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馬身對著王座遙遙一禮,大聲道:“末將請求,挑戰第六陰帥,陸行夜叉。”


    “什麽”,廣場上又是一陣哄然,這馬身真有這般信心,竟敢直接跨過遊巡,而直接挑戰三大夜叉。


    日遊巡、夜遊巡聞言,卻是心中一喜,暗暗輕鬆。


    王座上,陰司王似乎也頗感興趣,眼神不禁朝著這邊望了過來,輕笑一聲,微微抬了抬手。


    “呱呱,第十陰帥馬身,挑戰第六陰帥陸行夜叉”,難聽的聲音傳遍整個廣場。


    陸行夜叉似乎並未感到有一絲意外,又或許其心思足夠深沉,一步踏向廣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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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行陸行,聽其名號就可知曉,此夜叉擅長陸行之法,果不其然,就見其身形一個模糊,在廣場地麵之上化出數個身影,每一個無論是相貌還是氣息,均是一模一樣,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本體,哪個是分影,又或許每一個都是真身,隻是速度太快了,在地麵上留下了殘影而已。


    “馬兄,請”,陸行夜叉平日不多言,此刻卻也並不失禮,大方的對著這昔日不屑一顧的對手,拱手一禮。


    “陸兄,請”,馬身同樣回禮,道。


    “呱呱”,禿鷲難聽的叫道:“開始。”


    隨著禿鷲的叫聲落下,巨大的結界再次出現。


    “馬兄,如今結界已成,可願賜教,到底是何神通”,陸行夜叉卻是並未動手,而是開口問道,仿佛閑聊一般。


    “陸兄,莫不是想改武鬥為文鬥不成”,馬身亦是未率先出手。所謂的文鬥,就是兩人各自施展出一門術法,然後讓對方去破解,以破解的時間和精巧度來定勝負,卻是文明了很多,至少不用像武鬥一般,非死即傷了。


    陸行夜叉沒有回答,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陸兄,神通不敢當,小弟這點微末伎倆,說出來,可就不靈了,何況馬某見識過的陰謀詭計恐怕不比陸兄見識的少,這點手段恐怕還欺詐不了在下,手底下見真章吧”,馬身盯著對麵的陸行夜叉,淡淡的道。


    “好,既然馬兄如此不領情,那在下可就卻之不......”話音未落,陸行夜叉一瞬間變成了一道殘影竟是直接出現在了馬身的頭頂之處,一道寒光刺下。


    “當”的一聲金屬相交之聲,就見馬身不知何時取出一杆長槍,一指向天,和半空中出現的一股三叉戟,頂針相對,迸發出一道氣浪,可見兩人相交力度之強悍。


    “好,再來”,一擊不成,殘影直接回退到原先的位置,一抖身形,在原地出現了四個一模一樣的陸行夜叉,對著對麵的馬身一舉三叉戟,一起齊聲道。


    馬身眼神緊了緊,死死的盯著對麵的陸行夜叉,卻是並未搭話,眼前這人速度之快,真個是他平生所僅見,隻怕一個不慎之下,就要著了其道。


    陸行夜叉見對麵的馬身一句不搭,心知對麵之人隻怕也是心誌極強之輩,一般的小計謀恐怕是不能讓其露出絲毫破綻了,無奈之下隻得搶攻,速度向來是自己的強項,搶攻之下,時間一長,就不信對麵之人不露絲毫破綻出來。


    主意打定,陸行夜叉不再多想,身形一閃,四道一般無二的身影從四麵八方閃現而出,四道寒光同時朝著馬身周身各處的要害而去......


    ---------


    結界外的眾人神情一般,皆是陰沉著臉,望著結界之中,心中卻是各異。


    眾人心中紛紛思量,若是自己對上這陸行夜叉該是如何是好。五百年前,似乎其人還沒這般手段,速度雖也是快的驚人,卻遠遠達不到分身無瑕的地步。觀其現時的每一次進攻,均能從四麵而來,每一個身影都有同樣犀利的攻擊,這卻是如何能擋,該當施展護身之法,先抵住著攻擊,再找尋其破綻,一擊而定,眾人心中思量道。


    “當當當當......”一陣陣金屬交鳴之聲,馬身手中的長槍施展而出,並未像眾人想的那樣,施展出無差別的護身之法,卻是每一槍都恰到好處的將一道寒光截下。


    牛首見狀,不禁身軀都有些微微顫抖,多少年了,終於再次見到這杆寒槍,卻是風采依舊。


    鬼王卻是詫異的看了牛首一眼,眼中驚疑之色一閃,又轉向結界內。


    眾人自然是聽不見結界內的金屬之聲,隻見得馬身周身人影閃動,忽隱忽現,一道道氣浪隨著人影的閃現,而隨後迸發出現,將兩人的身影分割得看不清晰,一眼望去,就見視線扭曲,兩人身影似乎都被分割、拉長、扭曲了一般。


