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千鐵甲浮屠發起衝鋒。


    地麵都在顫抖。


    雖然他們知道,那是二郡主以及大秦四皇子,但是他們身為士兵,服從軍令是天職。


    而且,他們對陳芝豹充滿了狂熱,都護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哪怕叛出北涼。


    “殺!!!!!”


    “殺!!!!”


    場上廝殺聲一片。


    嬴秦看著衝來的一千軍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北涼不講規矩,那就都殺了吧。”


    “不過陳芝豹給我捉活的,本公子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衛莊領命。


    當即號召四百騎兵發起衝鋒。


    在衛莊眼裏。


    這一千軍隊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所謂的鐵浮屠,在大秦鐵鷹銳士麵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相比性。


    因為大秦鐵鷹銳士每個人的修為至少都是先天境界,他們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


    可謂是兵王中的兵王。


    放在軍隊裏麵,也能當一個先鋒,至少都是統領千人的千夫長。


    而鐵浮屠這支軍隊就不一樣了,裏麵還有不少一流二流的境界,放在軍隊裏麵,當個百夫長都是很勉強的。


    這其中的差距又豈是人數可以彌補的。


    “殺!!!”


    衛莊大喝一聲,身先士卒。


    每一劍都是數十人被削了腦袋。


    這一場戰鬥,完全就是一麵倒的碾壓。


    所謂刀槍不入的鐵浮屠,在大秦鐵鷹銳士麵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一個衝鋒下來,鐵浮屠損傷過半。


    而大秦的鐵鷹銳士不過才損失十幾人。


    這一幕,陳芝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他打算擒賊先擒王。


    衛莊的實力對鐵浮屠來說威脅太大了。


    不把他殺了,拿不下大秦這支軍隊。


    陳芝豹手持長槍,對著衛莊就是一個橫掃,“給我死!!!”


    看著揮來的一槍,衛莊嘴角勾起邪笑:“太妙了,你還可以選擇偷襲。”


    鐺!!!


    當鯊齒和長槍碰撞的那一刻。


    一聲巨響傳出。


    這一招勢均力敵。


    陳芝豹皺了皺眉頭,以他大宗師巔峰的實力,在衝殺中很少失利,他說:“本都護手上不斬無名之鬼,報上名來!!”


    衛莊雙目淩冽,一頭白發飄揚,他冷冷道:“作為一個死人,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橫貫八方!!!”


    這一刹那。


    天地仿佛靜了下來。


    黑白兩色如同一卷水墨畫般鋪滿天地。


    而在畫的中央,一條黑色巨龍騰空而起。


    它在嘶吼,它在咆哮。


    它的一舉一動都造成天崩地裂的景象。


    處於這幅水墨畫之中,陳芝豹感覺自己的反應遲鈍了,更感覺自己被大恐怖盯上了。


    同時也知道了這個人白發人是誰。


    鬼穀派的門人。


    雖然鬼穀是諸子百家之一,在大秦境內,但,這個門派的名聲,在整個九州都是極為轟動的,它不僅僅在大秦出名,在九州同樣出名。


    鬼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這句話描述的就是鬼穀這個門派。


    而鬼穀子更是一代奇人。


    他的實力高深莫測,在陸地神仙這個境界中也是名靠前列的存在。


    但,鬼穀子更恐怖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智謀與謀略,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


    可以說,鬼穀子是每個國家都想拉攏的存在,但鬼穀子從來都不投靠某個國家。


    一般都是他的弟子選擇出世,行走天下。


    陳芝豹皺著眉頭,冷聲道:“看來你就是那位大秦劍聖蓋聶,本都護倒想見識見識,鬼穀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麽恐怖。”


    陳芝豹運轉全身內力,沒了先前那般不可一世,將全身內力匯聚於他的武器梅子酒槍尖上。


    “給我破!!!!”


    當黑色長龍襲來,他一槍頂了過去。


    轟!!!!


    恐怖的聲響傳出。


    在這股駭人的巨力之下,陳芝豹胯下的戰馬四個馬腿當場跪了下去,七竅流血而亡。


    而處於攻擊正中的陳芝豹也不好受。


    在這一劍下,他雙手都在發麻,衣袖如同卷麻花一樣層層破碎。


    鮮血順著嘴角流出。


    “你很強。”


    “但,隻有這種程度的話。”


    “你必死!!!”


    “受死吧蓋聶!!!”


