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柳還想著,養病這幾天好生的在家歇歇。


    畢竟好了之後,她還得去上工,到那個時候可就沒這麽悠閑的日子了。


    家裏人去上工,兩個小的拖給了隔壁的嬸子帶著。


    莫柳趁著家中無人,便頂著層層紗布的頭出門了。


    紗布包的挺厚,弄得莫柳頭大身子小,瞧著極為的怪異。


    一路走來,已經不少孩子捂著嘴對著她笑,同樣,也有人帶著關懷的話來詢問,當然也有麵上關懷實際在打聽著那晚的事。


    人生百態。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代,莫柳發現這些人的神情很好辨認。


    從一開始並不想和這些人接觸,到慢慢的,莫柳發現,和這些人聊天也挺有味道。


    “莫妞,你媽不是說你起不了床麽,咋的現在還不是出門了?”這是帶著惡意的問話。


    莫柳隻是將腦袋垂在那人的眼前,悶聲的說道:“大嬸子,您像我流了這麽多血,頭會有些暈沉,這一暈了我就想出來透透氣。”


    “莫妞,走得可穩當?要不要我扶你去那邊歇歇腳,那裏堆著稻草,你不是喜歡待在上麵麽。”這是彼此之間熟稔人的話語。


    莫柳擺了擺手,她笑著回應:“冬兒姐不用了,你快些顧著背後的娃兒,都快掉出來了。”


    冬兒一聽,雙手反背摸著,抓著背上簍筐中的孩子,“這孩子就是愛鬧騰,摔出來了也摔不疼她。”


    說歸說,還是將閨女給塞了回去。


    兩人說了幾句。


    莫柳也便離開,繼續著先前。


    她這次出門,就是為了尋鳥蛋。


    之前還覺得找到十一枚鳥蛋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現在莫柳有些無奈。


    鳥蛋得在樹上才能抓到,她仰頭望著這片茂盛的樹枝,隱約能夠見到上麵搭建的鳥窩。


    抿著嘴想著,到底是鳥屎糊身好了,還是冒著極有可能摔下來的危險上樹的好。


    腦海中模擬出了兩種的可能,莫柳選擇了擼起袖子爬樹。


    莫柳還真沒爬過樹,可是原身爬過。


    本以為有些困難,可借著本能,她硬是費力半個小時,才艱難的爬了上來。


    踩在樹杈上的兩腿有些發軟,她盡量的讓自己不往下麵去看,而是微微惦記腳尖,朝著鳥窩中望去。


    這一看,莫柳頓時傻了眼。


    鳥窩中除了鳥毛,什麽都沒有,她抽搐著嘴角。


    再望了望腳下,突然又絕望的發現,她根本不知道怎麽下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同樣的道理,上樹容易下樹該怎麽邁腳她都不知道了。


    莫柳望天,她覺得自己有些廢材。


    “小妹?”經過的莫先進瞧著樹上的動靜,還想著是那個倒黴蛋在樹上,一個小時之前,他就先上樹將裏麵的鳥蛋給掏了空,運氣還很不錯,一下就掏了三枚。


    結果這一看,倒黴蛋居然是自家的小妹。


    他輕咳一聲,仰頭喊道:“小妹,趕緊著下來吧。”


    兩兄妹眼對眼,也許是有那麽一丁點的心靈感應,莫先進是明白了小妹的意思。


    他利落的上了樹,不到一分鍾就站在了莫柳旁邊的樹杈上,對著他說道:“我先下去,你看好我怎麽下的,別怕,真要跌下去,大哥會拉住你。”


    莫柳突然覺得很奇怪,明明就是一句話話,她突然覺得很安心。


    有哥哥護著的感覺,居然這麽好。


    莫先進下去,莫柳跟著他的姿勢,當腳踩在地麵,居然不過用了短短的幾分鍾。


    她洋溢著笑臉,開心的像個才幾歲的孩子。


    而莫先進此時,也是同樣的高興,他忘記了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到小妹對他這樣笑過。


