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法,好熟悉啊……”


    光亮的瞬間,黎漾拎著球球四處戳了戳。


    隕星穀之所以被修士稱之為恐怖,是因為裏麵漫無天日的黑暗,各處都藏著奇奇怪怪看起來有一定年頭的上古陣法。


    說實在的,陣法可能並不危險,但就算是符修在,也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麽陣法。


    就比如她現在踩到的,隻不過是一個古老的傳送陣,她卻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陣法太老了,有人進到裏麵,還要被動反應一小會兒,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搞得血族少主想進來腳步停了一下又一下,擔心是什麽危險的陣法。


    黎漾比他先一步知道陣法的真實麵貌,短暫無語之後,麵對著血族少主,氣勢洶洶的伸出沈騰同款手指頭:“你過來呀。”


    少年身邊血腥氣很重,手掌高高舉起,夾雜著血族詭異的靈力的一掌,從上而下,直直朝著黎漾砸來。


    黎漾隻淡定的朝他扭扭屁股。


    掌風落下來的前一秒,她成功搭上傳送陣的車,拍拍屁股跑路了。


    然而隕星穀的那一塊地盤就感覺不是那麽一回事了,被一掌拍下去,山壁轟然塌下,地動山搖。


    血族的氣息,仿佛是傳到了上麵。


    血族少主蹙眉站在原地,不知何時,身後聚集十餘名血族侍衛。


    摳腳劍修道:“少主,還沒發現。”


    他猶豫一下,小聲提出建議:“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相信禦風宗的人也能聽得到,接下來……”


    侍衛是想問他們是走是留,血族少主自然也明白,眼底殺氣湧現,握緊玄劍,指尖硬生生的逼出血珠來。


    血滴落在地上,一瞬間,雜草枯竭,風一吹,便化為塵埃。


    他狠下眸子:“禦風宗而已,不過十幾個人,能攔住什麽?繼續找。”


    “是!”


    “……”


    血族人在隕星穀四下查詢,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禦風宗的人便已然聚齊。


    他們先是看到思過崖的一地丹藥碎片,又看向下方。


    莊楚然扔下一顆夜明珠,恍然間,血霧彌漫在半邊山穀,活著的妖獸大多數躲了起來,有的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本來除了黑其他都還算是正常的山穀,被這群血族人糟蹋的狼狽不堪。


    莊楚然身上湧起火光,拿起驚鴻劍便衝了上去。


    冷聲詢問:“我的小師妹呢?”


    今夜注定無眠。


    沒想到禦風宗可以來的這麽快,血族少主還詫異了下,對黎漾的不滿立刻發泄出來,冷笑:“死了,一個小小的螞蟻,被我捏死。”


    下一刻,莊楚然的火光將半邊山穀照亮。


    炙熱的火焰偏偏又給人一種冷的不能再冷的殺氣。


    她驚鴻劍指向來人,聲音冷的可怕:“你找死。”


    驚鴻劍落下的第一道攻擊,快而猛烈,血族少主竟有些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


    但……並無大礙。


    他感覺手上潮乎乎的,低頭一看,手臂落下一個手指長的傷口。


    血族少主愣了愣,不怒反笑:“找死。”


    兩人很快打在了一起。


    白玉道:“他起碼是元嬰期。”


    樓棄:“別愣著,去幫忙。”


    幾人一同而上。


    在四麵的血族侍衛,也從黑暗中現形。


    他們四個,與血族深不可測的十幾人的隊伍,完全沒有可比性。


    在思過崖外,寧時宴幾番猶豫,還是抱著懷裏的夜明珠闖了進來。


    進去之後,他立刻看到莊楚然的火光。


    小少年用盡了最大的力氣:“二師姐,小師妹沒事。”


    寧時宴晃晃手裏的通訊玉牌。


    說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黎漾踩上傳送陣,傳送過去的位置是五宗之中的月影宗。


    她隨隨便便就找到一個在大比上揍過的劍修,憑借自己的厚臉皮借到他的玉牌。


    充值十靈石,給樓棄打電話,樓棄不接。


    給莊楚然,莊楚然正忙著著火。


    給白玉


    給林涯……


    五個人,隻有寧時宴接了電話。


    黎漾的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五師兄我剛才踩到傳送陣現在在月影宗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最好不要去招惹血族少主我剛才好像把他惹生氣了血族人好像是在我們宗門找些什麽東西你們叫上師尊長老一起查一查注意安全好了不多說了我沒時間了掛了拜拜。”


