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出於自願答應他的嗎?”單手扶著窗沿,注視著窗外正在離去的那一小片黑色甲胄,拉米亞並沒有多期待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然。”伊修利特走近前來,抬手摸了摸拉米亞的腦袋,“這位王子還不知道,我的右臂有恢複的跡象。所以他的這兩個提議,其實是在為你的立場考慮呢。”


    看到拉米亞默不作聲地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仍然將那點小脾氣憋在心裏的樣子,伊修利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進一步緊貼上去,輕輕摟著她的腰部說道:“你還不明白這位王子嗎?任人唯才的作風雖然值得稱讚,但這也恰恰反應出了他隻講實際利益的本質。如果是對他沒用的人……索洛斯便是前車之鑒。”


    “你答應艾斯塔克,為他訓練刺客,這我並不反對,但是……”拉米亞略顯芥蒂地頓了頓,“……但是你為什麽還答應他,願意給他做提拔拉米亞斯的墊腳石?”


    “墊腳石?你這個比喻是不是糟糕了點?”伊修利特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派西菲克公爵與艾斯塔克王子能夠達成一致意見的話,便不需要我如此做了。並且,你不覺得嗎,他留著塞爾希莉亞諾薩拉的性命,也是作為另一重保險的意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迫切希望將拉米亞斯提升為貴族的一員。”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雙保險,為什麽你還……”聽到伊修利特如此說,拉米亞立即騰地轉過身來。


    “拉米亞斯,是個很可怕的人啊。”伊修利特搖了搖頭,打斷了拉米亞,“從今天的這些布置可以看得出來,可怕……所以可靠。如果他能得到貴族的身份,必將會有一番作為。”


    “所以你就準備將籌碼改押到他身上?”雙眉微蹙,拉米亞的語氣中漸漸顯出了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不想這句話頓時讓伊修利特渾身一顫,緩緩地從拉米亞身後退開,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不……我……”剛才話一出口,拉米亞便不由為自己的口無遮攔暗叫一聲糟糕,此時反應過來,卻又緊張得不知該如何為自己剛才的失言作出解釋,張口結舌了片刻之後,終究不無歉疚地說了聲“對不起”。


    伊修利特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短暫地沉默了片刻,便盡量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你還記得前些天,我和拉米亞斯決鬥的時候,手背在地上擦傷的事嗎?”


    “嗯……”拉米亞心中忐忑地點了點頭,一邊應著,一邊偷眼察看著伊修利特的臉色。


    “在那之後,我們……”說到這裏,伊修利特也不由在臉上顯出了少許尷尬,但僅僅是少許而已,“……我們【嘩】(該詞已被河蟹,下同)之後,我手背上的擦傷僅僅一天痊愈了,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嗯……嗯!”經伊修利特這麽一說,盡管在聽到“那個詞”的時候,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但拉米亞還是想起了伊修利特當時手背上的傷口。


    “這次也是,我們……嗯……雖然這幾天都沒有‘那個’,但差不多每天都有接吻好幾次吧。”


    “好……好像是……”聽伊修利特說到這裏,拉米亞在臉頰漸漸燙之餘,突然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卻又一時弄不明白奇怪在哪裏。


    然而,伊修利特接下來這句話,卻立即令拉米亞臉頰的溫度再上了一個層次:“我想要一點你的唾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你……你你你……你難道覺得你的傷勢是我的……我的唾液治好的?”盡管已經滿臉通紅,但拉米亞仍然明白了伊修利特的意思,而且她所想到的原因,顯然要比伊修利特更接近真相。


    伊修利特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上一次手背上的小傷也許不會有人注意到,但這一次,如果我不明不白地治好了這麽嚴重的傷勢,恐怕不得不令人聯想到你。”


    盡管差不多可以確定根本原因是自己身上那塊曾經救回自己一命的神奇芯片,但拉米亞隻是在腦子裏稍稍轉了轉念頭,便否決了告訴伊修利特真相的心思——談不上相不相信伊修利特,也許僅僅是直覺讓她覺得,對於這種遠遠越了當今時代的東西,必須嚴守秘密吧。


    雖然不會將真相和盤托出,拉米亞還是不置可否地小聲追問了一句:“你想要做什麽呢?”


