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悶熱,時至三更天一樣悶的喘不過氣來,房內除了一人高的浴桶,竟還安著一張鏍細敞廳床。


    兩邊槅扇都是鏍細攥造的花草翎毛,紋理精致複雜,欄杆掛著紫紗帳幔,錦帶銀鉤。


    一位風韻熟美的美婦人赤露玉體,僅僅著紅綃抹胸,蓋著薄如蟬翼的透明紅紗,枕著鴛鴦枕,臥榻在涼席之上,睡思正濃。


    依稀能辨認出,美婦正是張夏嵐,朱佑桓呆立半響,遙想上一此水池邊相見的那一幕,一樣是美人慵慵懶懶的躺在玉床上,真是說不出的巧遇。


    上一次自己落荒而逃,今次可就未必了,朱佑桓很快適應了黑暗,漸漸借助淡灑月光,大飽眼福。


    如今張夏嵐久住京城,其身份也由德王府的尋常內宅管事,搖身一變,成了京城貴婦圈裏鼎鼎有名的鸞鳳坊大掌櫃,打理著日進鬥金的生意,手下將近千人,迎來送往,打交道的皆是豪門命婦,大家閨秀,再不是往日隻顧著王府一畝三分地的普通婦人。


    除依舊對德王妃忠心耿耿外,張夏嵐早就對王府沒什麽眷戀了,現在她最大的指靠,自然是朱佑桓無疑,二人之間的關係介於主仆,介於好友,更有著一絲說不清楚的男女之情。


    當日朱佑桓看盡對方的身子,這在古時不亞於肌膚之親,是以德王妃知情之後,囑咐她留在京裏,已然是把張夏嵐視為朱佑桓的外室。


    真的是巧合?朱佑桓搖搖頭,以內宅女人的精明,豈能不知入畫叫嚷著給自己燒水?


    不是出於靈兒的暗中授意,就是出於堂姐的親自安排,要不就是她本人做的主,總之都是一片好意。


    明朝女人的地位之低自不必言,掌管著偌大的產業,卻與男主人間沒有任何親密關係,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而親身感受到風光無二的高貴滋味,張夏嵐又哪裏能舍得放棄?


    身在外地,看來是想借今晚有個名分,從此就能心安理得的打理產業,不必恐懼於將來有朝一日鳥盡弓藏,一代新人替了舊人。


    一念到此,朱佑桓當下再不猶豫,張夏嵐的精明能幹,他又哪裏舍得把人放走?


    悄悄上得床去,好笑的看著美婦人緊緊閉著眼眸,呼吸急促,酥胸急劇起伏,就知人在裝睡。


    朱佑桓輕笑著隨手掀開薄紗,見婦人身子潔白如玉,異香撲鼻,一雙玉腿橫陳,相互掩映。


    有史為證:


    綠樹蔭濃夏日長,芳菲倒影入池塘。


    水晶簾動微風起,一汪潺水滿室香。


    低頭恣意觀賞女人家的隱私處,眼角餘光瞅見一旁放置著一碟瓜果,取過來一顆杏兒,因下麵鋪陳著冰塊,入手冰涼。


    朱佑桓頑皮心大起,戲將婦人兩股輕開,把杏兒塞入對方下體,就見夏嵐激靈靈的打個冷戰,比及星眼驚欠之際,又是一顆入體矣。


    張夏嵐睜開眼,忙縮著腿,笑罵道:“怪強盜,這般鬥膽的搓弄奴家,睡的甜甜的,就被你鬧醒了。”


    朱佑桓笑道:“我便罷了,若是來個生漢子,你也推不知是誰吧?”


    美婦斜睨著作惡之人,下麵涼涼甚是難受,欠身忙不迭的探手掏出冰剌剌的杏子,慎道:“當著你麵,我也不好多罵,誰人七個頭八個膽,敢進我這房裏來?隻許你恁的沒大沒小罷了。”


    悄聲說著話,相互調戲,一男一女獨處黑夜,已然是春意湧動,不可自持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很快就摟抱一團,輕輕入了巷,二人好一場大戰,還未等徹底盡興,就惹得一身大汗。


    張夏嵐喘著氣想了想,呻吟道:“你慢著點,奴家久不逢甘露,受不得了,我喚丫頭挑水進來,洗個澡。”


    早有心腹守在門外,不一時拎著一桶熱水,過來注了湯,臉紅紅的跑了出去。


    強忍著一身酸軟,張夏嵐起身扶著朱佑桓下了床,共浴蘭湯,共效那魚水之歡,伺候著男人洗浴了一回。朱佑桓乘興把婦人仰臥在浴板之上,雙手執其秀足跨而提之,又是一場大戰,水花四濺,何止三五百回?


