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今天壓根兒就沒想著能留條命下來,他隻是想多殺點國人,撈點本錢回來。[本章由網友為您提供更新]剛才的抵抗之所以微弱,是因為他在忙著指揮士兵在核心陣地布防。成排的柵欄又重新樁起來,僅存幾mén尚能使用的火炮集在一處使用,鐵炮隊士兵剛才被炮彈炸的都埋在土裏麵,這會兒膽戰心驚地從鬆土抬頭,再次組織防線。


    劉顯新軍一上來就碰上這麽個硬釘,難怪哭爹叫娘。便是李成粱和麻貴的騎鐵隊,正在向織田主陣地進發的途,突然挨了兩mén小炮的炮彈,正砸在馬隊間,當時就人仰馬翻。李成粱和麻貴見織田炮火微弱,不退反進。織田主陣地距離已經很近了,從騎兵的角度看,不過是一個衝刺就到達的地方。主陣地發炮後升騰起幾抹輕煙,對騎兵來言是一個多麽大的youhuo,便都衝向那裏。途看見來自海上的己方艦炮一個定點清除,將織田殘存的最後一個炮兵陣地轟掉,騰空一個好大的煙柱,騎鐵隊一陣歡呼,衝刺的速度更快了。


    “大夥兒跟我衝啊,勝利就在眼前!”麻貴大呼,馬刀舉得高高的,單騎突進,一馬當先。


    “老麻著點!”李成粱擔心的聲音淹沒在大呼小叫的馬匪隊怪叫聲。他無奈地搖搖頭,狠狠chou了一馬鞭跟進上去。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既然開弓,從來就沒有回頭箭!


    李成粱的擔心並不是多餘地。整個陣地上一片狼藉,被炮火炸得一塌糊塗的。到處是炮彈爆炸留下的大坑,障礙物東歪西倒。所以盡管沒有步兵的狙擊,看似一馬平川任你騎兵進來撒歡,前麵麻貴率領的馬隊還是不得不束住馬蹄,以碎步的方式前進。


    在這一片隱藏著殺機的陣地上,騎鐵隊這個速度跟自殺也沒什麽兩樣。騎兵高速突擊地優勢失去了,高頭大馬的目標明顯。還不如下馬當步兵安全些。


    織田信長果然對這邊也開始打擊。鐵炮隊躲在草草立就地柵欄後麵三連擊,排槍密密麻麻地打過來。火繩槍清脆的發shè聲此起彼伏。馬上的騎兵登時栽下去一片,受傷吃驚的戰馬炸了群,四處luàn竄,一腳踏進巨大的彈坑裏便折了蹄。上麵的騎兵摔出去老遠,眼見活不成了。一時之間織田軍強大的火力全部複活了,北麵地新軍、東麵的騎兵擁擠在狼藉的陣地上,一排又一排的被打倒!短短的距離。兩道搖晃的木柵欄,竟然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根本組織不成有效的反擊,許多人槍就折在這裏。這裏分明是織田信長布好地局!鐵炮隊仗著有柵欄的掩護,以逸待勞地往這一片開闊地上揮灑彈。這些騎步兵還在發揚死戰不退的悍勇jing神,一次又一次地往前衝,一次又一次地被屠殺,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卻沒有些許收獲,甚至沒人能衝到柵欄跟前!


    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這個打法。是笨打法。即使把織田信長的陣地給拿下來,也不知要死多少人。我放下望遠鏡,決然地道:“命令各艦炮群,對織田信長陣地實行無差別炮擊!”


    我身邊的鄭chun庭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道:“老大,這樣不妥吧。無差別炮擊會對我軍造成重大傷亡……”


    卡紮萊支持我地觀點,冷冷道:“總比讓這幫廢物全死在那裏強!死戰不退,不退就是個死!沒見過這樣打仗的!”


    加裏考慮的多一些,問我道:“戰後友軍一定會就此事向艦隊討個說法,不知該怎樣回答?”