    “今天,有幾名士兵受傷了。”伊修利特答道,“我想把你的唾液給他們試試——當然,我會宣稱這是從‘烏鴉’裏來的秘藥。”


    “這樣,如果他們的傷勢迅好轉的話,那麽你康複的原因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便不會有人聯想到我了,是嗎。”說到這裏,拉米亞頓了頓,見伊修利特點點頭表示肯定,才接下去問道,“那如果沒有效果呢?”


    “那也沒關係,美女的唾液總不至於毒死人吧。”伊修利特無比輕鬆地露出一個事不關己的表情,但她的這個冷笑話卻令拉米亞不由抽了抽嘴角。


    把唾液給別人當藥喝?呃……想想果然覺得好惡心……


    稍稍聯想,立即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拉米亞下意識地雙手抱在胸前退了一步,看向伊修利特的眼神也隱約有了幾分“小紅帽見大灰狼”的意思。


    “你那是什麽表情……”看著拉米亞臉上就差用字寫出來的“反對”,以及那帶著幾分怪異的眼神,伊修利特不由又感到一陣無奈,“隻是要你的唾液啊,唾液而已啊。又不是【嘩】液、【〇】液……喂喂!你該不是想從窗戶跳下去吧?”


    我的天啊!這個世界太淩亂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頂在窗沿邊退無可退,拉米亞雙手捂著臉,在渾身一陣陣的顫抖中並著雙腿漸漸滑坐在地上,臉上的熱度仿佛都有些燙手。


    我的夢想……我的憧憬……


    伊修利特,枉你平時一副冰山禦姐的模樣,竟然除了“那個詞”之外,還可以這麽毫無避諱地說出【嘩】液、【〇】液什麽的……你你你……你這讓我情何以堪……


    讓我情何以堪?好像……我反而在覺得害臊!


    說起來……難……難道……我們無論在【嘩】還是【嘩】,或者【嘩】的時候,我……我一直都是充當女方的角色?


    我是女方……


    是女方……


    女方……


    女……


    胡思亂想的思緒跳轉到這裏,剛剛還是一副羞怯——至少在伊修利特眼中是羞怯——樣子的拉米亞,此時卻像突然宕機的電腦一樣,立即變得呆若木雞。


    “你怎麽了?”伊修利特晃了晃拉米亞的肩膀,又扒開她的雙手,輕輕拍了拍臉頰,卻現她仍然一動不動地呆坐在那裏。連忙將手按在拉米亞的胸前,感覺到了那砰砰亂跳的心跳,伊修利特也不由露出了一臉不明所以的疑惑。


    “我……我沒事……”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拉米亞有氣無力地看了伊修利特一眼,扶著窗沿,用她那還是有些軟的腿腳站了起來。


    伊修利特突然毫無征兆地緊貼上來,一下子吻住了拉米亞。


    而沒有絲毫準備的拉米亞,竟然立刻下意識地抬起手擋在胸前,然而當她進一步意識到,自己這種出自本能的自我保護動作完美地詮釋了“欲拒還迎”這個詞之後,她再一次宕機了……


    盡管右臂還使不上力,但伊修利特還是不怎麽費力便將拉米亞推倒在了房間裏那張鬆軟的長沙上。


    唇分。


    從險些窒息的熱吻中解放出來,拉米亞立即急促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伊修利特的呼吸節奏也加快了些許,卻遠比拉米亞平緩許多。一邊回味著口中那股甜絲絲的味道,一邊感受著從自己臉上拂過的溫熱馨香,伊修利特很快將左手伸進了拉米亞的衣襟裏去。


    女色狼!


    這是目前拉米亞最直接也最哭笑不得的想。


    正當拉米亞在理智和間徘徊躊躇不已的關鍵時刻,房門卻突然被“咚咚咚”地敲響了。


    “誰?”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拉米亞忙不迭地出聲問道,生怕門外這名“不之客”悄然離去,再讓她落回“女色狼”的魔爪之中。


    伊修利特則帶著一絲掃興的表情,從拉米亞身上稍稍坐了起來,但仍然不安分地摩挲著拉米亞的大腿。


    門外的人自然不知道房間裏的情況,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後,馬上接著說道:“大人,拉米亞斯守備的口信:特蕾莎斯卡派恩落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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