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大喜多純乃發來的地址短信,蛭本忍不住用了優美的國罵:“他媽的。”


    用小頭去考慮,都能知道大喜多純乃發來的地址百分百的有問題。


    那裏說不定早就埋伏好了左右刀斧手,就等著自己登門後直接衝出,把自己剁成肉泥。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肯定。


    而且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了特殊狀態的buff,做不到在學校門口超人一樣的表現,對方也不是茫然無知毫無準備的,自己不可能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局麵對自己,大不利。


    但知道了問題就可以不去,就可以在心中寬慰自己‘這是不可勝之仗’,乖乖的當一個縮頭烏龜退縮了嗎?


    “踏踏。”


    蛭本的腳步不慢反快,他大步流星堅定地快速穿梭在人潮中。


    沒有了buff的自己就一事無成了嗎?那自己這幾天來瘋狂殺魚、打工就無用了嗎?


    不,當然不!


    他不光要去。


    還要他媽的將大喜多純乃所有手下的狗頭都一刀砍下,然後再騎在大喜多純乃的身上,讓她知道什麽是平民的憤怒,什麽是下克上!


    蛭本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按理來說反正小春茜裏也不知道自己是目擊證人,自己隻要默默的利用小春一夫的死便可以,小春茜裏是死是活與他無關。


    但人總歸是理性和感性的集合體,縱然是沒有自己利用小春一夫的死這樁事,可蛭本相信自己那幼稚的歸屬於感性的衝動也會寸步不讓!


    這樁子不平事,他蛭本空管定了!


    不管怎麽說,自己已經是吃了小春茜裏的魚了!


    他胸中野火燃起,轉身走進一家街旁的體育器材商店。


    “我要買把刀。”


    前台人到老年的老板坐在位子上,透過眼鏡片看著蛭本:“素振棒?尼龍材質的刀?竹刀?還是木刀?”


    劍道在日本是歸屬於體育競技的範疇中,這家體育商店貨架上擺著琳琅滿目的劍道訓練刀。


    全都不是金屬材質的,畢竟要是販賣金屬材質的刀……那怎麽看都不像是體育競技了。


    “這把這把這把還有這把。”


    從貨架上挑下了數把木刀,蛭本飛速付過賬後匆匆走出。


    “什麽呀,不就是買幾把木刀。”店鋪老板迷惑的看著遠去的蛭本,“整的像是要去提刀殺人一樣,不過買那麽多刀,是社團活動要用到嗎?”


    攔下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蛭本坐在後排將刀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磨刀。”


    他伸手撫過木刀刀身。


    【磨刀成功】


    【快刀:揮舞此刀時的攻速上升50%】


    “磨刀。”


    【磨刀成功】


    【重刀:揮舞此刀時造成的鈍器傷害增加50%】


    “磨刀。”


    【磨刀失敗】


    蛭本手中的木刀發出了哢擦聲,細密的碎裂紋路在刀身上出現。


    右舵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瞥了眼後座,好奇聲音是從哪裏發出。


    放下這把已經無法使用的刀,蛭本拿起另一把刀。


    “磨刀。”


    “磨刀。”


    【磨刀失敗】


    “磨刀。”


    【磨刀失敗】


    “磨刀。”


    “磨刀。”


    【磨刀失敗】


    “磨刀。”


    “磨刀。”


    “磨刀。”


    “磨刀。”


    【該刀材質已達磨刀上限。】


    【二級快刀:揮舞此刀時的攻速上升100%】


    【重刀:揮舞此刀時造成的鈍器傷害增加50%】


    【槍嶽堅冰:使用此刀突刺時造成的擊退效果增加100%】


    總共三個詞條,其中快刀接連刷出了兩次。


    而在這把刀之前的幾柄木刀,全都出現了細密的紋路,有一柄更是直接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客人,你買的這幾把木刀質量看起來好像都不怎麽樣啊。”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著蛭本開起玩笑,他已經聽到連續三把刀發出斷裂的聲音了,更別說蛭本身旁還有一把斷成兩截的刀。


    “嗯,是不怎麽樣。”蛭本拉開車門,“不過有這把刀就足夠了。”


    出租車的音響中播放著路況廣播。


    “現在是晚上7點45分,為您播報高速公路狀況。”


    “在芝浦交匯處附近到平和島出口處附近大約5千米正在交通堵塞。”


    “以臨海副都心為始到東扇島出口處附近大約16千米因車流量集中發生交通堵塞,要通過這個擁堵點大概需要10分鍾。”


    路況廣播播放著遙遠地方的信息,這讓蛭本產生了種時空錯位的感覺,科技還真是神奇的東西,哪怕足不出戶,也感覺自己和世界息息相關,緊密相連,而不僅是車流海洋中的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波。


    “前麵就是您說的地方了,要在那棵樹的旁邊停車嗎。”


    “好的,謝謝。”


    走下出租車,蛭本振了振手中木刀。


    麵前是一處通向臨街地下的甬道,這種臨街地下一層的構造在東京很常見,通常有許多咖啡店、live音樂場所會開設在地下,所謂的‘地下音樂會’其實便是來源於這些設施。


    許多不出名的樂隊、偶像團體,便在這種地下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也往往一輩子都在這種地下徘徊,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東京每一天都有人生,有人死,這實在是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狹小的舞台正中有一組樂隊正在演唱著,主唱的女生雙手緊握話筒,注視著台下的眾人。


    【你如此的害怕,是因為看到了此刻光景吧。】


    【過路妖魔,低吼哮響深山層林。】


    【在這深深寂寞的密境,掀起無邊雪崩。】


    在蛭本耳中聽來,這並不是一首適合在地下演唱的歌曲。


    它既不是令人血脈噴張的搖滾,也不是什麽可以吸引到日本宅男的萌係歌曲,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在念白,除了舞台上的樂手演奏的背景音樂外,本身念白並沒有任何的旋律。


    而且念得還是一首詩,這首詩蛭本聽過,好像是一個叫高村光太郎的家夥寫的。


    也許這隻是一段中場休息的過度,才選擇了念白來恢複下氣力。


    【不知以後去向何方,那狂奔的牛群,但今天姑且停止吧。】


    走過台下的人群,蛭本推開了去往第二層的甬道門。


    “牛群都開始狂奔了,怎麽可能會停止。”


    “這首詩寫的可真蠢。”


    他提著木刀,從昏暗的甬道走進了第二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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