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林涯對玉笑,是有機會贏得,畢竟兩人都是金丹巔峰,也算是劍修比試中的佼佼者了。


    而白玉對上齊不離,嗯,怎麽說呢……


    黎漾望著一臉挫敗的三師兄,友好的拍拍他肩,隻說了一句:“好好活著。”


    白玉:“……我謝謝你啊”


    一個是金丹後期,一個是元嬰前期,這根本就沒有比較的必要呀,白玉的風靈根速度快爆發性比較強,但終歸不是一個最能打的靈根,攻擊力一般,遇到齊不離,隻有挨揍的份。


    尤其是齊不離上一場的戰鬥是跟著黎漾的,他被黎漾打了一拳,還沒打到黎漾,心裏是多有不爽的,遇到同樣是禦風宗的白玉,估摸著揍的更狠。


    白玉光是坐在這裏,就已經想象到明日的場景了。


    少年飛快打了一個冷顫,戳戳黎漾,牙根都是抖的:“小師妹,臨死前我想吃一碗你做的炒飯,可以嗎?”


    黎漾點頭:“當然可以,我高低給你加兩個蛋,做豪華的。”


    於是乎……


    深更半夜,兩個人不想打擾其他人修煉,一起跑到院子裏做炒飯。


    黎漾特意給白玉加了好多肉。


    而且是處理過後的妖獸肉,來自那隻她最喜歡的妙蛙種子。


    這種妖獸腦門上長著靈植,與生俱來的靈力充沛,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靈植香氣,黎漾很喜歡,可惜是她隻見過這麽一隻,若放在平日裏,她還舍不得吃呢。


    白玉搬了個小板凳在旁邊眼巴巴的等著,光是聞著這個味道就喜歡的不得了,笑得眉眼彎彎:“小師妹,你是個好人啊,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好人。”


    黎漾:“……”


    不知為何,這句話從白玉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有些心虛了,抬頭望天,後又低頭看鍋,將做好的炒飯分到兩個碗裏,和白玉一人一份。


    兩兄妹開始對著月亮哐哐的炫飯。


    味道香的白玉恨不得飄起來。


    黎漾一邊吃一邊道:“三師兄,你要加油啊,不能辜負我這一碗炒飯啊。”


    “放心放心。”


    白玉拍拍胸脯:“你就看著吧,明天和齊不離比試的我,也不會受一點傷。”


    黎漾以為白玉是想要投降,但其實這是正常的,他是真的打不過齊不離,二師姐的威脅也隻不過是說說,又不會真的把他烤了吃。


    投降嘛,無所謂的,至少禦風中還有莊楚然和林涯在,隻要他們繼續努力就好了呀。


    然而……


    黎漾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他們找遍住宅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白玉。


    某人這是覺得剩下的比試都贏不了,所以……


    連夜坐飛舟跑路了。


    臨走前他還挺有禮貌的留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黎漾沒看,她隻是看到莊楚然拿起信,然後臉色發黑,手不受控製的開始著火,默默把信燒了。


    黎漾打了個冷顫,在心裏給白玉默哀。


    林涯也很生氣:“可惡啊……”


    少年握緊掌心的浮光劍,一臉憤恨:“竟然不帶我……”


    莊楚然猛的回頭,冷眸與他對視上。


    黎漾和林涯同時站好。


    “不要生氣啦,”徐司青打著哈欠:“白玉本來接下來的比試就贏不過他們,有這個時間,讓他回去修煉也是挺好的。”


    莊楚然沒說話,拎起林涯朝著大比場地走。


    擔心這個師弟也跑了,從住宅區到大比場,莊楚然一路都是拎著林涯的。


    第一場就是他的比試。


    於是乎,做二師姐的,一把把師弟扔進選手通道,直接扔到擂台上。


    林涯是躺著和玉笑見麵的:“……”


    少年呈一個大字型,仰頭看看天空,輕盈的歎了口氣:“打就打吧。”


    反正他沒想過認輸。


    比試開始之前,黎漾左手揣著球球,右手拽著寧時宴,飛快跑上觀眾席。


    徐司青嚇了一跳,揉揉眼睛:“小徒弟,你今天怎麽有興趣來了?”


