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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救命…我不想被這種怪物吃掉…”白螺下意識地抓住旁邊長天的手臂,號啕大哭,害怕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愈哭抓長天的手臂愈緊,怎麽也拽不開。


    突如其來的哭喊聲貌似惹怒了屍鬼,它作勢撲了上來。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長天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將白螺攏入自己的身體下,擋下了屍鬼可怕的攻擊。“啊~~~”屍鬼的攻擊類似於撞擊,而它數不清的頭骨僵硬如岩石般地砸在長天已經不堪重負的身體,讓他在那一喊聲落下的時候,陷入死亡的邊緣。看來它是想將自己的獵物折磨到筋疲力盡後才享受的。


    “你…沒事…”白螺從害怕中回過神來,話還沒說完,長天就轟然倒地,雙眼直愣愣毫無光澤,像是死人那樣的表情,扭曲的臉上顯現出異常的痛苦,腦子已經空白一片。


    又是一發將要擊下的頭骨撞擊,白螺顧不上周圍,嚇傻地搖晃著長天僵硬的身體,嘴裏喃喃:“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白螺當即跳下特等席奔向長天所在的位置,嘴裏不停地愧疚道:“別~~~別再傷害他。我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丟下你,讓你孤獨一個人麵對著那群可怕的屍鬼。十年了,我多麽希望時間能夠重來,那樣的話我一定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幸好……上天回應了我的祈禱,你就在我眼前,所以,所以這次我說什麽也不會重複十年前那場悲劇。”


    塵封了多年的回憶忽然打開記憶的大門,鋪天蓋地而來,席卷在白螺的心裏,驅使著她不顧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也要跑到那個人的身邊,這次她是下定了決心,那是十年來至今愧疚到無法彌補的決心,無法忘懷的決心,原本她覺得這隻不過是徒勞的決心,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早已經死了。沒想到此時此刻,她不斷告訴自己:他就在自己的麵前。悲傷與激動的麵前,她徹底地放開自己的一切,無論如何也要~~~就像當初他不顧自己的生命也要救自己一樣,因為自己的命是他救的。


    “這次換我來守護著你~~~”


    “發動吧!白螺音律的守護妖精,求求你了!接受我的魔力,接受我的祈禱,接受我的祈禱和魔力吧!妖精之球,將他從黑暗之中拉回來,這就是我的祈禱,一生的祈禱。”


    白螺眼淚刷刷地留下,她緊了緊腳下的步伐,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後,全身猛然釋放出十分清新的魔力,那股魔力帶著神聖的氣息,強大而又純潔,激活了沉睡不知多少年的白螺音律,而白螺音律此時正安然地躺在長天的懷裏,白螺的魔力讓它終於真正的覺醒了,真正的覺醒!沒有人知道白螺音律的真正的形態,這並不是單純的神聖魔導裝備,還是個神聖守護魔導裝備,守護者是寄予在白螺上的音律妖精,擁有千年靈氣的妖精。


    萬丈銀光由長天的懷中射出,在逐漸淨化著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魔力,連同覆蓋在他身上的黑色皮膚也被漸漸隱去,依然無法除去長天雙眼中深深的黑暗,黑暗之中交織著強烈的憎恨、怨念和痛苦。


    “這是?神聖魔導裝備,怪不得我的魔槍被阻止了,如此強大的守護力量,真驚人!”鐸多頓時傻了眼,整個人都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好像是被誰定住的樣子,腦門上碩大的汗珠子直直地掛在額頭,顯得特別的孤立。


    “我,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螺~~~聽母親說,白螺的白螺音律是白螺的命,因為白螺音律與她的命格緊緊地相連在了一起,分不開!”卡介和羽縈也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心裏被白螺那不顧一切的呐喊感動得一塌糊塗,夾雜著異常驚愕的心緒。


    “喲喲!這個叫長天的,越來越叫人有興趣,白螺公主竟然為了他連死也不怕~~~”凱勒一副旁觀者的神情,嘴角還微微地上翹,心裏暗想:這家夥的來頭一定不簡單。


    “白螺,你?是什麽讓你如此~~~”


    “帕拉,別發呆了!跟上白螺吧,保護好她吧!”襖天走過來拍了拍帕拉的肩膀,難以置信地笑了笑一下,但那也沒辦法,他能夠做的隻有這些了。講完這些,襖天迷茫的眼神繼而從帕拉的身上移開,落在白螺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子和起伏強烈的表情上。


    近了!越來越近了!


