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高亢尖銳的鳴叫聲傳來。


    "嘖嘖,這大白鳥真是不凡,想來也是存活了許久的靈獸吧"易天寒望著那緩緩落下的白色巨鶴,由衷地讚歎道。


    "什麽靈獸,這白鳥可是十足的仙獸,而且修為比我厲害多了,起碼已是先天中期實力"本是趴在陸笑甯肩頭的遁天大爺,此時已是站了起來,暗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緊緊盯著那落下的巨鶴。


    呼


    凜冽的狂風從高空刮來,令荒野中的雜草低頭。


    巨型白鶴通體雪白,頭冠赤紅,眼睛卻為深邃的褐色。


    落下的巨型白鶴,眸子中閃動著淩厲之光,盯著下方的易天寒,滿是疑惑之色


    亦鶴大師傅與陸笑甯的氣息,他很是熟悉,就算是沒有見過陸笑甯,但他身體上那十幾年熏染的濃重檀香之味,還是令它很是舒坦。


    而易天寒這渾身戾氣,血腥殺戮意味十足的氣息,令巨型白鶴很是抵觸,但他懷中的那女人,卻是要比亦鶴大師與陸笑甯還要清澈,沒有一絲一毫的殺伐之味,終生都未曾殺戮任何生靈。


    "咻"這一聲鶴嚦,卻是對遁天大爺而發。


    遁天大爺也忙‘吱吱‘地回應幾聲,與那巨型白鶴交流起來,而後‘嗖‘地一聲,從來陸笑甯的肩頭,躥到那白鶴的巨背之上。


    "天寒小子,你們快上來吧,鶴姐姐答應帶我們去穀中,那可以進入到萬載寒潭區域的地方了"遁天大爺很是愉快地傳聲道。


    易天寒轉向亦鶴大師點了點頭,跳上巨鶴之背。


    陸笑甯轉身抱拳,對著亦鶴大師道:"師傅,弟子去了"


    亦鶴大師眉頭微皺了下,低聲道:"多加小心"


    ……


    後山穀中,與前山的溫差很大,幾乎可謂天壤之別,越是接近穀底便越是清冷,森涼的寒氣都有些刺骨。


    在接近穀底之時,幾道金色的人型虛影,非常飄渺地浮現空中,明滅不定的似是仙人一般空靈,並飛天而去。


    巨型白鶴速度驚人,在空曠的空中,留下十幾道的虛影,追出去很遠,但卻什麽也沒有捕捉到,易天寒震驚地立身鶴背之上,在夜色中仰望著無垠星空。


    "那是什麽東西?‘他心有疑惑,幾道金色的虛影杳然於茫茫夜空中,再也見不到。


    "佛陀之靈"陸笑甯語氣崇敬地答道。


    "佛陀?"易天寒心中萬分不解。


    佛陀,那是與仙人一般的存在,是佛門對修為高深者的敬稱。


    對於武修來說,佛陀虛幻而不真實,雖然有著十幾萬年前的傳說,但卻並沒有任何證據,縱有些被記載於古籍中,也經不起推敲。


    "據說這後山存有佛陀舍利,所以才會幻化成靈,但事實如何,實在是很難說清。"陸笑甯搖頭歎道。


    紫荊山本就是一處古跡,傳說為仙佛潛修之地,大小相國寺分裂之後,小相國寺才搬遷至此,雖是夜月下偶有佛陀之靈類奇景,但卻誰也說不明是怎麽回事。


    畢竟這等超越今人認知之事,遠觀朦朧,近看渺然。


    傳說中的佛陀舍利,更是永世不滅之物,比起圓寂的活佛聖僧舍利,珍貴程度要高出數百倍,乃是大陸上的無價之寶


    "不可能吧,若是後山真有佛陀舍利的話,你們小相國寺怎麽會任其流落,應該早就將之尋到才是"易天寒不太相信陸笑甯所言,畢竟若有如此至寶,以小相國寺的強大,以及近水樓台的優勢,完全可以具為己有。


    "怎麽沒想過,可是那萬載寒潭"陸笑甯說到這裏,雙目中綻放出兩道光芒,黑夜中顯得深邃無比。


    空曠的後山穀中,除了砂石什麽也沒有,顯得格外的幽靜,二人終是跳下鶴背,站立在後山的穀中。


    據陸笑甯說,十幾萬年前,此地乃是山水蘊靈秀,世間罕見的靈氣充盈之地,有著眾多的佛陀於此隱修,但如今卻是一片荒涼,除了砂石再也見不到其他之物。


    夕陽噴薄之時,紅豔豔,金燦燦,紅褐色的大地之上,勃然生輝,似是一處人間的血色魔域


    "實在想不到小相國寺的後山穀內,竟然是如此一番情形,此地的血腥彌漫與前山的聖潔磅礴,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易天寒歎息著道,一股令他壓抑的恐懼氣氛,使他心中不安起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與魔,本就是一體兩麵,無法確切的分清”說著,陸笑甯的麵上,竟然露出一絲唏噓之色。