    我歎道:“你們說怎麽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友軍弟兄們死完吧?戰場指揮官無能,我們又在海上鞭長莫及,隻能用炮火bi著他們退下去了。至於戰後的詰問,那是一定的,加裏你屆時就告訴他們是誤炸好了。”


    艦隊的炮群又不斷在陣地前沿炸開。這次的炮火比較集。又快又急。全部都砸在兩軍的結合部。劉顯在望遠鏡裏看到自己的新軍士兵和倭寇剛要攪在一起(那是他的妄想,新軍士兵衝不到柵欄前麵又會被又一排排槍打倒)。海麵艦隊地炮火就過來了,每一次爆炸都有人地肢體飛上天,有我們的,也有他們地,炮彈通通砸在一個shè擊諸元上,不斷閃動的強光似乎連成了一條警戒帶,敢於踏進警戒範圍內的,統統死亡!劉顯憤怒地摔了望遠鏡,大叫道:“命令他們退下來!”又對手下人道:“這個金牙怎麽打的炮?打到老頭上來了!”


    師爺分析道:“怕是不想讓大人的兵攻占陣地,得了首功……爭功,他這是爭功啊,這個金牙連上司的功勞都搶,這可是大忌啊!”


    劉顯黑著一張臉也不言語。


    那邊的騎鐵隊也被艦炮狠狠教訓了一下,退回來了。李成粱剛才一直在後麵收束隊伍,依他看這個仗是不能這樣蠻衝硬打了,隻是麻貴不聽,一次又一次組織衝鋒。現在艦隊這樣打,分明就是嚴重警告,李成粱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殘忍,但手下的騎兵能活著回來一大半,仍舊是好事。他隻是覺得總部的處事作風有些霸道,用意還是好的,勉強可以接受。


    戰鬥在第一線的麻貴可不這樣想。正在浴血衝鋒的時候突然挨了自己人一陣胖揍,不少弟兄都死在自己的炮口下,若你會怎樣想?麻貴現在的心情就像吞下去一把死蒼蠅似的,滿心的憤怒不知如何發泄。但炮火不容情,他還是指揮弟兄們下來了,自己卻不情不願地拉在後麵,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還回過頭開了兩槍。很明顯在大發脾氣。


    這時李成粱看到了一輩也不願意看到,一輩也不能忘記的一幕:麻貴從高頭大馬上一頭栽下來,死了。


    是後麵地小倭寇打冷槍把這個漢殺死了!


    李成粱和他的騎鐵隊腦轟的一下便炸了,熱血上頭,什麽也不想了,也不再顧忌什麽炮火生命,梗著脖往炮火警戒帶撞。撞出去的騎兵梗著脖往織田軍前柵欄上再撞,這絕對是決死的衝擊。如飛蛾撲火一般,把我和織田信長都嚇住了。正在密切關注騎鐵隊情況的我立刻叫停他們這邊的炮火,艦炮都進行了調整,向織田信長陣地內部移動,以免傷到這些真地不要命的漢。


    織田信長集火力想打退這些“豬突”勇士。他在心歎道,自己地豬突勇士都死的差不多了啊,不然組織起來發起一次反衝鋒。倒也是一次jing彩的團體決鬥戰,不辱日本武士的尊嚴。現在,卻隻能象個“家豚”一樣躲在柵欄後求存。他以為放棄武士的尊嚴,用柵欄和排槍就可消滅掉這群亡命的騎兵,其實不然,隊的老兵上來了!


    剛才攻擊他們地大部分是隊的新兵,劉顯的新兵。現在上來的,是海兒、阿sa、卡特林娜、鄧龍的兵。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油,槍打得又快又準,隊形也不死板,mo爬滾打什麽姿勢難看就什麽姿勢,隻要能在戰場上保住一條命就行。這些老兵mo上來以後各放各的槍,聽起來淩luàn不堪。遠沒有信長的三連擊看起來整齊劃一,顯得又有組織xing又有紀律xing氣勢甚強,但這些老兵地槍法又狠又準又快又狡猾,彈顆顆咬rou,一上來就把織田準備三連擊的鐵炮隊,那些站著蹲著目標明顯的人打倒一大片,倭寇立時散開同樣借著地形對shè,但雙方玩火槍的熟練程度馬上就顯出不一樣來了,倭寇的每個火力點都被死死壓製住,有不小心不耐煩的。隻要伸出頭暴lu目標。一準兒一聲慘叫lu哪兒打哪兒,有被敲腦殼地。有打斷臂膀的,更有離奇者,你的腳丫不小心伸出來就會被打稀爛。