    在小妹很小的時候,自己就帶著她爬山掏鳥蛋,也像剛才那樣,教著她上樹下樹,那個時候的他從早到晚,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停止過。


    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小妹不愛同著他這個粗人玩了。


    “二哥,你再教教我上樹吧。”莫柳笑著說,除了要完成任務,她突然發現,原來爬樹挺有趣的。


    “好啊。”兩兄妹重溫孩子時的樂趣,莫先進怎麽可能不願意,他道:“走,我們去那邊,那邊的樹上鳥窩多。”


    就這樣,兩兄妹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將這片樹林給掃蕩了。


    他們不會知道,之後隊裏來的孩子,連著爬了幾棵樹,鳥窩中都是空空如也。


    同樣,他們更沒有想到,當天晚上,莫先進就挨了批評。


    顧昌堅是他們大隊的大隊長。


    年紀與莫大壯差不多,年輕的時候兩人關係很鐵。


    這也是為什麽,莫大壯吊兒郎當做事、還時不時偷偷摸摸的翹班,就是有這麽個人在背後遮掩著。


    當然,關係再鐵,偷偷摸摸的來,讓人抓不到把柄,啥事也不會有。


    可現在。


    顧昌堅嚴肅的批評:“莫先進同誌,你思想不夠覺悟啊,如今是什麽時代,你怎麽能夠為了一己之私,占國家的便宜呢?你要知道……”


    “夠了夠了,囉裏囉嗦的還吃不吃了。”莫大壯揮著手像是不耐,實際上是在解救著自家已經滿臉通紅的蠢兒子。


    可不是蠢麽。


    上工的時候掏鳥蛋也不知道去沒人的地方,還大大咧咧的打著閨女盡往人多的地方混。


    他摸了把臉,能有這麽蠢的兒子,肯定是隨了老婆子。


    被打斷話的顧昌堅習以為常,他這個兄弟就不愛他講大道理,也就沒繼續說下來。


    一旁的莫柳趕緊湊上前,給她爸和顧叔倒了杯酒水。


    酒水渾濁,還有股濃濃的酒精味道,可對於他們來說,平日都是不舍得拿出來。


    她邊倒著酒邊說道:“爸,顧叔,是我纏著二哥陪我的,你們可千萬別怪他,等我好了,我就幫二哥去幹活還回來,絕對不會占國家一分一厘的便宜。”


    “你這丫頭,倒是心疼你二哥了,怎麽就不心疼心疼你爸。”莫大壯有些吃味。


    顧昌堅倒是點了點頭,有些欣慰。


    雖說被人敲了一棍,可感覺這莫妞被敲得通透了一些。


    現在倒是會心疼家人了。


    他端起碗,大口喝了一口酒水,爽的渾身冒著熱氣,他道:“那到是不用,有人舉報到我這裏來,我就說先進今天請了半日的假,等明去我那裏補一張請假的條子,今天就當隻上了半日的工。隻不過下不為例,再也不能有下次了。”


    “顧叔,太謝謝您了,您再多喝些。”頭大身小的莫柳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又是給空了半個碗裏倒滿了酒水。


    “夠了夠了。”顧昌堅說著,伸手夾了一粒花生放在嘴中,他對著莫大壯問道:“對了,毛德家的事,你們去了多少份子錢?毛德爸媽命苦,就這麽一個孩子,結果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


    “去了一塊,也是看在毛叔毛嬸的份上,不然我還真舍不得出。”莫大壯苦著臉,繼續說道:“好在他們家還有個小孫子,最起碼還有個盼頭。”


    “誰說不是,好在毛德媳婦也是個心善的,能夠照顧他們兩老。”顧昌堅感慨,怎麽說都是大隊的人,毛德更是他看著長大的,難免有些不好受。


    旁邊的莫柳一聽,連忙又是給顧叔將酒水倒滿,她問著:“顧叔,毛德哥的媳婦怎麽好呀,您給我說說唄。”


    莫大壯瞧著半壺的酒水沒了,心疼的直呲牙,揮著手趕著閨女:“去去去,哪來這麽多話,還不趕緊著回屋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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