    若是平常,不到黎漾的比試,她都不會出現的。


    黎漾坐在前排搖頭晃腦:“我覺得四師兄好像很厲害。”


    三師兄打不過齊不離,但四師兄有可能打得過玉笑。


    莊楚然從選手通道門口過來,冷著臉坐在黎漾身側。


    黎漾把球球塞她懷裏,立刻摟住她的手臂:“二師姐貼貼。”


    少女戳戳她,眼裏靈動的閃爍星光:“你真的生氣了嗎?”


    “那倒沒有。”莊楚然搖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但我總覺得,你們應該多戰鬥,多積累一些經驗,哪怕是輸的經驗。”


    對過去的莊楚然來說,除非是對方打的她動彈不得,不然她絕對不會投降。


    隻能說在打架這一方麵上,她和這幾個尚且還小的師弟師妹道義不同吧。


    對他們來說,打不過就沒有必要堅持了。


    莊楚然輕歎了口氣,揉揉的黎漾的腦袋,稍稍有些迷惑:“我是不是把白玉逼得太緊了。”


    這段時間為了讓黎漾輕鬆下來,她幾乎全程都是在訓練白玉的。


    少年不堪重負,跑路,其實想想,也情有可原。


    黎漾眨眼,蹭蹭她:“各有各的想法吧,我是覺得如果真的打不過,沒必要勉強為難自己,再上去挨一頓揍。”


    “二師姐,你和大師兄一樣,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身後忽然傳來了些微的聲響。


    兩人回頭望過去,連夜跑路的白玉,悄咪咪的探出腦袋,嘿嘿傻笑:“我想了一下,跑掉的話會被二師姐剁了,所以我又回來辣。”


    莊楚然唇瓣抽搐了一下。


    她,真的那麽凶嗎?


    明明小師妹說,她很溫柔的。


    試圖將自己溫柔下來的二師姐,輕盈盈的說了一句:“下一場你打齊不離,你可以投降。”


    “小師妹說得對,現在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你過去也是挨揍,還不如不過去。”


    “但是……”她話風一轉:“回宗之後好好修煉,下次你們之間差距縮小時,就不能再投降了。”


    白玉反而愣了,過了幾秒後,亮了亮眼,歡呼:“二師姐萬歲。”


    這次少年主動坐到了莊楚然身側,真情實感的道:“二師姐,你是個好人,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好人。”


    黎漾:“……”


    莊楚然:“……”


    莊楚然莫得感情的推開白玉:“好好看比賽,雖說打不過,但觀看這個級別的比賽也能學會些什麽。”


    “好好好。”白玉小雞啄米試點頭。


    樓棄坐在幾人身後,輕微皺眉。


    這幾個師弟師妹,現在投降都不需要經過他這個大師兄同意了,他們好像更聽二師姐的。


    但也沒關係。


    樓棄什麽都沒說,安靜的觀看比試。


    莊楚然嘛,其實真的是個骨子裏溫柔的人。


    若是宗門交給她來維護,總比讓他一個連靜心符都煉不成,又有心魔作祟的符修來好吧……


    樓棄是這樣想的。


    擂台上。


    林涯躺了好一會兒,看天之後發出歎息。


    還是實在受不了的玉笑主動開口:“你要躺著和我打嗎?”


    “不。”林涯:“等我下,我隻是閃到腰了。”


    玉笑:“???”


    修士會閃到腰?她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少年懶洋洋的抬了抬頭,先是抬起浮光劍,劍尖插在地上,然後把劍當成拐杖,猶如一個老大爺一般慢慢悠悠的站起來,順便還扭了扭腰。


    動作真誠到讓玉笑不得不相信他閃到腰這個事實,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你……你還好嗎?”


    林涯又慢慢悠悠從芥子袋裏掏出一顆元靈丹,送進嘴裏,老大爺一瞬間變回那個慵懶少年,一臉微笑:“現在可以了,謝謝你等我。”


    玉笑:“……不客氣,”


    “林涯為什麽會閃到腰?”白玉笑的起不來。


    莊楚然想到剛才,有些心虛,抬頭看天:“我剛才踹了他一下。”


    其實也不全是莊楚然的問題。


    主要的原因還是林涯這個人,他的腰本身就有很嚴重的傷,他從來沒和別人說起過,大家也就不知道了。


    擂台上兩個人彼此都很尷尬。


    林涯活動一下手腕,問:“那我們……開始打嗎?”