    “好快的速度”,巡海夜叉低聲驚道。


    “的確,看來此人是隱藏了頗多,我等也是太過自大了,能被陰司王看中提拔的,又豈會真是無名之輩”,飛天夜叉難得如此多言道,“二弟此戰怕是有點難了。”


    “怎會如此?二哥不是還有那一招神通未曾施展”,巡海夜叉聞言,有些焦急道。


    飛天夜叉搖了搖頭,並未回應巡海夜叉的焦急,隻是心中不免升起一絲不好之感。固然,陸行夜叉有著那招神通未用,可保不齊對手也有什麽過人的手段在等著,鹿死誰手,還真是難以預料。


    果然,久攻不下,身影再次回歸,重新化作一個陸行夜叉,卻是一臉難看之色。


    陸行夜叉臉色陰晴不定,變了數變,惡狠狠的瞪了對麵的馬身一眼,緊了緊手中的三叉戟,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艱難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贏、了,我、認、輸”,說著就扔掉了手中的三叉戟,舉起手,就要向外致意認輸。


    結界外眾人見狀,不由得一陣噓聲。


    陰司大比之上不是沒有認輸的先例,隻是卻是不多。貪生怕死,陰司之人最為深惡痛絕,但凡認輸之人,哪怕他身居高位,就連最低下的一名鬼卒都看他不起。而千萬年來,但凡在陰司大比之上認輸的陰帥,最終的結局無一例外,均是死得莫名其妙,且絲毫沒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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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將要落下,卻是異變突起。


    結界中的陸行夜叉卻是,再次一抖身形,一瞬間便變成無數的身影出現在馬身周身,無數寒光亮起。


    眾人心中一凜,隻見一團耀眼的寒光將馬身連同陸行夜叉,一齊罩入其中,刺眼的強光使得眾人不禁,或是閉上了眼睛,或是移開了視線。


    .........


    隻一瞬之間,寒光消退,露出了其中的兩人。


    隻見馬身長槍撐地,半跪在廣場之上,一身猩紅的長袍變得破破爛爛、絲絲縷縷,而其身後,陸行夜叉卻是站得筆直,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首,廣場上一片寂靜。


    “呱呱,我宣布,這一局,陸行......”禿鷲張口,難聽的聲音傳來,卻又戛然而止。


    就見陰司王一揮手,巨大的結界頓時消失不見,一陣微風吹過,“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中,陸行夜叉轉身,用手一指半跪在地的馬身,“你......你......居然......”


    “兵兵乓乓”,一陣陣金屬落地之聲,陸行夜叉茫然的望了望手中隻剩下手柄的匕首,再低首一見化作無數碎片的匕身,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卻是再也說不出。


    下一刻,從陸行夜叉的口中、眼中、耳鼻之中,迸射出一團團烈焰,迅速將其整個人包裹在其中,瞬間化為了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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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地的馬身動了動,拄著戰槍,緩速而又艱難的站了起來。


    身上的紅袍,在其站起的那一刹那,化作無數絲縷隨風飄去,露出其中的戰甲。


    甲色呈現出一種暗灰,仿佛存在了很久的古物,甲片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各式創痕,不難看出,是各式武器擊在其上所造成的。


    “咳咳咳”,馬身輕微了咳嗽了數聲,雖是贏下了比試,隻怕也是傷得頗重。


    “王上,屬下挑戰完畢”,馬身對著遠處半空中的王上遙遙一禮,道。


    “不錯”,陰司王很是難得的開口,讚譽道。


    數千年了,馬身卻是唯一一位挑戰前輩陰帥成功的人,而陰司有記載以來,能夠一次上升五名排位的,也隻得寥寥數人,如今這馬身便是其中之一。


    “馬身,你很不錯,不負本王對你的期望,如今,你有何要求,盡管說,本王一律滿足”,陰司王似乎興致很是高漲,開口便許下如此諾言。


    “回王上,末將不敢”,馬身先是再遙遙一禮,接著道:“若是承蒙王上不棄,在下願為王上,願為我陰司,鎮守鬼火獄。”


    眾人聞之先是一愣,然後紛紛回過神來。


    陰司王先是盯著馬身看了一會,隻這麽一小會,就似乎將馬身從內到外給看了個通透。“也罷,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本王也就隨了你的心願”,陰司王一甩袍袖,一枚火紅的令牌飛出,落入馬身手裏,“如此,你便去鬼火獄鎮守吧,這火鬼戰騎便為你統屬。”


    馬身雙手捧令,半跪施禮道:“末將,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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