    他有這個底氣。


    他的底氣來源於他的實力,以他的實力,天人之下無敵,天人之上一換一。


    陳芝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硬接一招橫貫八方,雖然沒死但也受了一些內傷。


    可他知道,‘劍聖蓋聶’施展橫貫八方以後,也沒了多少戰力。


    看到自己的師兄走了出來,衛莊收起了佩劍,他退了下去,退下去的同時也不忘嘲諷:“太妙了,你還可以挑選對手。”


    自從上一次和師兄交手過後。


    他就已經知道了。


    自己的師兄已經突破了天人合一。


    而這個人以大宗師巔峰的實力,要去殺他的師兄,這不是搞笑是什麽。


    蓋聶拔出淵虹,將淵虹對準了陳芝豹,他冷聲道:“你,要殺我?”


    陳芝豹:“……”


    他懵逼了。


    如果這個人是劍聖蓋聶。


    那剛才那個人和他交手的又是誰?


    難道是鬼穀的另外一人?


    可這也不對啊。


    鬼穀派的傳人雖然分為一縱一橫,但這兩個人不是死敵麽?


    鬼穀隻收兩個弟子,這是眾所周知的。


    他們學成以後,就要進行生死決戰,活下的那一人為當代進的鬼穀子。


    陳芝豹帶著疑惑的問:“剛才和我交手的那個人是誰?”


    蓋聶回答了他:“他是我師弟。”


    陳芝豹感覺自己被玩了,他冷笑道:“無所謂了,反正你們今天都得死!!”


    剛才和另外一人交手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那個人並非他的對手。


    繼續戰鬥下去,死的隻會是那個白發人。


    最為他的師兄,就算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而他僅憑一人,就打敗鬼穀派的兩人,到了那時,他不得名動九州?


    什麽鬼穀派,還不得被他踩在腳底?


    唰!!!


    一槍橫掃而出,槍出如龍,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朝著蓋聶殺了過去。


    他仿佛看見了勝利。


    蓋聶雲淡風輕,看著掃來的長槍,手中的淵虹揮了過去,很普通的一招,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動作,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到了他這個境界,一招一式足以滅殺任何大宗師,不管這個大宗師有多驚豔。


    天人之下皆螻蟻,這是鐵一般的定律。


    因為內力是有限的,而真氣是無限的,作為天人可以調動天地間的氣。


    舉手投足間,皆是天威。


    但,就是這一普通的一劍。


    對陳芝豹來說,卻是滅絕他希望的一劍。


    哢嚓!!


    隻見……


    淵虹劃過他的長槍。


    而他的長槍梅子酒在這一劍下脆弱得仿佛一片薄紙,當場被切成了兩半。


    陳芝豹瞳孔驟縮:“怎麽可能???”


    他的武器充滿他的內力,就算是一把普通的木棍在內力的加持下也會成為神兵利器。


    而他的長槍梅子酒本就不凡,又注入了他的內力,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被斬斷的。


    除非這個人的實力高出了他太多太多。


    “你不是大宗師??”


    蓋聶冷冷道:“在下何時說過我是大宗師?”


    隻見蓋聶用淵虹挑起槍頭,旋轉幾圈,對著陳芝豹的琵琶骨一劍甩了過去。


    噗嗤!!!


    槍尖穿過肉體的聲音響起。


    陳芝豹被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他人都麻了啊。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蓋聶。


    腦海隻有一個念頭。


    這個人為什麽這麽強?


    以他大宗師巔峰的實力……


    居然接不下他的一招?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他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拔出把他釘在恥辱柱上的半截長槍。


    然而,長槍紮得太深,深入地底,渾身虛弱的他根本拔不出來。


    也是這個時候。


    蓋聶仍舊沒有停止他的動作。


    他皺了皺眉頭。


    將手中的淵虹對著敵軍甩了出去。


    一時之間。


    淵虹帶動天地靈氣,一道橫著的龍卷風憑空出現,劍氣縱橫交錯。


    淵虹仿佛化作勾魂使者。


    沿途所過之處。


    人仰馬翻。


    死絕了。


    那些鐵浮屠在這一劍之下仿佛笑話。


    都被劍氣絞成了肉沫。


    蓋聶召回淵虹,來到嬴秦身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殿下,不辱使命!!”


    嬴秦跳下馬車,背負雙手,拿過衛莊的鯊齒,臉帶玩味的朝著陳芝豹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子,在陳芝豹的臉上拍了拍,他說:“陳芝豹是吧?小人屠是吧?白衣兵仙是吧?”


    “你剛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呢?”


    “本公子還是欣賞,你剛才在我麵前上躥下跳的樣子。”


    “你不妨恢複一下?”