    白螺再次積聚起自己的魔力,念:“彈開魔槍吧!妖精之球!一定要救下他……十年前,我沒能得知他的名字,十年後,才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叫長天,真是命運捉弄人。”


    很明顯,白螺的魔力還不能完全釋放出白螺音律真正的力量,要不然怎麽會連形成妖精之球也做不到。忽然一條細細的銀帶輕輕地從長天的懷中盤旋向上,最終形成了一個音律妖精。她身穿白色的紗衣,背後張開著一對潔白無瑕的美麗翅膀,耳朵處還有些羽翼,這,這就是白螺音律上寄予的妖精?


    “十年了!好久不見了,白螺,你的祈禱終於起效力了。我一直都等待著你呼喚我出來,沒想到我們再見是十年後,而你也有了想要守護之人。”音律妖精眯著眼睛溫柔無比地笑了。


    白螺一驚,停下自己的腳步,擦了擦眼淚,說:“謝謝你一直守護著我的祈禱,這次你能不能幫我彈開那個魔槍所有的傷害呢?我要救他,求求你!我已經不想再看見這樣子的他,十年前也是一樣,為了救不相識的我,寧願自己麵對死亡,十年後他又是為了救人,陷入了惡魔的深淵。我,我想救他,求你了!”


    音律妖精遲疑了一會兒,本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她望著白螺梨花帶雨的臉龐,輕輕地點了點頭,她寧靜地閉目,雙手交叉在胸前,唱出了一首輕快而又溫柔無比,帶著神聖力量的音律。在她周圍,不知何時升騰起無數條會躍動的音符,還有活靈活現的光線,纏繞在音律妖精的身上,降臨於長天的耳邊,輕輕地治愈著他的身心。


    神聖美妙的音律帶著發自心底的祈禱,奏響了一曲絕世的天籟之音,隻為了拯救再度頻臨死亡的他。此時的她,心情雜然,集百感於一聲,沉睡了十年的來自心底的呼喊破繭而出,在她心頭縈繞,一刻也消散不了。


    “好美的音律!”


    “這就是神聖守護魔導裝備的力量嗎?”


    列坐於觀眾席上的雙城民眾仿佛自己的心靈被淨化了一般,一股清爽之感由心而生,之前的恐懼感已被舒暢感所取代,他們不管麵臨怎麽樣的緊急事件,也不會得了失心瘋那樣發生動亂了,正是因為過去的經曆改變了他們的認識感,再加上連年不斷的戰爭的影響,他們早就學會了壓製恐懼、盡量冷靜去麵對。


    襖天很久沒有全身心地感受這股神聖的力量,他記得這股力量,她熟悉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浮上眼前,隻是湧上心頭,更多的是傷感和痛徹心扉。“好久沒有感受到神聖的力量!”他的目光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美好的時光,以及她美麗的身影……


    帕拉無法置信眼前的一切,他問自己:這真的是白螺嗎?如此的拚命,如此的脆弱,又如此的強大,隻為了救長天嗎?


    “求你了!無論我付出什麽代價我也要救出他。所以音律妖精,回應我的聲音。”白螺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雙手合十緊握,眼睛虔誠地望著漂浮在長天頭頂上的音律妖精,滿是淚痕的臉頰浮出一層緋紅的彩霞,麵帶希望。


    “抱歉!我不能實現你的希望。死棘魔槍竟不是黑暗魔導裝備,也不是幽靈魔導裝備,而且它的魔力實在是驚人。白螺,你必須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已經墜落入魔道,來不及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隻真正的惡魔,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音律妖精的眼角輕輕地劃過一滴眼淚,緩緩地落下,綻開萬道銀光。