    玉笑:“開始吧。”


    “他們兩個像沙灘上滿地爬沒被人抓走的螃蟹。”


    “怎麽說?”莊楚然問黎漾。


    她認真回答:“不熟。”


    莊楚然:“……”


    兩人終於開始比試了。


    月影宗獨特的心法講究速度與爆發性,是最適合做刺客的宗門。


    玉笑左手持劍,在擂台上飛快打出殘影,人與影子相結合,似乎林涯的在打三個人。


    白玉撐著下巴,感歎一句:“想當初,在我拜師禦風宗之前,月影宗的宗主還喊我過去做親傳呢。”


    黎漾問:“那你問什麽沒有過去?”


    他沉默了一下,咧個大嘴沒心沒肺的笑:“月影宗人太多了,我社恐。”


    黎漾搖頭:“我不信。”


    其實接觸過白玉之後,她才算認清這個少年,他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內隱很細膩,還是一個話嘮,很能聊天的那種,唯一的缺點就是怕髒了。


    因為潔癖,所以很少接觸別人,但一旦是遇見親近的人,白玉可以很開心的和對方聊很久,怎麽都能聊出話題來。


    黎漾:“你不可能社恐。”


    白玉搖頭晃腦:“小師妹,你還是不了解我呀。”


    她指了指身後:“這才叫社恐。”


    真正社恐的寧時宴乖乖坐在角落裏,很是迷茫,哪怕別人給參賽選手喊的加油聲音大一點,他都能被嚇到。


    白玉看向他,沉默片刻,覺得自己確實裝不下去社恐,於是說了實話:“月影宗裏有我討厭的人在。”


    黎漾挑眉,沒再多問。


    別人的過去嘛,她沒必要去了解的那麽詳細,說不定人家也不願意說。


    林涯和玉笑的比試很是精彩,兩人在劍道上竟然是不分上下的,打的有來有回。


    “想不到啊……”白玉讚歎:“林涯這小子平日裏連課都不怎麽上,竟然能這麽厲害。”


    莊楚然掃他一眼:“他哪裏是不上課,他是迷路了回不來。”


    每次徐司青聯絡林涯的時候,對方不是在這個秘境,就是在那個秘境。


    說起來,徐司青甚至覺得:“我下的秘境都沒有林涯迷路之後進去的多。”


    他就好像有一種專門去秘境或者傳承之力迷路的能力,這麽多年,應該是也得到了不少的好東西。


    比在宗門老老實實上課學到的還要多。


    徐司青甚至覺得,等回去之後,他們宗門停課,讓幾個小崽子跟著林涯去迷路幾年,說不定回來之後都是大佬了。


    樓棄感知到徐司青猥瑣又很有想法的目光,淡淡回複:“不可以。”


    他道:“林涯一個人迷路就夠了,剩下的人,還是老老實實修煉的好。”


    畢竟林涯進的秘境,真不是人能呆的,


    徐司青剛有些想法就被徒弟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委屈的撇了撇唇:“那好吧。”


    說實在的,他也想跟著林涯出去玩一玩,不用再考慮禦風宗的大小事情,專心修煉還能順便看看風景什麽的,好像也不錯。


    “別想了,看比賽。”樓棄道。


    徐司青無奈揉臉,看向屏幕。


    與林涯比起來,玉笑更早一步到金丹巔峰,但二人的比試中,卻好像是林涯更占上風。


    白玉心裏衡量著,若是他對上玉笑。


    ……三招,隻需三招,玉笑就能解決他。


    少年感知到境界落後,心裏也有些難過了。


    想著回去之後,真的要努力修煉了,他可不想拖後腿。


    擂台上,玉笑默念心法,是和隱身宗的秘法很像的心法,也可以提升修為,但提升的並不多,她的修為本就不低,隻能提升體魄,在速度方麵大有提升。


    玉笑掐了個劍訣,冰藍色的靈劍如水蛇一般纏住林涯的腰身。


    剛剛比試之前,她就知道了,林涯的腰部受傷。


    這一處,可能是她能贏下比賽關鍵的一步。


    雖說這樣有些趁人之危了,但比試不就是這樣?


    林涯稍稍後退,浮光劍向上一揮。


    瞬間有劍光融進天邊。


    萬劍宗宗主感慨:“小青,你這禦風宗,全都是小怪物啊,”


    “林涯這孩子,他竟然是最稀有的光靈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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