    陳芝豹握著拳頭。


    內心很是屈辱。


    俗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


    他嘴硬道:“有本事你殺了我。”


    身為北涼都護,總領北涼三十幾萬大軍,他有著自己的尊嚴與高傲。


    而且他也不怕。


    他不信大秦四皇子敢殺自己。


    以自己在北涼軍中的地位與威望,哪怕是北涼王徐曉也不敢殺他。


    殺了他,北涼軍士必定不服,到時候那些將士絕對會發生大動亂。


    孰輕孰重,大秦四皇子肯定是知道的。


    也是這個時候。


    徐渭熊走了過來。


    她道:“陳芝豹不能殺。”


    “可以把他帶給我父王處理。”


    “這件算北涼會給你一個交代。”


    雖然她也很想弄死陳芝豹,但她知道北涼不能沒有陳芝豹。


    如果殺了他,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陳芝豹固然可恨,但北涼還需他坐鎮。


    沒了他,離陽皇室肯定會對北涼動手,而且其它國家也會對北涼動手。


    畢竟她的父王名聲太臭了,得罪了太多國家,如今他老了,帶不了兵。


    而陳芝豹作為北涼都護,那是因為他帶兵打仗很猛,他在兵法上有很高的造詣。


    哪怕是徐渭熊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陳芝豹是真的出色,北涼有他沒人敢覬覦。


    啪!!!


    也在這時。


    一個耳光扇在了徐渭熊的臉上。


    而徐渭熊的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捂著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嬴秦。


    第一想法就是,他竟然敢打自己?


    “你打我??”


    身為北涼郡主,身為上陰學宮的天驕,她什麽時候被人抽過耳光?


    奇恥大辱啊!!!


    嬴秦目光冷漠的盯著徐渭熊,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記住你的身份!!”


    “本公子做事,需要你說三道四?”


    “你……”徐渭熊緊握拳頭,恨不得弄死嬴秦,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但,考慮到他的實力,她不敢做什麽。


    她識趣的退了下去,獨自一個人生著悶氣。


    陳芝豹也慌了。


    因為他發現。


    這個四皇子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他真的要殺自己!!


    沒了徐渭熊攔著,他也慌了。


    “你……你要做什麽?”


    “本公子要做什麽?”嬴秦思考了一下,“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這個遊戲就叫猜猜我是誰。”


    “猜對了,你能活,猜錯了,你得死。”


    陳芝豹瘋狂點頭,因為他想活。


    在死亡麵前,沒有人可以保持冷靜。


    而且他還有大好時光,他真的不想死!


    嬴秦笑了,“你猜我是誰?”


    “你……”陳芝豹下意識的想說你是大秦四皇子嬴秦,可遊戲不會這麽簡單。


    看著猶猶豫豫的陳芝豹,嬴秦給了一個提示:“我是哪個國家的?我叫什麽名字?”


    陳芝豹皺了皺眉頭,或許是他想多了,可能這是嬴秦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畢竟他是北涼都護,軍中第一人。


    他可能是不敢殺自己,又不想丟了麵子,所以才會給他一個台階下。


    想到這,陳芝豹鬆了一口氣。


    他斬釘截鐵道:“你是大秦四皇子嬴秦。”


    嬴秦搖了搖頭,高舉手中的鯊齒,“不好意思,你,猜錯了。”


    “所以,死吧!!!”


    唰!!!


    一抹寒光閃過。


    鯊齒劃過陳芝豹的脖頸。


    一顆頭顱就這麽掉在了地上。


    隻是那雙目圓睜的眼,至死仍不瞑目。


    仿佛在述說他的不甘,又仿佛在質問嬴秦,怎麽敢殺他的啊?


    嬴秦拍了拍手,“把陳芝豹的腦袋掛在城牆上方,另寫上告示,此人破壞我大秦與北涼的聯盟,妄圖挑撥我大秦和北涼的關係,定然是離陽皇室派來的奸細。”


    殺了陳芝豹會有影響嗎?


    嬴秦不認為有影響。


    而且以徐曉那多疑的性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軍中發生的一切,也不可能不監視陳芝豹的一舉一動,畢竟調動一千鐵浮屠,說少也不少,說多也不多,但瞞過徐曉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徐曉是知情的。


    那他為什麽這麽做?


    還不是為了那個世子。


    北涼人盡皆知,陳芝豹這個軍中第一人,看不起北涼王世子,如果世子想要掌控北涼,最大的攔腳石就是他。


    並且陳芝豹在北涼軍中威望太高了,徐曉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年了。


    等他死了,沒有人可以壓製這個陳芝豹了,到時候北涼究竟誰說了算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這也是徐曉的借刀殺人。


    用陳芝豹對徐渭熊的愛情勾起對他的仇恨。


    不然為什麽是選擇義女徐渭熊嫁入大秦,而不是選擇長女嫁入大秦?


    義女,終究是外人。


    隻能說,為了扶世子上位,徐曉不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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