來路,你可知道?”


    “他?”


    華天文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瞄了一眼站在那裏又和魏天工戰在一處的家夥,生怕被對方發現一般,:“這家夥,叫華天文,乃是這唐人街第二大幫會的第二號當家人,說其他,可是傳奇的很,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每個人一談起他,都禁不住色變,仿若見到豺狼虎豹一樣。”


    “呃……,傳奇,你倒是跟我說說,他有什麽傳奇的地方?”


    杜海生眼睛一眯,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有什麽傳奇的地方?”,老何一怔,隨即勉強一笑,:“這家夥傳奇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經過跟杜海生的一番交談,他的心情也逐漸平靜放鬆了下來,說起話來也不再那麽忐忑和拘謹!


    “華天文來到紐約不到半年,便坐上了這第二大幫會的第二號人物,你說他傳奇不?老實告訴你,他在這紐約一無親戚,兒沒朋友,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拳頭打拚出來的天下,剛來之初,因為與人言語不和,便斷了人家的雙腿,雙手,加入幫會以後,但凡幫會裏有人敢得罪他,跟他對著幹,他才不管什麽幫規不幫規,什麽兄弟情義,隻要威脅到了他的利益,他都會想盡辦法的將對方除掉,哪怕是用再過狠辣,陰毒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照你這麽一說,這華天文也算是一號人物,其他不說,單憑這做事的手段,也稱得上是一個梟雄了。”


    申龍元也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聽到老何介紹這華天文,不由得連連點頭,最後開言總結道。


    “梟雄?屁!”


    他這一席話,卻沒想到引來看似老實巴交,唯唯諾諾的老何一陣嗤之以鼻,這倒是大大出乎杜海生和申龍元的意料之外。


    見眼前這兩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老何,不由得解釋了一番,:”你們知道什麽,這華天文在我們中國人麵前耀武揚威,卻在美國人麵前連一條狗都不如,每次見到美國人,總是點頭哈腰,一副孫子樣,即便是一個美國小孩,吐了他一臉,他都得笑嗬嗬的給唾沫星子吞進去。”


    “恩?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杜海生聞言,不由得眉頭緊皺,本來以為這華天文也算是個人物,聽老何這麽一說,不要說人物,即便是個孫子都不如。


    有本事拿中國人當宣泄的工具,卻對美國人唯唯諾諾,一副哈巴狗的樣子,真是讓人恨的牙根直癢癢。


    他本來還有心收他,現在看來,不要說收,即便是華天文此時此刻跪在自己麵前求他收留,他都不會看上一眼,指不定還要一巴掌拍死他。


    “可不是咋的,這華天文吃裏爬外,不知道有多少剛來紐約的中國同胞被他殘害,在這唐人街,有多少人家的良家婦女,黃花大閨女被他摧殘,不管武館,酒店,餐館,青樓妓院,甚至夜總會,凡是能夠收錢的地方,都被他重重的收了一筆,且還美其名曰交的越多越安全,凡是有不交者,不是被打斷了腿,就是第二天便從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了下落,其他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這分明是得罪了他,不交保護費,最後被殺人滅口了。”


    “可惡……”


    杜海生平生最恨這種連漢奸都不如的賣主求榮貨色,即便是到了別的國家生活所迫,也不能做出如此殘忍對待同胞的事情,這跟豬狗畜生又有何區別。


    好好,華天文,既然你是這樣一個人,那就休怪我姓杜的來紐約就拿你來先開刀祭旗,殺雞給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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