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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鯊蛛雖然追著,而路況也變得好了起來,肖雲長油門一踩到底,吉普車咆哮著向雙峰縣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李彥繼續站在那吉普車上,不時噴出一條火龍,卷地而起,將追至近前的鯊蛛燒得吱吱亂叫。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折騰了十來分鍾,終於,他們甩掉了尾巴,撿回了一條命。


    李彥知道,憑鯊蛛的戰鬥力,如果繼續追擊,不僅他們跑不了,就算是整個雙峰縣城,也無人能夠幸免,可是鯊蛛卻並不追,而是選擇封鎖,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呢?他站在吉普車上,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看著慢慢變成小黑點的鯊蛛,心中有幾分擔憂幾分蒼涼。


    他將噴火器脫下,鑽入了吉普車中,車裏,一籌莫展的王芝正在垂淚。姨夫被蘇鶴鳴的子彈擊中了胃部,胃酸流入內髒,腐蝕了髒器,按照理論,他隻有15分鍾的生命,而且這15分鍾,他過得十分痛苦。


    見李彥進來,他掙紮著抓住了李彥的膀子:“小彥,姨夫平時……不待見你,你不會恨我吧……”他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李彥搖頭:“姨夫,你說什麽呢,沒什麽不待見的,你省著點力氣,我們回城找醫生。”他如此說其實也隻是安慰姨夫,但是他自己就是從人民醫院跑出來的,現在還能去哪裏找醫生呢?


    “小彥……姨夫這次……恐怕是挺不過去了,你要照顧好你姨媽和表姐。”


    李彥點頭,姨媽被子彈擊中了肩頭,倒是不致命,傷口用衣服捆紮之後已經止血了,但是如果不能消毒清理傷口,那後果還是很嚴重的。現在姨媽萎頓地半躺著,麵色蒼白。


    吳雅妮插嘴道:“叔叔,你要堅強一些,縣委對麵那個人民醫院的第二門診部,那裏是有醫生的,也是縣裏現在唯一還能接待病人的醫院了……”


    吳雅妮說的這個第二門診部,其實也是關閉了的,但是卻偷偷對內開放,隻負責治療縣委的領導和家屬。


    “還要多久能到?”


    “最少10分鍾。”肖雲長很客氣地回答道。雖然他是武裝部長,但現在的頭是這個年輕人,作為一個老革命,他知道什麽叫槍杆子裏出政權,誰有實力誰就說了算。


    “能再快點嗎?”


    “已經踩到底了……”肖雲長很無奈地說,“而且進縣城之後,路況就沒這麽好了。”


    李彥沒再說話,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靠去,他跟吳雅妮是坐一個位置的,他這麽一靠,立刻擠著了吳雅妮。


    吳雅妮被擠著倒不要緊,關鍵是李彥那背正好壓在她的雙峰上,那滋味就局促了,她可不是那種能啞忍的人,立刻叫了起來:“你怎麽搞的,人都被你擠扁了。”


    李彥沒有回答她,回身將她推到一邊,然後從前座爬到後座,那腳幾乎踢中了吳雅妮的臉,到了後座,他將姨夫抱了起來,然後拉開門就從高速行駛的汽車上跳了下去!


    “啊!”


    王芝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驚叫。


    如此大的慣性,任誰都覺得這種做法太莽撞,即使李彥自己沒事,那懷裏可是抱著一個受重傷的人呢,但是李彥的雙腳快速地往前奔跑了幾步,很快就抵消了慣性,不僅如此,他還越跑越快,沒多久就超過了奔馳中的吉普車!


    肖雲長目瞪口呆,他掃了一眼儀表:110碼!他真沒想到一個人奔跑能達到如此速度!110碼,那是獵豹的極速了,可李彥竟然穩定地超過了這個速度,而且還抱著一個人!


    吳雅妮也驚呆了,半天才緩緩地評價道:“真是個粗魯的變態,鞋拔子差點在我臉上蓋一個章,這家夥,做什麽事情不知道先通知大家一下嗎?”


    肖雲長這時才恢複了一點“儀態”,用長輩的口吻說道:“妮子啊,不是伯伯說你啊,你就知足吧,剛才那塘裏的水多渾?那麽多死魚,他可就撈了你一個。”


    吳雅妮聽了這話,沒吱聲,臉莫名一紅,然後就垂下頭去,死死地盯著前麵的道路,似乎在想什麽心事。


    另一邊,李彥是在跟時間賽跑,雖然他背上的姨夫,確實跟他是沒幾兩感情,但那畢竟是他的姨夫,如果他就這麽死了,表姐和姨媽都不會好過的。


    保持極速是非常需要體力的,他的呼吸並不特別急促,甚至都有點閑庭勝步的感覺,那是因為他的肌肉耐缺氧能力已經大大提高了,不過隻有他自己知道,體力正在快速的流失,保持極速真是極消耗體力的,就算是獵豹,最多也隻能保持3分鍾左右的極速時間。


    他在一路奔馳,背上姨夫突然輕聲道:“孩子,放下我吧,你的情,姨夫領了。”


    姨夫的話非常清晰,而且那口氣也似乎非常輕鬆,他這其實就是回光返照了。李彥沒有回答他,而是憋足一口氣繼續狂奔。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滑過了一滴涼涼的東西,那是姨夫的淚……


    但他隻是埋頭狂奔,仿佛置身於世界之外,不顧不問,一心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第二門診部。


    當他的體力耗空的時候,終於抵達了第二門診部,在縣委外麵,現在已經堆滿了沙包,那是武警構築的工事,準備守住這政府最後的門臉。


    縣委門前的一些武警訝異地看著李彥,主要是他奔跑的速度太過妖異,不由讓人側目。


    第二門診部的卷閘門是關了的,李彥敲門,沒有回音,飛起一腳,那卷閘門生生被踢出了一個破洞,他騰出一隻手去一撕,那洞立刻被擴大。


    裏麵是有醫生的,他們已經被嚇傻了,隻能呆呆地看著這個匪徒像撕烙餅一樣地撕開他們的鋁製卷閘門,然後背著傷員進來,命令式的喝道:“你們,還不救人?”


    “對不起,這裏不對外開放,你這麽闖進來,不知道後果嗎?”一名醫生醒悟了過來,厲聲道。


    “救死扶傷是你們醫生的職責,如果耽誤了治療,我首先就要你的命!”李彥現在最喜歡這種出頭鳥了,否則他的狠話還不知道衝誰去說呢,就像萬斤拳頭砸在空氣裏。


    “你,你……”那名醫生被噎住了,他很想說,還有沒有王法了?現在,確實是沒有王法了。他想去叫外麵的武警過來,可是李彥就像門神一樣堵在門口,一股凜然氣勢壓過來,讓他連半步都邁不開去。


    恰在此時,一人從病床裏轉了出來,見到李彥兩眼放光,如果不是出於女孩的矜持,差點就蹦了起來:“啊,李彥,是你!天啦,你還活著啊,我就聽著聲音好耳熟,出來一看,果然是你!”


    來的是白秋妍,她也是學醫的,而且學的是外科,現在這小診所人手緊缺,她就臨時上陣來湊數了。見到她,李彥突然想起了那個短信,白秋妍是說過自己在第二門診部做義工的。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中國還是一個人情的社會,白秋妍的出現,讓後麵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醫生沒再作怪,姨夫順利地被收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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