    嗯……這段話很有黎漾的風格。


    通訊玉牌有一個比較靠譜的規則,隻要花了錢,送出來的這段話就可以免費的反複聽,寧時宴也是聽了三遍才聽完整。


    小少年局促的站在思過崖上,打算把通訊玉牌給師兄師姐聽一聽。


    然而他是一個縮小可憐又無助的乖乖仔器修寶寶,不會飛,跳不下來,隻能努力朝著莊楚然甩手。


    緊接著,林涯率先被打飛上來。


    他拿起玉牌,聽了一遍,皺眉道:“不行啊,大長老閉關了,其他幾個長老被安排去碧海城幫忙了,宗門裏隻有師尊和我們。”


    指望徐司青,不如指望他們自己。


    寧時宴緊張兮兮的抓住他衣角:“那怎麽辦?”


    白玉無語,拍拍他的腦袋:“你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改掉怕黑的毛病啊。”


    白玉道:“就幾個血族人而已,沒什麽大事,你先出去吧,去找師尊玩,別亂跑。”


    他拍拍身上的灰,清風劍一掃,很輕鬆的往下跳。


    跳的時候,還不忘給小少年揮揮手。


    直到白玉離開後,寧時宴身子還在抖。


    他是真的很怕黑,小的時候曾經因為不聽話,被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扔進了後山,在黑暗之處一個人停留了將近一個月,被救出來一眼看到光亮時,寧時宴眼睛生理性的發酸,甚至很不適應。


    是母親帶他離開,安撫了他好久,他才勉強回複。


    在黑暗中的那一個月,就像這下麵,有妖獸低吟,殺氣四溢。


    寧時宴蒼白了臉,反應了好一會兒,慢悠悠低頭往回走。


    一隻腳踏出思過崖時,他縮回來一丟丟。


    小少年咬了咬牙,抬腳跑開。


    ……


    血霧中心,濃鬱的殺氣籠罩四周。


    白玉手持清風劍,風靈根用力一吹,勉強將厚實血霧吹散,捂住口鼻,小聲道:“我們沒有丹藥,不能停留太久。”


    “尤其是二師姐,她不能留在這裏。”


    莊楚然的靈根太難控製,生氣時,是最容易被控製的。


    這漫天的血霧,很容易侵蝕她的心神。


    林涯在他身前停下,揮手間,一名血族侍衛身子從中間斬落。


    他隨便在樹上蹭了蹭浮光劍劍刃的血,也很不喜歡的皺眉:“你們先帶二師姐走,去找師尊。”


    “那你呢?”白玉反問。


    林涯長劍一揮,一改之前的倒黴模樣,難得帥氣一回:“我的靈根,不受魔氣吞食。”


    是了,光靈根是魔族人最難消滅的一種靈根。


    但也隻不過是“難”。


    若對方實力夠強,林涯還是會被血蠱控製。


    顯然,現在的血族少主與林涯之間的差距並不算特別大,還沒有能將他,這世間唯一的光係劍修控製住的本領。


    浮光劍落下的瞬間,思過崖上的黑雲,稍稍移開了位置。


    一道微弱的光,自雲層的另一邊而來,溫柔覆蓋在少年身上。


    白玉讚歎:“你和小師弟說不定能配合到一起去。”


    一個怕黑,一個能召喚光,這放在話本裏,一定能寫出很長很長的故事。


    林涯無語:“別開玩笑,快點走吧,我攔住他們。”


    顯然,光靈根對血族人是有威脅作用的。


    血族是魔族的一個分支,同樣信仰魔族之力,而林涯的光,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克星。


    一向最懶散的人義不容辭的擋在他們前麵,白玉還有些感動了。


    作為風靈根,他在幾人中的修為算是最低的,幫不上什麽大忙,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如林涯所說,去找徐司青和大長老。


    主要是找到大長老,把他從閉關修煉中薅出來。


    白玉踩上清風劍,呼喚同伴:“大師兄,二師姐,我們抵禦不了血蠱,還是先走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樓棄:“你帶她走,我留下。”


    莊楚然:“你帶他走,我留下。”


    白玉:“……”合著就他自己走了唄?