    "陸哥,這話好象不應該是你說的啊,你可是正宗的佛門子弟,雖然未剃發修行,但也不能如此的悲觀不是。"易天寒從陸笑甯的話裏,聽出一絲絕望與悲觀之念。


    望著高飛遠去的那巨型白鶴,陸笑甯沉默片刻之後,怏怏地走到一邊,眯縫著眼睛似是琢磨著什麽,很長時間之後,才歎道:"天寒,此穀已是幾百年沒有人來過,之所以被稱之為本門禁地,就因為這裏有處地方,即可令人成佛,更會使人入魔"


    接著,陸笑甯苦笑著道:"咱們要去的萬載寒潭,卻又必須要由此處而過,所以天寒,若是我一旦入魔,希望你可以直接殺了我"


    易天寒一愣,搖頭道:"一世人兩兄弟,我怎下得了手"


    陸笑甯苦笑兩聲,繼續向前行去。


    足足前行了半刻鍾,二人尋尋覓覓之下,終於算是確定了大致的方向,陸笑甯點頭道:"應該是在這麵吧。"


    前方,是一片火紅色的沙地,似是新鮮的血液,給人以生命之感,亮晶晶,火辣辣的細沙,在夕陽灑下的霞光中,似是流轉生動了起來,變得似是有了鮮活的生命一般。


    "這山穀真是古怪,我很懷疑,這紫荊山的前後到底是不是同一世界"易天寒皺眉低歎道,並望了眼懷中,似是睡熟了般的白牡丹。


    "我記得在宗派的典籍中,曾經看到過血沙之海的盡頭,有著一處幹枯的血潭,順著血潭而入,盡頭就是通往萬載寒潭之所在。所以……應該就是這裏了,前麵多半就是幹枯的血潭。"陸笑甯也是神情凝重地道。


    "竟然如此,咱們還是快出發吧。"易天寒對陸笑甯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


    又走出多半刻,前麵出現一片羅紋形狀的細沙,陸笑甯一巴掌拍出,紅砂卷天而起,地上出現的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圍,卻是血紅色的堅石。


    “沒錯,就是這裏了,想不到歲月無情,這幾百年來,連這血潭都被血沙所淹沒了。”陸笑甯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起來。


    當他們清理完地麵,下方呈現出完整的血潭之時,兩人才震驚地發現,原來圍攏這血潭的紅色石頭,都乃是上古玉石,但卻不知為何,都變成了血紅之色。


    天上的月光被玉石吸納之後,變得更加妖冶詭秘起來,似是有著某種邪異的力量。


    "這穀中還真是處處玄機,這荒廢了也不知多少年的血潭,竟然還能夠自動吸納日月精華。"易天寒心驚地望了眼那黑洞洞的血潭,下麵似乎很深,深得幾乎不可到達其盡頭。


    "陸哥,你在上麵等我,我先下去探察一下情況。"易天寒略一沉吟,而後低聲說道。


    "不行,你留下照顧牡丹,我去下麵查探"陸笑甯以不可反駁的口吻說道。


    "不行,這是我的事,不能讓你去冒險"易天寒馬上反駁道。


    "咱們兄弟,又分得什麽彼此,我……咦,下麵有光。"陸笑甯突然向潭中探頭望去。


    易天寒驚訝地向下望去,可什麽也沒有發現,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風聲,抬頭望去,卻見陸笑甯已是人影一閃,跳入了血潭之中。


    易天寒瞬間就明白過來陸笑甯的意圖,也一躍而下,跳向漆黑的血潭之內。


    "天寒,我一個人下去就夠了,沒有必要兩個人都進來。"陸笑甯望著跳下的易天寒,很是無奈地歎道。


    "一個人也應該是我"易天寒很是堅毅地說道。


    幹枯的血滔真的很深,足足下墜了百多丈後,陸笑甯才叫道:"馬上著地了,小心著點"


    說完,陸笑甯伸拳,開始在潭壁的血色玉石上,一下下的轟擊起來,以降低下墜的速度。


    易天寒身後背著白牡丹,無法用雙手拍擊潭壁,隻得雙腳連續踢出以減速。


    血潭底部沒有水澤,地麵上盡是爛泥,二人降落在地,一股腐臭的味道便傳來。


    兩人四下而顧,卻見血潭底部的確連著一條暗道,想來過去也應是地下河道,不過此時水已幹枯。


    "這條幹涸的河道,應該就是師傅說的那冥河暗道"陸笑甯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易天寒點了點頭,謹慎地道:"還是先進入看下情況吧"


    河道之內漆黑一片,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先後掏出明珠,才算可以依稀看起周圍的景物,二人戒備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


    易天寒望著周圍幹澀的河道,低聲說道:"過去這血潭應該是注滿的,但我卻總感覺這裏注的不應是水,而應該是……"


    易天寒的話沒有說完,但陸笑甯卻明白他的意思,略一猶豫之後,才說道:"按照宗派典籍所說,我小相國寺初搬到紫荊山時,這血潭底部確實是,還留有部分的血液"


    "這血潭真的是注入的血液"易天寒麵色大駭地道。


    綿綿延延足足走出去三百多丈遠,二人才感覺地勢開始逐漸變高起來,他們已是開始慢慢向地麵上升而去。


    一出陰鬱的河道之後,濃鬱的天地靈氣頓時撲麵而來,讓人頓時神清氣爽,渾身如沐春風。


    這處空間卻很是怪異,四周全都是雲霧繚繞,似是夢幻之境一般。


    "陸哥,你看那是什麽"易天寒駭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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