    “不~~~我不相信~~~”白螺帶著哭腔喊。


    “是白螺嗎?”微弱的聲音從已接近於迷暈狀態的長天的口中傳出,他記得她的聲音,還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嗯~~~”白螺輕輕地落下眼淚,嘴角卻是微微上揚著。


    長天猛然一擊,逐漸恢複了一點意識,可依然擺脫不了惡魔化帶給他巨大的痛苦,以及吞噬的可怕,他才能夠稍微恢複朦朧的意識,皆因白螺音律的光芒以及治愈,抑製了自己體內的魔性。


    “這樣啊!別再接近我了,現在的我很肮髒,隻是一個快要變成惡魔的悲哀之人。”長天身子一斜,幾乎快要站不住,要不是鐸多的魔槍的槍頭還在他的心髒,他早就倒下去了。


    “這是貫穿之棘嗎?好久不見了,鐸多,你終於可以駕馭死棘魔槍,真高興能夠在死之前看到你~~~死在你的魔槍下,我無憾了!”長天朦朧的視線裏隱隱約約看到自己眼前的那個熟悉的影子,嘴角繼而輕輕揚起,臉上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


    魔槍被大吃一驚的鐸多拔了出來。


    他無法置信,猛怔在原地,手中的魔槍緩緩地手掌中咣當落地,之後他才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卡在喉嚨裏的話語:“難道你是禦名長天?那個時候的長天嗎?魔槍~~~的真正奧義,也隻有你才知道的。”


    “原來你的名字是禦名長天,當初忘了問你的名字~~~音律妖精,真的無能為力嗎?”白螺再次邁開慌忙的腳步來到倒躺在地麵上的長天,眼中盡是止不住的朦朧。


    在一滴一滴熱淚濺起的萬丈銀光輝映之下,妖精惋惜地搖了搖頭,漸漸隱去了自己的身軀,隻留下一抹還在繼續向下飄落的光粉。


    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白螺沾滿淚水的雙手慢慢地伸過去,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哭成淚人兒:“你千萬別死,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沒有做,連救你都做不到,我~~~”


    手碰著手,這種感覺像是哪裏見過,這種溫暖,久違了。長天此刻的腦海之中在浮現出十年前與白螺見麵的那個時候,他心裏慶幸地想道:好久沒有想起來了,還以為會忘記了呢!


    十年前。


    她連忙拉過他滿是泥土的右手,將手帕放在他手上,柔聲地說:“我叫白螺,你呢?虧你還是男孩子,這麽愛哭?”


    “我,我才沒有!”長天哽著聲音。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哭?”白螺蹲了下來,與長天平視,粉藍色的眼眸清澈得如水麵那樣美麗,卻不帶一絲的厭惡之感,反倒有種好奇之感。


    而今。


    長天艱難地轉過視線,映入了白螺的模樣,心疼地說:“沒想到還能遇見你,這已經是上天給我的眷顧了。能夠在臨死之前,見到鐸多,還有白螺你,這算是命運給我僅有的可憐。可是我已經不行了,對不起,讓你們看到我這樣可悲的姿態……”


    “鐸多,給我致命的一擊吧!這對我來說才是真的的解脫!”


    “不!為什麽我會用魔槍~~~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時候的禦名長天,你知不知道自從十年前你不辭而別之後,我找了你十年。”鐸多悲痛,一把抓住長天的衣領,狂吼道。


    “你輕點,別搖他。白螺連忙揮開鐸多的手,心中的傷感未猶盡。“他現在已經是這樣子,你還想追究什麽,想想辦法救救他吧。”


    “嗯!”鐸多的語氣軟了下來,傷他的正是他自己的死棘魔槍,這讓鐸多心裏特別愧疚。


    “我再也不想變回之前那個樣子,請殺了我吧!”長天說話的語氣極弱。


    “你別說話了。”白螺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生怕他會在自己麵前……


    “我辦不到。”鐸多眼圈紅紅的。


    襖天大震驚,身子一攤,坐在椅子上,嘴裏不停地語:“禦名長天?難道他是王族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伯特憂心地望著他。


    帕拉忽然沒有了上前的勇氣,心在隱隱作痛,他無法去相信那一幕:白螺在緊握著長天的手,眼淚不停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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