    不等白玉再說些什麽,一道禦風宗弟子最為熟悉的微壓感迎麵而來。


    抬頭望去,大長老帶著寧時宴趕了過來。


    徐司青也在思過崖上,指尖結印,設下陣法,興奮的朝他們揮揮手。


    可能是趕過來的時候太倉促,大長老沒來得及洗臉,站在劍上猶如一個黑臉包青天,莫得感情的把寧時宴拎起來,往下麵一丟。


    白玉立刻伸手接師弟。


    忍不住的疑惑:“大長老這是怎麽了?”


    寧時宴抱緊一個超大號夜明珠,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他在洞府閉關,我闖不進去,但是洞府下麵有一個可以扔過去東西的小洞。”


    寧時宴解釋:“我就煉了幾個地雷扔進去。”


    白玉:“??????”


    小少年鼓起勇氣的落入地麵,飛快掏出一坨地雷。


    “三師兄,我剛才太害怕,所以請教了小師妹。”


    寧時宴回訊時,黎漾搶那個倒黴劍修的玉牌不鬆開,一人一球抱著玉牌開始假裝哭唧唧。


    剛好聽到了寧時宴的問題。


    他問:“小師妹,你能想辦法讓我進到隕星穀而不害怕嗎?”


    黎漾想了一下,就很痛快的回答:“你那你的地雷把天上的烏雲炸開,然後就能看到月光了,是不是會比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看上去好一些?”


    寧時宴照做了。


    他央求白玉帶他上天,去……炸烏雲。


    雲層被炸開的一瞬,大雨磅礴落下,連帶著血族的血霧,一同壓進泥土裏。


    白玉揉了揉臉,心裏忍不住發寒。


    不知是何時開始,他拿到了寧時宴的通訊玉牌,玉牌再次亮起的時候,白玉接的電話。


    黎漾在另一邊遠程興奮:“五師兄,我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做一個透明的防禦罩,將四師兄罩住,他就可以發光更亮了。”


    白玉:“……”


    寧時宴剛剛炸完了雲,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黎漾的辦法。


    小少年猛然的眼眸一亮:“對哦,四師兄是光靈根。”


    白玉:“……那個,小師弟呀。”


    他想說些什麽。


    但見寧時宴一改常態的從芥子袋裏掏出工具,在清風劍上直接開始煉器。


    他選擇沉默。


    似乎也是覺得黎漾有改變人的天賦,試探性的問:“小師妹,我覺得下麵好髒不想打架怎麽辦?”


    玉牌很快再次亮了。


    黎漾:“這個更好辦,你提前把自己弄髒,就不用擔心別人弄髒你了。”


    白玉一拍手:“好主意啊,可是……”


    他低頭看看幹幹淨淨的自己,不忍心,實在是不忍心。


    黎漾遠程指揮:“三師兄,你可以問五師兄要一個我之前拜托他做的溜溜球,你把球捏碎,但是我事先說好哦,真的會很髒。”


    白玉猶豫了下,被她這麽一說,竟然有些好奇了。


    溜溜球很小,握在掌心沒什麽重量,白玉沉思片刻,試探性捏碎。


    一片黑炭籠罩他們。


    就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白玉和寧時宴一起變成了個黑人,一咧開嘴大牙賊白的那種。


    即便是早有準備,他也很難再冷靜下來。


    白玉努力平穩呼吸,笑道:“小師弟,你先去思過崖上煉器。”


    說完,他拎住寧時宴,也是莫得感情的往上麵一丟。


    徐司青接力般的接住器修寶寶。


    白玉化身黑熊精,冷下氣勢,像炸了毛一樣,哇呀呀的去和血族少主拚命去了。


    過去的時候,連同門都沒認出來他。


    林涯甚至以為是哪裏來的黑炭成精了,或者被大師兄烤糊的王八又開始暴走了,嚇得浮光劍差點脫手。


    不得不說,黑化之後的白玉有著不一樣的超凡本領,修為甚至有漲幅的現象。


    他手裏捏著玉牌,再次亮了一下。


    黎漾道:“三師兄對不起了,但是這個溜溜球不是什麽壞東西,裏麵有靈植,可以幫你提升一下,還能美容養顏,用好下次找我哦親。”


    白玉剛剛炸開的毛發,被一句修為提升美容養顏弄的撫平一點,小聲嘀咕。


    “這種東西,打死你我也不會用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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