    美婦唯恐香雲拖墜,蹙著眉微微張口,一手扶著雲鬢,一手板著盤沿,口中燕語鶯聲,百般難訴也。


    這正是,華池蕩漾波紋亂,翠幃高卷夏夜暗,六爺情動逞風流,美婦心慌顯手段。


    第二日一早,朱佑桓精神抖擻起了床,多日來的心火一掃而空,春風得意。何況昨晚收了張夏嵐,算是附和方方麵麵的心願,不能稱作偷情。


    果然司棋和入畫神色異樣,入畫故意的撇嘴道:“奇了,夏嵐姑姑五更天時就動身回京了,急慌慌的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呢。”


    司棋聞言暗笑,一本正經的道:“是呀!臨走時連靈姑娘都不敢道別。嗬嗬!難為了姑姑,那杯茶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去,夏嵐今後那是外室,遞茶做什麽?她要是真的進了門,你們將來還不都得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司棋和入畫一想也是,她們自小就被張夏嵐嚴厲管教,思琴又是夏嵐姑姑的遠房侄女,真要是進了府,還真不知大家到時該如何自處,以姑姑的潑辣手段,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朱佑桓穿好衣衫,沒理會竊竊私語的兩個丫頭,出了門,直奔靈兒房間。


    源源本本把此事經過說了一遍,朱佑桓把握大著呢,大有奉旨作惡的有恃無恐,真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張靈兒搖頭輕笑,身邊的朱雨筠卻是又羞又惱,紅著臉氣道:“你說事就說事,幹嘛連那羞死人的經過都詳細描述?”


    張靈兒越發嬌笑個不停,鬧得朱雨筠站起身來,怒道:“好你個不知羞的小夫妻,故意捉弄我是吧?”


    朱佑桓無辜的眨眨眼,苦笑道:“大姐又不是外人,說說又何妨?”


    “就是,姐姐和妹妹猶如一體,桓兒又是你最寵愛的弟弟,此種閨房話盡可說得。”張靈兒美眸中透著慧黠,大有深意的試探。


    “那也不行。”朱雨筠斷然否決,皺眉道:“桓兒你趕緊出去,如今你破了戒,再也不是如溫玉一樣無暇之人了。”


    朱佑桓搞不清楚女人家的複雜心思,幹脆順勢笑著大步而出。


    閨房裏,朱雨筠等人出去了之後,歎道:“他這般多情,你今後難免要受苦了。”


    “桓兒做事有分寸,夏嵐姑姑不去說她,不過是掛個虛名。”


    張靈兒掰著手指頭,算道:“姑奶奶房中的書卿,司棋和入畫,依著我看思琴也跑不了,幾乎都是丫頭,我自然不擔心。而那萬姑娘破了相,今次未跟來,看來在桓兒心中地位不過如此。再說以前桓兒就與我說過,絕不會納妾,丫頭們除了沒有名分,皆一視同仁,區區三五個屋裏人,這在大家子裏已經算是罕見了。”


    “這倒也是。”


    朱雨筠不得不點頭同意,通房丫頭和小妾沒法比,前者永遠無法與妻妾相提並論,哪怕是抬舉做了姨娘。而後者都是正經人家的閨女,妻妾爭寵,妻妾爭寵,就是指的這個。


    想起朱佑桓從不拿身邊人當下人的做派,不難理解他為何要收用司棋她們,日久情深,誰又甘心把親人送出去?


    “不納妾,不納妾。”朱雨筠突然悚然而動,終於切身體會到桓兒的良苦用心,拋卻因想保護而親近丫頭等因素,桓兒竟然隻想娶靈兒一人,難怪靈丫頭每日都那麽開心,她完全曉得這些。


    不提扒開迷霧重新認識兄弟為人的朱雨筠,這邊朱佑桓去了書房,有些躊躇的吩咐道:“冷雪你寫封書信,告知姚家一聲,我等在山西略停頓些時日。”


    “是!”冷雪這些日子打理書柬,拜帖,已經對此很是熟悉了,深思片刻,模仿六爺的語氣身份,當下寫了一封書信。


    朱佑桓接過來看完,滿意的笑道:“大有長進,尤其是這一手好字,我就寫不出來。”


    “都是六爺厚愛,婢子女流之身,也得以做些正經事。”冷雪很是感歎,一個丫頭能登堂入室的當起了師爺,這在當下何等稀罕?也就是自家少爺不在乎這個。


    朱佑桓抬頭笑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喊道:“來人。”


    “來了。”


    很快跑進來個十四五歲的小廝,名叫棋童,乃是跟著張靈兒過來的家人,因朱佑桓不喜書童,是以他得以負責打掃庭院,上下傳喚,幫著冷雪做事。


    朱佑桓沒注意到冷雪輕蹙眉頭,似乎不太待見棋童,徑直吩咐道:“那這封信交給汪管家,告訴他派人快馬送到甘州指揮將軍,姚府。”


    “是。”棋童笑著跪地磕頭,雙膝跪地爬著過來雙手接過,這番阿諛舉動,惹得朱佑桓心中不悅,礙於他是張靈兒的家人,並未說什麽。


    冷雪心中厭惡,原來棋童對她早有非分之想,來書房做事,是想方設法求的姑娘,這些日子盡在眼皮底下晃蕩,不勝其擾,欲言又止的搖搖頭,依舊選擇把心事藏在心裏。


    單說那棋童匆匆去了外麵,尋得正在練功的汪羽,做完了差事急匆匆的轉身原路返回。


    他擔心冷雪被六爺一時心血來潮的侮辱了,冷雪的姿色在府裏除了兩位姑娘,稱得上是最出挑的美人,兼且氣質清冷,無欲無求的,別有一番動人風情。


    進了院子,棋童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闖進去,翹著腳守在一棵柳樹下,眼見六爺和冷雪都坐著看書,心裏鬆了口氣。


    “到底有什麽好法子,能求得小姐把冷雪下嫁於我呢?”棋童自言自語。


    “嗬!此事輕而易舉,看來兄弟你是心有所屬了。”


    忽聞身後傳來笑聲,唬的棋童魂飛魄散,急忙轉身一把堵住來人的嘴,急道:“這裏是我家六爺的書房,你跑來這作甚,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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