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逃出來了?另外一個也隻是擦傷,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


    三宮美江捏著嘴巴,眼神中透出仇恨的光芒。


    “廢物,都是廢物。”


    “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她罵了幾聲,惡狠狠的扣死電話。


    安排人進行謀殺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她親自下場聯係,隻要找中間的掮客就行,全日本有不知多少走投無路的人願意為了區區幾千萬日元鋌而走險,即使被警察抓捕後也不用擔心有順藤摸瓜摸到自己這裏的風險,掮客們做這些都是專業的。


    但該說會鋌而走險做這種事情的,不愧都是走投無路一無所長的廢物。


    不光生活工作一塌糊塗,不見天日,一個個要麽是癮君子要麽是賭鬼,純粹的社會垃圾,連殺人放火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三宮美江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垃圾為什麽連區區小事都做不好,她現在隻擔心那個蛭本空會不會已經發現了察覺了是自己在背後下的黑手。


    一擊不成,反而打草驚蛇。


    可隻要一想到對方手中的證據,她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心便熊熊燃燒起來,為了自己女兒的名聲,為了維係自己和亡夫的聲譽,蛭本必須死。


    那個小春茜裏也是會威脅到自己一家的人,如果這個少女站出來指證自己曾經遭遇過霸淩,這簡直無法想象,所以她也必須死。


    三宮美江的相反很簡單,很樸素,就像是老農種田看到了稻田裏和水稻搶奪肥力的野草,自然而然的會拔除掉。


    她也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對勁的,一切都應是順理成章。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就算今天沒有成功,還有下一次。”她咬著手指,整個人看起來神經兮兮,很是緊張,“我的機會很多,機會是站在我這裏的。”


    “明天就是去看望他的日子了,我要平複好自己的心情……”


    坐立不安的在房間中走動著,三宮美江又煩躁的拉開了家裏的琴房。


    “媽媽。”


    兩個女兒一個坐在鋼琴前十指在黑白鍵上紛飛,另一個將大提琴安在地上,緩緩的拉動著琴弦。


    美妙的音樂在兩個女兒的演奏下流淌而出。雖然年齡還不大,但兩個女兒的演奏水平都已經到了專業級,比之許多音樂學學士學位的技巧水平都要強得太多太多,畢竟大部分在大學裏學習音樂的,都是半路出家,很少有在才剛開始走路的時候就已經在學習演奏樂器。


    “沒事,你們繼續吧。”


    聽著兩個女兒的演奏,三宮美江臉上露出了笑意,一點都看不出那天‘教導’三宮真冬時歇斯底裏的模樣。


    真是和諧美好的一幕。


    為了維護這個家庭的和諧,付出再多她也無怨無悔。


    …………


    因為已經是臨近春天的世界,再加上東京本來就有極強的海洋性氣候,所以天還沒亮就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雨點不大,即使不大三走在雨中也不用擔心有被淋濕的風險。


    不過三宮美江還是優雅的打著一副透明傘從車上走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今天穿著的是一襲黑色的外套,腳上的鞋子也同樣是黑色。


    “噠噠。”


    再加上是將車輛停在一家寺廟旁邊,一下就能明白這一身黑色衣服代表什麽——緬懷死者的穿著。


    “三宮夫人,請進。”


    寺院的僧眾對著三宮美江恭敬的點了點頭,將她引到了寺院後方的陵園處便不發一言的離去。


    日本的佛教寺廟不光會收香火供奉、驅驅魔什麽的,它們最主要的生計來源還是陵園墓葬,收取喪葬費用、葬儀儀式、出售價格高昂的墓地。


    在寺院的公墓中,最低檔次的一小塊墓地加上亂七八糟的喪葬儀式,一次性收取的費用最低也得幾百萬,有名的寺廟收到幾千萬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而且每年死者的家屬還要再向寺廟交上供養費管理費。


    像是三宮美江這樣的上流人士,自然不能和那些普通人一樣,一平米的地方歪七扭八的擠著那麽多的牌位。


    隻見【三宮樹】的牌位加上周圍一圈的構造,就在陵園中占到了十幾平米,旁邊還栽種著棵棵樹木。


    生前就住在氣派的豪宅中俯視著住在城市夾縫中的平民,死後即使隻剩下一個骨灰盒了也同樣要彰顯著自己的排場。


    而像是牌位上除了名字外,還寫著三宮樹的法號,那可是花了一億日元讓有道行的大德高僧專門取的法號。


    “噠噠噠。”


    三宮美江撐著透明傘,緩緩走到這陵墓前,細小的雨滴敲打著傘麵發出噠噠的聲音。


    她緩緩蹲下身,先是對著靈位閉眼雙手合十,再然後用木勺舀起清水,緩緩洗濯著亡夫的墓碑。


    “我特意帶了你生前最愛的酒來……雖然以前總是說讓你不要喝酒。”三宮美江取了一瓶酒,緩緩打開,“但最終卻是沒有走在酒上。”


    將酒水灑在墓碑上,這種習慣日本人同樣也有,倒不如說全世界大部分人在祭祀逝者的時候都會有類似的舉動。


    “明雲大師說你最近在彼岸過的很糟心,是因為知道了真冬她們兩人所犯下的錯誤了嗎?”


    三宮美江看了看手中的酒瓶,自己也輕輕抿了一口。


    “一定是吧,誰也沒想到那兩個孩子會一時糊塗犯下這種錯事,辜負了我們兩人的教導。”


    “但是樹你不用憂心,我會好好教導,讓她們兩人回到正規,然後惹出麻煩的家夥,我會把他們都解決的,沒有人能威脅到我們。”


    “你也會默默的在背後支持我的吧,樹。”


    “嘩啦。”


    她說著,又在墓碑上澆下了清水。


    “噠噠噠。”


    墓園中很是安靜,隻有雨滴滴落在地麵的噠噠聲。


    不過漸行漸近的,一陣緩緩的有節奏的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這身影手持著一把白色的鮮花,與墓園祭奠的色彩相符合。


    他慢慢走到三宮美江的身旁彎下腰,將白色鮮花放在了三宮樹的靈位前。


    “嗯?”


    看到忽然出現的鮮花,三宮美江轉過臉看去。


    “竟然正好在這裏遇見,真是太巧了,三宮夫人。”


    “您今天這一身打扮,實在是很有未亡人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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