    這邊不要命的騎鐵隊在付出五百名騎兵代價後終於衝到柵欄前麵,馬上的騎兵根本不減速,居高臨下地舉起散槍“嗵嗵嗵”一陣大放,殺死一批,趁著倭寇被打méng的當口直接連人帶馬撞到柵欄上。一個兩個一群……削薄的柵欄終於經受不住騎鐵隊連人帶馬,龐然大物般的亡命衝撞,在第一批戰馬嘶叫著翻滾跌倒、人都血rou模糊地飛出去的時候,柵欄也轟隆一聲散架了。第二批騎兵早就在戰友的屍體上飛縱而過,踏馬進營,新一輪地屠殺馬上在織田陣地心四麵開huā。


    如果隻是金牙義民團和騎鐵隊地殘部攻了進來,織田軍還不會崩潰的那麽快,但幾乎同時趕到地還有安東尼小率領的海軍陸戰隊員,這一千二百名生力軍都是我讓各艦艦長jing挑細選的好手,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他們的一加入,織田殘軍約五千人終於luàn了。


    緊接著便是劉顯的新軍又一次cháo水般的湧上來,揀些殘羹剩飯。很快,各種各樣的隊將織田信長軍的陣地填滿,到處是虐殺倭寇的場景,幾部加在一起近兩萬士兵將殘餘的五千倭寇圍攻,撕成碎片……


    1561年8月27日下午,隊把織田軍陣地總部包圍得水泄不通。當時跟隨在織田信長身邊的,隻有小姓數十人。據說信長慨然歎道:“跟隨我來國的大將,都死完了嗎?”由此可見,他對自己的敗亡認為是遲早的事情,是有心理準備的。


    戰鬥首先從馬廄展開——大概人怕信長會奪路而逃,因此要先控製馬廄。信長的小姓二十四人,包括矢代勝介、伴太郎左衛mén、伴正林、村田吉五等,全都在此戰死。此外,戰鬥在附近的湯淺甚介、小倉鬆壽等人聞訊前來救駕,試圖突入總部,也都被圍剿死亡。


    很快,織田信長本人出現在國兵卒麵前,他與最後的親信森蘭丸、森力丸、森坊丸、小河愛平、高橋虎鬆、針阿彌等人共同奮戰,最後負傷退入建築內部。不久以後,建築內火yào庫爆炸,燃起熊熊的火光,一代霸主就在烈火灰飛煙滅,時年四十歲。


    對於信長最後的死亡,戰後各種說法都大相徑庭。戰地史官記載:“信長取弓放箭,僅僅放了兩三發之後,弓弦崩斷;再以長槍應戰,結果肘部為敵長槍所傷。信長自知不免,遂命令身旁的nvxing逃出。此時,禦殿上已經烈火熊熊,難以見到信長最後的身影,料想他已在禦殿深處自盡。”


    卡特林娜等西方將領則說:“執行這一特別任務的士兵一起進入內部,找到剛洗完臉和手,正用手巾擦身的信長,就直接一箭shè其背部。信長拔出箭,拿起一種像鐮刀一般的長槍,名叫薙刀的武器迎戰。據說戰了很久,信長的腕部被銃彈擊傷,就退入自己的房間,關上mén,在裏麵切腹了。又有人說他親自在禦殿上放火,被活活燒死了。然而因為火勢太大,恐怕無法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死的了。”


    從廣東總兵劉顯的角度來看,他的戰報這樣寫道:“信長身穿白sè單衣,先用弓箭迎敵,因弓弦崩斷,便尋槍來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著紅衣的nv取來去鞘的十字槍,信長持槍躍下廣庭,與新軍將領三人廝殺。三人一直把信長bi到房間內,房間內的蠟燭還沒有熄滅,信長的身影映在障上。劉雲龍(劉顯的堂弟)用長刃的槍照此影穿透障刺去,刺傷了信長的右腹。信長遂入內室引火自盡。”


    便是他的廣東新軍殺死織田信長了。


    其實到底是誰殺死信長的已不重要。我無意與劉顯搶功,也不爭辯。總之織田信長這個發起規模龐大西侵戰役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他帶來的鐵炮軍團在國消耗殆盡,家大將也死得差不多了,想來對本島的控製力大大減退,其他勢力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抬頭。日本倭島,馬上就會重新陷入四分五裂當……國沿海軍民又可喘息一陣了。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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