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守道的濃眉向上一挑,自從他擔任刑部尚書以來,還沒有幾個人敢跟他這麽說話,即便他是秦王一黨,但秦王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麵前這個小子竟然敢這麽頂撞他,裘守道確實沒有想到。


    “既稱學子,焉能不知禮數?長幼有序,官民兩列,按律不跪,按禮當拜!”


    裘守道雖然是秦王陣容的,但是能做到刑部尚書這個位置,絕對不是靠溜須拍馬得來的,不光對大楚律法研究的透徹,舞文弄墨也是一把好手。


    兩句話就將孟夏頂在那裏,你不是說你是舉人麽,那你還稱自己是學子,既然如此,不讓你按照律法跪拜,按照禮法你也得對我行禮吧?裘守道直接用道德綁架孟夏。


    “裘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既然要講禮數,請恕學生言,何為禮,當子上拜雙親,當徒上拜恩師,當臣上拜陛下。裘大人可是學生的雙親、恩師?既非親,又無解惑傳業之恩,敢問學生如何拜大人?”


    裘守道的反問雖然刁鑽,但是孟夏可是有著氣暈石闞,氣跑成介庵的優秀戰績。雖然此時形勢對自己十分不利,但是孟夏知道現在自己決不能露怯,至少也要找到機會為自己爭取一點主動權,一旦被對方認定自己是凶手,無法參與偵查此案的話,就沒人能幫自己洗脫嫌疑了。


    “牙尖嘴利!”


    裘守道明顯不想就這麽放過孟夏,右手衣袖裏滑出一個令牌似得物件兒被裘守道捏在手中。將令牌舉起,剛要有所動作,一隻袖口繡著二寸散花的手摁住了裘守道。


    “裘大人,何必與小輩較真兒呢?連刑令都用上了?”


    裘守道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攔住他。


    “閱文千山,這個案子本由刑部負責,你大理寺來此本官沒有多說什麽,但若是阻本官辦案,休怪本官到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孟夏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認得這位。閱文千山,大理寺卿,正三品官員,位居九卿之列。最重要的是,他是太子一黨。


    “裘大人怎麽又跟老夫動上怒了?”


    閱文千山按著裘守道的手不動,笑眯眯地衝著對方說:“裘大人怕不是忘了吧?先皇授我大理寺有核查之權,莫說是你,便是陛下親自也挑不出不是,此案我大理寺還真就要管上一管了。”


    “你!你這是想要包庇嫌犯麽!”


    閱文千山的插手,讓裘守道忽略了孟夏,這個案子雖然十分重要,若是處置不當,恐怕元景帝那裏不好交代。但是閱文千山屬於政敵,而且是那種職能很近的政敵,二人黨派相對,將來隻能是那種你死我活的局麵,絕不存在第三種情況。


    “裘守道!老夫乃是大理寺卿,對此案有過問之權,若是你想在老夫眼下弄些貓膩,絕無可能。若要辦案便按正常程序來!”


    閱文千山原本帶笑的臉逐漸冷了下來,“不然今日老夫便與你去麵聖,上陛下那裏理論理論去。”


    裘守道見閱文千山這麽說了,隻能冷哼一聲。對方說得確實沒錯,大理寺確實是有權過問此案的。這次親自過來調查這個案子,主要原因就是今年的春闈會試是由禮部尚書親自主持並主考的,這裏出了亂子,他裘守道作為秦王一黨的骨幹力量自然要抓住機會,給太子一黨重重一擊。


    雖然知道太子那麵肯定要有所對策,但是他沒想到動作竟然這麽迅速,第一時間就將這位大理寺卿請了過來。


    本來按照裘守道的想法,既然已經發現了凶器的主人,也不需要管他是否真的是凶手,真相在這起命案當中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隻需要有個交代,對元景帝的交代就可以了。然後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打擊太子一黨,這樣目的也就算達到了。


    但是閱文千山來得太快,沒有給他機會。


    “來人,將死者和嫌犯的資料調於本官。”


    雖然大理寺卿在場,但是主管案件的還是刑部,所以很自然由裘守道發布號令。


    很快一名禮部官員端著兩份資料過來,裘守道打開來看,按理說閱文千山也該一並瀏覽,可是他隻是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


    裘守道麵色不變地看過第一份資料,緊接著打開開始看第二份資料,瞬間臉色一邊,理由很簡單,資料前三行是這麽寫的:孟夏,乾州人士,鎮北候孟禦第三子。


    他抬頭望下孟夏,怎麽會呢?


    這張臉怎麽看都跟那個莽夫搭不上一點邊啊,怎麽會是那個莽夫家的孩子!


    “孟禦是你父親?”


    裘守道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他實在是看不出來孟夏是孟禦的兒子。


    孟夏見對方反應自己也是一愣,點頭回答到:“正是家父。”


    雖然不知道父親跟這位刑部尚書有什麽過往,但大概不是什麽好交情。據他所知,孟禦在朝堂基本沒有朋友。用白二叔的話說,那不叫沒朋友,那是朝堂上的基本都挨過孟禦的拳頭,包括當今大楚左相也被孟禦揍過。


    孟禦這樣的人基本每天都要被各種官員參本狀告,但是到了元景帝那裏都是石沉大海一般,因為在元景帝那裏孟禦這種人叫做孤臣,沒有黨羽,自然值得去用,何況有孟禦在可保北方安穩,隻要控製住北方兵權便可。


    裘守道的麵色陰晴不定,若說想不想直接將孟夏定為凶手,那他是一萬個想,理由很簡單,他被孟禦揍過,而且是在朝堂之上揍的,他的臉麵當初已經被孟禦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了。碰上仇敵的兒子,裘守道自然是想把孟夏往死裏踩的,但是他也害怕,害怕再被孟禦摩擦一遍。


    裘守道思考地很快,決定將孟夏踩死,就算孟禦真要是敢上京來鬧,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事已至此,總要去保一方利益,自己頂多是挨一頓揍,他有官命在身,孟禦總不敢殺了他吧。


    反之,將孟夏踩死不僅能快速將此案了解,同時還能打擊太子一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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